容逸满意的看着小初:“你倒是机灵,不过不管是谁害我,现下最重要的是倾城的及笄礼,我们先去前面吧。”
小初听到自家公子的夸奖,先是笑了笑,然后又懊恼的说:“公子在及笄礼上拿出了簪子,便没了物证,那幕后之人完全可以说公子是随便抓了个小厮污蔑于他。”
说话间,二人已走到放置礼服等物的房间里,容逸细细检查了一番,果真只是丢了簪子,看来这幕后之人也不敢在凤倾城的及笄礼上闹得太过。容逸将簪子放回原位,正要往外走,却见夏凉月身边的绿菊走了进来。
“给公子请安。”绿菊向容逸福了福身子,又接着说,“容公子,笄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请随奴去前面。”
容逸点了点头,便要捧起礼服钗环等物。绿菊手脚麻利的帮容逸收拾好物品,又接着说:“太女刚刚命人送来一个玉簪,说是送给公子的及笄礼呢。公子说一会加笄时就用那个簪子,原有的就先不拿了。”自家公子受太女重视,作为夏凉月心腹的绿菊也十分欣喜。
容逸闻言,眼睛顿时亮了一下,这真是天助我也,等一会及笄礼结束了,必叫那幕后之人现形!容逸招来小初,在他耳边低低吩咐了几句,便随绿菊去了前面。
欲加之罪
“兹闻骠骑大将军之子凤倾城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与君后躬闻之甚悦。今皇太女年已十四,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子与配。值凤倾城待宇闺中,度与皇太女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皇太女为太女君。一切礼仪,问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答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凤倾城呆呆的随众人跪地接旨,又呆呆的听着周围人的道贺……自己……真的可以嫁给昭姐姐了吗?昨日昭姐姐命人给自己传话,说是今日会送自己一份大礼,原以为是头上这个簪子,没想到却是赐婚的圣旨吗……凤倾城想着这些,不禁满面红霞。
苏青玉对这圣旨宣布的时间很是满意,他轻轻拍了拍夏凉月的手:“凉月,这么多年两个孩子感情如何你也看到了,放心把孩子交给阿昭,我们一家都会对倾城好的。”夏凉月满心复杂的看着欣喜的儿子,又看着真诚的好友,此刻的好友不再是父仪天下的君后,只是一个替自己孩子真心求亲的父亲。有这样的妻家,他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容逸站在凤倾城旁边,看着好友的样子,心下满是羡慕。众人早知这凤家大公子会有大造化,却没想到赐婚圣旨会在及笄礼上宣布,看来这凤家在女帝面前是很得脸的……宴席上众人心思各异,对凤家更是一片恭维。
“凤公子这套礼服真好看,想必是费了不少心思吧。”说话的是织造总督家的公子,受家学影响,对精美的布料衣饰十分痴迷。那公子细细观察着凤倾城身上的礼服,又道,“凤公子头上的这枚簪子固然是好看,可却不是最衬这套衣服的。听闻凤府用了九颗夜明珠为凤公子打造了礼服配套的钗环簪子,不知凤公子可否让我们开开眼界呢?”话音未落,其他公子便纷纷附和起来,其实他们也不是想看什么簪子,大多也只是为了吹捧一下未来的太女君罢了。
容逸看向最先说话的公子,只见那公子眼中只有对衣饰的痴迷,并无算计之意,难道他真的是无心提起那枚簪子的吗?容逸的思绪在心中转了转,刚要转过头去,便看到那公子身边闪过一抹藕荷色。
刘彩轩?
从孙蝶儿的刁难开始,刘彩轩便状似无意、实则刁难自己,现在他又出现在那位痴迷衣饰的公子身后,很难叫容逸不怀疑他与此事有关。可是,自己究竟何时与他有过来往呢?
正在容逸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凤倾城在众人的目光下无奈的说:“阿逸,将那枚簪子拿出来给各位公子看看吧。”
容逸抬起头,嘴角挂着一抹极美的微笑:“既是说到这枚簪子了,便与大家说件趣事儿。我方才去后面拿礼服和钗环,恰巧遇见夏叔身边的绿菊,他告诉我太女送来了加笄用的簪子,原本的簪子就不用拿了。”容逸说完,微微向夏凉月等人眼神示意,及笄礼开始之前他就命小初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们,只等及笄礼后抓出那幕后之人了。夏凉月对着容逸微微点头,算是证明了容逸所言不虚。容逸顿了顿,接着说,“可就在我带着小厮往后面走的时候,却抓住了一个脸生小厮,他藏在袖子里的赫然就是原本用来加笄的簪子。”
“哦?竟有这等事?哪来的小厮?”一个圆脸的公子疑惑道。
容逸并未回答,只淡淡道:“将那小厮带上来。”随后,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小厮就被扭送到宴席上。
“啊?这不是孙蝶儿的贴身小厮吗?”那圆脸公子又道。
孙蝶儿本在一旁看热闹,突然看到自己身边伺候的百合被绑了上来,也大惊失色道:“百合?你怎会在这里?今日我并未带你来凤府啊。”
众公子见孙蝶儿承认了,心下不禁十分鄙夷。哪有做坏事还派自己的心腹去做的?事发之后不想着推脱便罢了,还急着承认?真是个蠢的。那年长些的正君见此情景,更是连连摇头,如此愚痴之人怎能嫁入高门大户?
只见那百合啜泣着说:“公子,是您吩咐奴来偷这加笄的簪子然后嫁祸给容公子的啊。公子救救奴!”话音刚落,孙蝶儿便拍案而起:“你这混账蹄子,本公子什么时候派你去做那些了?分明是你说家中有事,今日不能跟着伺候,本公子才准了你一天假的。你这贱人到底被谁收买了,竟敢栽赃于我?”
夏凉月看着毫无形象、像个市井泼夫的孙蝶儿,不禁皱了皱眉,今日倾城及笄礼怎会有这种愚痴之人前来赴宴。真是丢脸。随即便说道:“来人,将孙公子送回府去,以后不许进凤府大门一步。”
孙蝶儿看着夏凉月身边几个见状的小厮拉住了自己就要将自己送走,忙大呼冤枉。就算是再愚痴不堪他也反应过来了,今日若是被扭送回府,自己的名声就彻底臭了。然而,夏凉月身边的小厮都是有些功夫的,轻松的制住了孙蝶儿,便将他送回府去。
众人看着这场闹剧已经结束,便又重新坐下。容逸看着跪在下面的百合,又问道:“如今幕后之人已经抓出来了,这小厮又该如何处置呢?”刚才说话的圆脸公子搭话道:“这种背主的奴才直接打杀了便是,容公子难道还想饶他一命不成?”
容逸微微一笑,随机转过头去:“我观方才孙蝶儿难为我时刘公子曾仗义执言,心下感激得很。不知此事刘公子以为如何?”说这话时容逸的脸上虽然带着三分笑意,眼睛却是直直的看向刘彩轩。众人见状,也看向刘彩轩,难道这平时不爱说话也没什么存在感的刘彩轩竟是入了容公子的眼?
刘彩轩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心下一紧,只能结结巴巴的说:“自是……应该如那位公子所言,打杀了便是。”
容逸见状,微微一笑,对着跪在地上的百合说道:“你可听见了?刘公子要打杀了你呢。”百合闻言,直直地抬起头来,对上了容逸的眼。只见容逸的眼中满是了然之色,百合顿时大惊,原来容公子已经知道了!百合低下头思索了一瞬,便低低的出了声:“刘公子竟是要打杀了奴吗?那奴就只能说实话了。”说罢,朝夏凉月磕了个头,接着说,“夏正君明鉴,奴虽是孙公子的小厮,却已被刘公子收买,他要奴今日偷取加笄用的簪子好坏了容公子的名声,若是事情败露,便要奴咬死只说是孙公子的主意。”
夏凉月闻言,只眯了眯眼:“什么?”今日倾城的及笄礼竟有这么多不怀好意之人吗?看来府中要好好清洗一番了。
百合又磕了个头,艰难地从身上拿出一个荷包:“这便是刘公子赏给奴的。”
刘彩轩看到百合供出了自己,面色瞬间变得苍白,想了想,又平静下来:“不过一个荷包罢了,你又如何证明与本公子有关?”
百合闻言,想到自己的确没有别的证据,只能又说:“这个荷包的确是刘公子赏给奴的,除此之外奴也没有别的证据。”
“咦?”只见那织造总督家的公子突然出声道,“这个荷包的料子很是特别……这是……流光锦?”说罢,竟是直勾勾的盯着刘彩轩,泫然欲泣:“彩轩,你竟做出这等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