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塰：“那就最后三张。”
“过分的我不会提的。就三个吧。比起次次把你叫去探班的费灵和高考补习的石俊泽，我的并不过分吧？”
水知瞅了他一眼，拿出圆珠笔。标记三张，算作是妥协。
“只有三个哦！”
红灯熄灭，绿灯亮起。
慕塰透过眼镜后的神色更加清冽专注。整个人都仿佛生动起来。
“第一个，你请我去你家做客一次。”
水知倒吸一口冷气：“哪有用这么快的……”
“司南医生如果这么介意的话，去我家也行。”
第26章
第二天，千叶高中正常上课的日子。二班同学都早早的走进了教室。
简溪也是。
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着课桌上的一束小雏菊，白色的小花瓣，淡黄色的心蕊。蓬勃生机。
所有人桌上都有一束，迎风飘扬。
直到付老师走进来，亲切解释：“这是昨天那位司南医生送给大家的礼物。这束小雏菊会陪着你们一天，放学记得交给我。我会带给王博的家人，送上我们的悼念……”
所有人看着那束花，心里又有了别样的意义。
……
千叶高中的心理治疗非常成功，校长开心的致电老院长表示感谢。宁小山当时正好和老院长在办公室喝茶，听说了这事，微微皱眉
“您以后还是别让她去做这种体力活了。她家长太厉害了。”
葛院长七十有余，神采奕奕。听宁小山这样说，面有担心：“怎么，她父母不愿意让孩子走心理咨询师这条路？”
“这倒没有。”宁小山呷了口茶：“别太辛苦就行。她家有几个人比较护短。”
葛院长却不以为意：“司南医生可是王平教授的得意门生，以后怕是要接心理疾病科的主任位置的。可别让人阻断了她的前途。”
宁小山摇头，老院长，水知在我们这，才真算是堵着人家的前途了。
不过，还是干脆不说。
好在，小朋友视名利如浮云。又心肠软，做医生也是正道。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宁小山看了看时间，还早。就计划顺路下楼去看望一下小水知。
……
“咚咚咚”
“请进。”
心理咨询室的门被打开，水知抬头，微愣：“怎么来这么早？“
慕塰一身量身剪裁的定制西装，矜贵十足。
“下午也没什么事，干脆早点来。”
“坐”
水知指了旁边沙发，与他面对面坐下来。给两人都沏了壶茶。
“下次可以穿的随意些。”
慕塰低头，细看还有些委屈：“我这已经很随意了。”
“……酒吧那套倒是很少见你再穿过。”
“哪套？”
“记不得哪天了。”水知单手支颐，想了想：“就是和费灵传绯闻的那张酒吧照。”
水知记得，璃类可是对着那套犯了很久的花痴。
慕塰：“那我下次换那套？”
“不不不，我就随意问问。”
慕塰疑惑的看着她，没想到司南医生，喜欢的风格是那种。
要不第二个愿望，酒吧约会？
他环视周围环境，唇边轻抬：“你这，布置的不太像诊疗室。”
“那像什么？”
有茶香，有想要陷进去的沙发，还有可以看到碧蓝天空和树景的玻璃窗，
像，家。慕塰心里这样说。
虽然他也不太知道，家应该是什么样的感觉……
水知食指轻点茶几台面，唇边笑容不减：“尝尝我新买的六安瓜片。”
慕塰回答不上来的时候，水知便会找些话题挑开，并不强迫他去回答。
氛围，轻松愉快。
慕塰觉得，今天的司南医生也很不一样。似乎没有了隔阂，可以像朋友，愉悦的交谈。
如沐春风。
……
宁小山看着水知关上的诊疗室门，努了努嘴。坐在一旁的长椅上，默默拿出手机。
【山：我在小知知诊疗门口。晚上有空，要不要把她抓过来一起吃个饭？】
【勤：……哼】
司南勤回的很快，只是依旧傲娇。宁小山无奈，老同学大概还为了上次柒悠的事情生气呢？
这都多久了。
【山：勤董，您这是心有所存，神有所指，气留而不行，故结于内。会生病的。】
良久，司南勤终于回复。
【勤：知知确定来吗？】
宁小山忍着笑意，看了看诊疗室。然后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
【山：我在她诊疗室蹲着呢，一定来的。】
司南勤没说什么，转身将手机交给严肃，让他安排离医院最近的地方吃饭。
严肃捧着手机，内心欢呼雀跃。
……
“所以我们今天就是纯聊天吗？”
慕塰磨蹉着杯口，在水知为他续上第三杯的时候。终于没忍住问道。
“没找到你生病证因的话。我们目前就是纯聊天。”
“我不想说。”
水知点头：“嗯”
慕塰玩味的笑了下：“那你能猜到吗？”
“猜？”水知淡笑：“我们医生很严谨的。”
“那你猜猜看？”
水知拿出一叠表格：“你如果愿意把这些表格都做了，我就猜。”
“那是什么？”
“恩，一些测试表格。HAMD,SF-36,SDSS……都需要填。”
慕塰向后靠了靠：“看到就头晕。”
“不合作的病患，连糖都吃不到噢。”
“我可以告诉你，目前失眠很严重。”
慕塰说这话时候，嗓音微哑。有些不被外人看到的颓丧和疲倦。
水知看着他眼角，并不像长期睡眠不足的样子。他整个人，除了眼神清淡，其他生命特征看起来还算健康。
“那睡不着的时候，会怎么打发时间呢？”
“发呆，偶尔会喝点红酒。”
……
水知抬手，看了下时间：“今天就先到这吧。”
“这么快结束？”慕塰能和水知这样随意的聊聊天，总是意犹未尽。
水知收走他面前的茶杯：“一小时时间到了。三天后再过来。”
顺着她的动作，看着人端着茶杯走到水池边，将茶具洗干净。
慕塰叹了口气：“好吧，三天后见。”
走到门边，回过头：“跟你聊天还是挺愉快的。”
“谢谢，我的专业而已。”
宁小山听到门开的声音，站起身。正巧与慕塰打了个照面。水知站在慕塰身后，看到宁小山点了点头，然后和慕塰嘱咐几句，送他下楼。
慕塰只是多看了一眼宁小山，并未说什么。
“那不会是慕二吧？”宁小山也是等慕塰走了之后，急忙问道
“他生病了？”
水知看着他，面色平静：“宁教授，病人的隐私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好吧，你不会。”宁小山还是觉得不太妥：“但是他这个人有问题。”
水知微微定住，良久才坐回她的位子上。宁小山则选了慕塰刚才的沙发位置，开口：“慕家的事情他和你说过吗？”
“慕塰把慕厉风踢出慕孟集团，独掌大权了。”
水知是第一次听说，宁小山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是这其中一定有很多内情，是她不知道的。
宁小山笑笑：“要我说，你也是这棋盘中的棋子。慕塰借刀杀人，连慕厉风都没看出来他的心思。后来还是司南勤派人查了慕塰，我才知道的。”
“小叔叔？”水知不解：“他为什么要查慕塰？”
“不晓得，今天约了晚饭一起吃，你亲自问问？”
“啊？”
……
又是柒悠。
水知背着宠物包与宁小山重新站在别墅前，颇有些感慨。
“宁先生，东家等很久了。”
宁小山点头，眼神示意水知进去。
水知纳闷：“东家？”
“司南勤气不过你受委屈，把这店买下来了。”宁小山说这话时，颇有些笑意的看着她。
脸上仿佛写着，你看你的傻叔叔又做了什么傻事儿的表情。
水知看着他：“我什么时候受委屈了？”
……
顶楼包厢，琉璃菱形窗，橡木地板油光铮亮。欧式古典造型的餐桌椅，位子上已经坐着一位西装笔挺的高个男人，碧绿色的眼眸，金色微卷的短发。眼尾轻抬，看向门口一眼，便收回视线。
“小叔叔！”水知打开门就瞧见司南勤坐在那，脸上笑意不减，走到他身边乖乖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