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裴翊对你绝对忠心耿耿啊!你有没有良心,他不久前还在地牢告诫我安心等死,转头就被你怀疑。他可未免太冤枉了一些吧。
俞慕君冷笑一声 :“不愿意回答?”
“你要我回答什么!”易渐离薄怒道。
俞慕君若有所思道:“听闻你当初受训时,因为长得太过好看,被人围攻过,是裴翊帮你解围。后来有极度危险的任务,他也瞒着你接下,他后背那一条狰狞的伤疤便是明证。”
第21章 你这是做什么
易渐离抓着俞慕君肩膀的那只手陡然收紧。
听到受训的事,易渐离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受,就好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了一样。经历过那些生不如死的凌辱训练,经历过刀口舔刃的朝不保夕,经历过被人背叛的痛彻心扉。
想到这里,他浑身一凛,右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俞慕君。他的手劲很大,握得俞慕君颇有些疼。
“你是在心疼他吗?”俞慕君压下心中微妙的不爽,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易渐离不能用确切的语言来表述心中的那种情感,但他可以肯定,他和裴翊之间没有任何逾越的关系。
他将自己的不对劲归结于原主残留的情感与记忆上,顿时释然。
“有人肯为我出生入死,我难道感动不得?”易渐离淡淡道。
俞慕君离开竹径,踏在凌水的木桥板上,轻笑一声道:“你当然应该感动,你要是连这都不感动,我可就真瞧不起你了。”
原来如此!
易渐离顿时了然,俞慕君是在试探他。
估计他行刺失败后,俞慕君就在第一时间掌握了他的所有消息,他要是否认与裴翊交好,这反而让俞慕君心生疑窦。
再者,俞慕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同人小说中,不仅裴翊对俞慕君死心塌地,俞慕君也十分信任裴翊。
因此,俞慕君那句话完完全全就在刺探他对裴翊的反应。
如果他对裴翊的恩情表现得十分淡漠,说明他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如果他假装与裴翊不熟,说明其中有诈。
易渐离要不是真情实感流露,就算有七巧玲珑心都不够和俞慕君拆招,他讥嘲道:“王爷何时瞧得起过我?”
“不必妄自菲薄,”俞慕君穿过木桥,走上湖中的高阁,“还是有那么几个时刻,我对你有所改观的。”
易渐离发现他真的不太争气,听到一点点夸奖,他就有点开心。
俞慕君踏着桐木阶梯走向三楼。三楼尽头一间古朴大气的房间,他撞开房门,擦过层层纱帘,将易渐离扔在大床之上。
“你做什么!”易渐离怒斥道。原本听到俞慕君命令裴翊去取药,他还以为俞慕君良心发现,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俞慕君一把按住易渐离的肩膀,俯身欺上,好笑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第22章 大佬英雄救美
易渐离面如寒冰,义正辞严道:“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这个道理世人皆知。王爷饱读诗书,才华卓荦,不至于不明白你这一番举止有多逾矩吧?”
俞慕君被他好一顿嘲讽,顿时清醒,逃也一般地翻身下床。
这时他才觉得自己刚才的确过分,懊丧与惭愧齐齐烧灼,只能背对着易渐离扶额道:“是我孟浪,多有得罪,见谅。”
“不至于怪罪,”易渐离冷冷道,“缧绁之徒何来资格怪罪王爷。我不过要提醒王爷,我纵然待罪之身,也不容随意欺侮践踏!”
俞慕君颇有些懊悔地吞咽口水,又有些气恼易渐离言语冲撞,两种情感融合在一处,他艰难道:“我没有欺辱践踏你尊严的意思……”
“够了!”易渐离打断道,“不必多做解释。既然王爷这么说,我也只好相信了。”
俞慕君点头,缓缓转身坐在床边,镇定道:“我只想要你睡一觉,你肯定很久没安稳地睡过一觉了。等会儿我要下人去打水,洗完澡我替你上药。”
易渐离汗颜,心想:“你给我上药,这话真说得出口,目的简直昭然若揭。”
“不必了……”易渐离顿了一下,语气生硬地感谢道:“多谢王爷美意,上药我自己来就好,不用麻烦了。”
俞慕君刚刚好言不过因为有些虚心,可易渐离再三推辞倒真显得自己图谋不轨似的,他心里窝火又不好发作,就漠然道:“随你。”
易渐离同样压抑着秉性,虚以逶迤道:“多谢王爷开恩。”
“我去叫人给你打水。”俞慕君无奈地皱眉,转身离去。
随着脚步声渐行渐悄,易渐离这才感到轻松一点。
妈的,老子的清白!老子的贞操!差一点就没了!易渐离用力地锤了一下床板。
如果不是他急中生智,反唇相讥,恐怕真的被占了便宜还要忍气吞声。他不是逆来顺受的绵羊,可以任凭他人宰割。
他的眼神愈发深沉起来,他发誓,他受过的屈辱总有一日要悉数讨回。
他躺在床上思考自己目前的处境。
首先,他不用死啦!但副作用是随时提心吊胆,因为俞慕君看起来对他很感♂兴♂趣的样子……
其次,要他刺杀皇帝的人貌似另有其人,不是俞慕君。如果俞慕君说了实话,那么主谋还派了人来杀他……
他立即警醒起来。俞巨巨,不是说好了要保护他么,怎么就剩他一个人了?
想到这里,他的听觉愈发敏感起来,隐隐约约听见楼底有水声激荡,好像有人破水而出。
真的有人!
易渐离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在木质阶梯上响起,他浑身紧绷,脊背弓起宛如一只好战的斗兽。
“是谁!”他厉声询问。
回答他的是破门而入的一支匕首。
易渐离瞳孔瞬息放大,他当机立断拿起手上的锁链并甩出。
“叮——”
火花四溅,匕首落地。细如牛毛的软针随之而来。
易渐离心中暗骂,他一边骂一边掀起淡青色的锦被来抵挡软针。软针戳在锦被上,他冷笑一声,用内力将其振回。
门一合,振回的软针打在木门上;门一开,一把光华四溢的长剑呼啸而至。
易渐离的脚上锁着链球,真是想动也不方便。他怒不可遏,眸中寒光大兴,一把抓起床头柜向来人掷去。
刺客黑衣罩面,因隐匿在湖底之故,现下浑身湿透。
黑衣人闪避时,易渐离抽空抛出长链,锁链甩得虎虎生风。他的优势在快,黑衣人万万没有想到易渐离被这样束缚还能绝地求生,意外之下狼狈逃窜。
这样一来,就算在床上不能灵活走动,黑衣人也无可奈何,只能在链条攻击范围之外伺机而动。
易渐离问道:“是谁派你来杀我?你又为何要杀我?”
黑衣人不回答,过了一会儿,他视死如归,疾驰而来。易渐离的锁链狠狠甩在他身上,他仅停顿一下,强忍剧痛。
长剑将至,易渐离绝望地想:“吾命休矣!”
“噗嗤——”
长剑没入肉.体的黏腻响动在耳畔萦绕,胸口是温热的湿意。
万籁俱寂,只有血流击在白玉地砖的“滴答”声不绝于耳。
易渐离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把几乎就要刺破他喉咙的长剑。循着握剑的那只手向上望去,黑衣人胸口穿出半把利剑,那是一把朴实无华的剑。
“找死,”俞慕君缓缓道,“在我的卧室动手,真是自不量力。”
利剑拔出,俞慕君手腕轻轻一抖,赤红的鲜血从剑身抖落干净。自怀中抽出一块白绢,他皱眉嫌恶地擦拭着那把古拙的剑。
“看来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俞慕君凝眸,归剑入鞘,“蝼蚁虽抬手一碾就死,可多了也让人不堪其扰……”
易渐离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死里逃生的那种惊险与恐惧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来第二次。
“你还好吗?”俞慕君看易渐离惊魂甫定的呆滞模样,含笑道。
易渐离苍白的双颊早已飞上两抹红霞,他仰头极其缓慢道:“还好。”
无论如何,他这次是真的挺感激俞慕君的,如果没有俞慕君他就死定了。
今天这一出以后,他对垃圾的颠倒众生系统根本不抱一丝一毫的希望了。
楼梯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易渐离敏感地望向俞慕君。
俞慕君因他这仰赖的神情而感到愉快,解释道:“是送水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