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点上我的确考虑地不够谨慎,可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说服老爹,除非我现在就能报出一组明天的双色球开奖号码。
于是我连早饭都顾不上吃,逃课去了老爹工作的地。没有直达的公交我就搭镇里的小巴,一路碾转颠簸了几个小时才赶到。
当初我说煤厂的能见度基本为零真的一点都不夸张,漫天的黑色煤渣,即使烈日当空依旧是阴气沉沉。
我找到门卫的广播站,叫老大爷播了几次寻人启事没果。这可能是我直击事故现场最近的一次,而我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老爹,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阻止这场事故。那种在强大历史面前的无力和渺小,顿时让我眼睛发酸,许是工地上吹起的灰实在太大。
满眼都是火车和集装箱,漫天都是煤粉和扬尘,而我还要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找一个黑得连自己儿子都认不出的人。
我承认自己在这件事上太过鲁莽,但当时我真的已经走投无路。
如果这天一定要有一个人从火车上摔下来,那这个人一定不能是老爹。有了这种想法的我,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攀上火车头的那个瞬间,我脑子里想的是苏泽,明天就是奥数比赛了,可我还什么都没摸到呢!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似乎都在做梦,梦里有个温柔的女声,吴侬软语好听极了,她说苏先生来看你了,你快醒醒吧。
我想她说的苏先生该是苏泽他爸,那我爸呢?不会还是出事了吧。
于是我被惊醒了。
然而床前坐着苏泽,他看到我醒过来愣了一会才不紧不慢说道,“你错过比赛了。”
全身都快散架的我郁闷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病房外是老爹和张老师的谈话声,一句句小赤佬兔崽子细棺材回荡在安静的走道里。听老爹讲话这么中气十足,我安心地闭上眼继续装睡。
苏泽冷笑,“你昨天去煤厂干嘛?”
我答非所问,“你今天不是比赛吗?”
“不差那个奖。”
他也太自信了,我俩一时无话。
张斌来看我的时候,我和他道了歉,为这次逃课也为上次顶撞。人家毕竟是老师,就算小我几岁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了。张老师虽然平时严肃刻板,但对学生真的很宽容,还帮我和老爹求了情,说人没事就好,学习方面可以让苏泽多帮我看着点。
老爹也质问了我几次事故的缘由,我当然没敢说是自己要去爬火车头的,否则他可能把我另一只手打断。
直到前几天拆完石膏,我所有的笔记和作业都是苏泽牌代抄。通常我念他写,不对的地方他会默默改完了让我看,这样下来我的学习倒也一点没落下。
这天我又让苏泽帮我写语文,他把作业甩我面前,“明天就是期末考,你别名字都不会写了。”
我拿出之前在小猪桌里偷的满满一瓶折纸,讨好他,“送给你。”
“占地方。”
“那我给你放床底下。”
苏泽嘴上嫌弃却在柜子里腾了块地方出来,那瓶粉红色爱心在各种金灿灿的奖杯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拿起我的作业,“学而不思则罔,下一句什么?”
我想我这手折得,倒也值了。
第101章 2002年2月11日 春梦了无痕
老妈早年十分欢喜麻将,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我五岁那年因为这个原因差点被人贩子给抱走,老爹为了这事还和老妈闹过离婚,之后她才有所收敛。其实没有哪个人的家庭是完美的,俗话也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可守年嘛,难得通宵打牌也就图个热闹,我家一桌苏家一桌,院子里都能听到他们搓麻将的声音。
傻姑娘嫁人了,家里人怕她在外受欺负所以是招的女婿,于是村里放烟花的时候又多了个傻大个。
傻大个人傻但极疼媳妇,往年也就苏泽给傻姑娘点个烟花棒玩玩,今年傻大个把村口小店里的烟花炮竹全给包了,孩子们都围着他俩讨鞭炮玩。我自然也不例外,拉上苏泽去讨,傻姑娘乐得给了许多。
看这两人现在幸福的样子,我实在不敢去想以后的事。都说傻人有傻福,却也不全是。我最后一次听老妈说起以前村里人的事,就是傻大个意外过世的消息。当时傻姑娘还怀着孕,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我下意识地牵住一旁的苏泽,把手塞进他口袋里。
“干嘛。”
我吸了吸鼻子,“冷。”
“你妈早上又骂你不穿线裤。”
“哎哟,她那裤子织的,能扎死人。”
苏泽骂我活该。
我使坏把另一只手塞进他脖子里,他可能是顾及我受伤的手,竟然也没躲。
傻姑娘也学我把手塞进他老公的脖子里,笑起来两边的麻花辫一跳一跳的贼可爱。傻大个冻得直哆嗦,口齿不清地念着谁的名字,听不懂,许是傻姑娘的真名吧。
老妈因为嫁的远,平时亲戚走动自然少些,今年我那几个舅舅阿姨大老远的全来了还能不留下过夜嘛,所以我被打发到苏泽家睡了。把我兴奋地,恨不得他们住到明年去。
上楼的时候经过牌桌,老爹头也没抬,嘴里念着杠还不忘提醒我要睡在地上。这冷的天睡地上哪成啊,我才不理他。
没想到苏泽真在房间里铺被子,垫了好几床快有我小腿高了。
“别铺了,睡地上冷不冷啊。”我赶紧给他收起来。
“我睡。”
“你睡也不行啊,万一睡出个肺结核关节炎腰间盘突出的,多闹心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毛病,”他扔了个枕头给我,“那你睡。”说完就抱着衣服下楼了。
我知道他又要去洗澡,“天天洗天天洗,你就不能为国家省点水啊。”
苏泽讽刺我说南方最不缺的就是水,倒是我,应该多为国家省点粮食。气得我把他家办的年货都给拆了,光瓜子花生桂圆开心果我就剥了半宿。
灯都关了我还在那悉悉索索地嗑瓜子,苏泽烦地一脚把我踢下床,“你属老鼠的吧,吃这么多也不怕上火。”
他这么一说我嗓子还真有些不舒服,赶紧去水龙头接了好几口生水喝才凉快些。我这直肠子吃完就想拉,半夜跑了几趟厕所,困得稀里糊涂就爬上了苏泽的床。
老子对天发誓,我真是在脑子不清醒的状态下上了他的床,之后发生的所有事都和我没有直接关系。如果非要我负责,大不了娶他便是。
其实主要还是怪我这只手,都断过一回了还不安分。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这血气方刚的反应,立马就把我给吓醒了。
头顶上苏泽呼出的热气直喷我脑门,人却是没醒。
“苏泽。”我小声叫他,可他只是眼皮跳了跳依旧没睁眼。
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对着他那张微开的嘴就亲了下去。那软的,那甜的,反反复复,怎么亲都亲不够。
就在我亲他亲得难舍难分的时候,苏泽的呼吸明显乱了。我以为他要醒,吓得立马装睡。
可他突然翻身起来把我压在下面。。。。。。我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再这么下去我可能自己都憋不住。
我又叫了几声苏泽,他没反应,像是在做梦。可做什么梦能让他。。。。。。只怕是什么不可描述的春梦吧。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灰溜溜地回了家,吃完早饭出来看见苏泽套了件薄外套,精神恍惚地坐在院里子的青石台上,他瞥到我的时候脸黑得可以去唱包青天了。
“你嘴怎么了?”
我回得战战兢兢,“上火。”
“你昨晚上我床了?”
“没啊,一直地上躺着呢。”
【作者有话说】:省略号代表删减
第102章 2002年3月5日 性幻想对象
时强养了只猪,他给它取名叫朱家俊。那天在秘密基地里,小猪气得差点没把时强和那只和他同名的猪一起烤了。
“朱家俊今天怎么没来?”时强拽着头猪从后院跑进来。
“不在你手里牵着嘛。”我打趣。
时强反应了会才乐道,“我说的是另一只。”
“和他爸学杀猪呢,他说第一个就用你家这只试刀。”
“他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弟弟呢。”
“你小子很皮嘛。”我抄起手里的书朝他扔过去,没想砸在了桃花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