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过的夫君非要扒我马甲+番外(31)

男人不答,先是将那几只腿都掰了下来,接着手指轻巧一翻,那螃蟹壳子便就被打开来,蟹黄橙得发亮,有汁浅浅一层,铺就得叫人看着就有些受不了。

“谢谢啊!”甘幼宁不客气地又接了过来,“原是这么吃的。”

她还以为应该吃腿子呢。

司九楠收了手,执起一个蟹腿:“螃蟹在外祖家那边方言称海子,这蟹腿便还叫海瓜子。”

“海瓜子?”甘幼宁吃得满嘴都是蟹黄,香的狠,“这瓜子可当真难嗑。”

男人伸手将那蟹腿分开来,只开了个口儿,拿手指略微一捏,竟是一条完整的蟹肉滑了出来。

甘幼宁看得眼睛都直了,跟他这优雅劲一比,她方才吃得都是个啥?!

司九楠一抬眼,便就瞧见对面渴盼的眼神,扬了扬手里的蟹肉:“想吃?”

“嗯!”

“你知道这蟹最好配什么吃吗?”

“什么?”甘幼宁好奇看着他。

司九楠忽而笑了:“螃蟹性寒,配上酒水最好不过。”

“那你去拿酒啊!你案头柜子里还有!”甘幼宁有些着急,伸着爪子推了推他,“快去!里头还有一坛子!”

说罢,屋中一片静寂,后知后觉的某人咔吧咬上了螃蟹壳,牙疼——

“夫人知道我藏酒的地方?”

“我……我就是整个府里没找到酒,就……去你书房找了找……”甘幼宁不仅牙疼,现在舌头也有点疼,否则怎么就说不明白话了呢。

“夫人寻酒的方式好生别致,竟然先去了书房。”

“……”突然这嘴里的螃蟹就不香了,甘幼宁哑了嗓子。

司九楠却是将手里的蟹肉递了过去:“夫人可知道,曾经有一个人,分明不能喝酒却总也难受的时候要偷酒喝,我想了许久,最后将酒坛子都藏在了书房里。”

顿了顿,男人继续道:“不想,有一次不小心,仍是叫她撞见了。”

“哈……是吗?”

“对。”司九楠将那蟹肉又往前递了递,“夫人不吃吗?”

甘幼宁憋屈得狠,又不好发作,手里还抓着螃蟹,只得凑过脑袋拿嘴接了,司九楠垂眼瞧她吃了,这才拿浸了香叶水的帕子擦了手。

这藏酒的方式,怕是成了习惯,那日王贺之拎了几坛过来说是他酒量不错,当配好酒,定要他尝尝,他便就收了,随手仍是放在了书房案头箱子里。

不想,竟然这么快钓了条大鱼来。司九楠含笑看着面前的人:“夫人怎么了?噎住了?”

“没没没,”甘幼宁将手里的螃蟹放下,“就是觉得,这玩意儿,好吃是好吃,就是我这牙口不好,还是算了。”

“夫人。”司九楠突然正了神色,并未想要放过她。

甘幼宁心中本就乱,被这提声一唤,人都矮了几分,干脆直接就撒了泼:“好了好了!知道了!我就是偷了你的酒!但是我也没白喝你的不是!我这不是还以身相许了么!”

“……”

“我知道你怀疑我,可我这不是也迫不得已么!”甘幼宁一撂橛子,便就停不下来,“我但凡直接给你说,我就是原来的甘幼宁,我这次是要跟你在一起,没有目的,你能信吗!”

“我信。”

“我只能装着自己不是原来那个人……”甘幼宁突然怔住,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男人站起来,执了帕子走到她面前,将她嘴角擦了干净,见她仍是呆滞,又执了她手轻柔擦着:“我说,我信。”

“你……”甘幼宁后知后觉地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傻,“所以,我昨晚上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夫人觉得呢?”

“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甘幼宁盯紧了他。

“你觉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司九楠将她手指清理干净了,把帕子放下,人却没有离开,仍是站在她面前。

甘幼宁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所以我说了什么?”

“夫人说了一句话,很重要。”司九楠认真道。

“什么话?”

“那就得要夫人自己想了。”司九楠看着她的小脸,“一定要好好想,想好了。”

说罢,男人终于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甘幼宁一时缓不过神来,等缓过来了,惊觉这是自己把自己卖了,再一看,对面已经开始自己吃起了饭菜。

“你……”甘幼宁顿了顿,“那我还有话要问你!”

“夫人请说。”

“那画像是怎么回事?!”甘幼宁想起这个,才发现,比外室更叫人气闷,“你既是已经有了欢喜的人,你……你就不该再娶我了!”

其实这话她说得没有底气,毕竟这也不是他能推掉的婚事。

果然,听了这话,男人沉吟了片刻,然后才道:“不若这样,夫人何时想起了那句话,我便就告诉夫人那画像是什么。”

“可好?”

这叫什么话?不觉得过分吗?

甘幼宁恨声道:“夫君偏非要叫我想起那些醉话,不觉得强人所难了么?”

闻言司九楠放下了筷子,瞧着她微怒的面容,心下苦笑,口中却是较真:“因为夫人昨晚说过,那句话一直想对我说,我想着,这话这般重要,总是要夫人清醒着告诉我,我才敢相信。”

甘幼宁咬了咬唇角,终于出声:“我说的对不起?”

男人重新拿起了筷子。

“我错了?”

男人夹起了一块肉。

“我再也不去找见昀哥哥了?”

男人直接又放下了筷子。

甘幼宁眼见着他站起来就要拉门出去,赶紧喊了一声:“我这不是还在想吗!我总得一句一句试试啊!”

“那夫人慢慢想,想好了来寻我便是。”

甘幼宁指着桌子上的盘子:“可是你走了我这螃蟹怎么吃?”

男人的背影明显愣怔了一下,然后,便见他回过身来,将那盘子端起:“夫人想不起来,这螃蟹也就不吃了吧。”

“司九楠!”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一道背影,还有蕊儿进来诚惶诚恐的脸。

甘幼宁盯着桌子上剩下的几个蟹腿,试着用司九楠的法子,却只将那肉都捏碎了去,最后进口的全是渣渣。

这也就算了,还好死不死被那蟹脚划破了嘴!

“要不还是奴婢来剔肉试试?”蕊儿小心问道。

不说还好,一说,甘幼宁就转了火头,可一见小丫头战战兢兢的模样,又骂不出话来,最后一把捂住了脑袋。

“夫人可是头疼?”

“疼!疼得很!”甘幼宁一挥手,“去!拿笔墨纸砚来!”

“是!”

晚间,司九楠书房亮着灯,手里因是白日里沾惹了螃蟹,费了一番劲才将腥气除尽,此番正翻着账目,就听见外头人声。

“爷,是夫人。”司棋唤了一声。

未待他回答,便听外间那人道:“我不用进去,你,你,还有你,都退下!我跟他两个人在院中就行了!”

“夫人……”

司九楠从案前走出去,并未开门:“司棋,晚些时候过来,其他人,听夫人的。”

众人这才应了,不多时,院子里便就没了声。

司九楠立在门前,刚要开门,就听甘幼宁提声道:“你别开门,我看着你说不出来,太献丑了。”

等了一刻,里头人答:“好。”

甘幼宁舒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沓纸来:“咳咳——我开始了啊,你听着,要是哪句话碰对了,你就说!”

没给人反应的时间,外头人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朗诵……

第28章 蟹羹

毫无起伏的声音昭示着主人未有灵魂的表演注定撼动不了某些铜墙铁壁。

“我没醉,我真的没醉。”

“这酒我不是故意偷的,只是碰巧瞧见。”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在书房藏酒喝。”

“我画过你的小纸人然后戳你眼睛。”

读到这里甘幼宁已经觉得很虚了,门后的身影也是跟着有了动弹,吓得她赶紧伸手拉住了门:“你别急,不是就不是,咱们现在不讨论内容,我还没读完呢。”

“……”司九楠的声音就在近前,隔着门有些沉闷,“你画小人戳我?”

“没有没有,我这个人,喝了酒就说胡话,”甘幼宁干咳了一声,“还不是你逼得,我已经很努力想象自己现在醉了的样子,才想出来的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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