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先帝聊天群+番外(87)

作者:秋十八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住手!”

院子里的宫人被这晴天旱雷轰一下击中,纷纷住手,这才发现何宫女已经站在台阶上。

她敛容肃立,小小年纪竟有无限威仪,身边更有数名侍卫围护,越加显得何宫女如天神一般。

“这是玉泽堂,皇上寝宫,一个个吃了豹子胆,敢在玉泽堂闹事。”

何元菱声音清脆响亮,一个字一个字炸裂在院子上空,竟也唬得众人一时惶然,皆不敢说话。

“谁起的头?”她问。

郭展已是打得披头散发,可他生得健壮、打得又风生水起,一点儿没有受伤。

听何元菱这么问,他倒也不怕事,走到台阶下,向何元菱道:“有人要硬闯玉泽堂,还出言不逊。动手是奴才起的头,但若不是他们胆敢硬闯皇帝寝宫,玉泽堂的宫人便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动手。”

这郭展,打架行,说话不行啊。

何元菱眨眨眼,又朗声道:“如此说来,你们是防卫?”

瞧瞧,两个字,就给定性了。

到底是何宫女啊。

郭展心中佩服,大声道:“对,奴才们是守护玉泽堂,守护皇上!”

孺子可教。这个弯就拐得非常漂亮。

“红腰带”们不服了。有个将将还能站立的,从地上爬起来,鼻青脸肿地喊:“我们公公乃内务大总管,你们瞎了狗眼,敢挡内务大总管的道,你们坏了规矩!”

何元菱一惊:

“什么,成公公来了?在哪里?”

那“红腰带”立刻鼻青脸肿地神气起来,大喊道:“怕了吧!成公公在此!”

一转头,成公公正躺地上哼哼:“快扶杂家起来!”

何元菱望向郭展:“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成公公来了,应该好好招待,哪有拳脚相加的道理。”

旁边一个胖胖的太监不服气,喊道:“郭公公是要跟他们讲道理的,可成公公带来的人,不肯讲道理,非要硬闯不说,还张口就骂人。”

“哦,有这回事?”何元菱脸色沉了下来,“骂人的是哪个?”

早有宫人从地上躺着一坨里头,揪了那个骂“小杂种”的跟班出来:“就是他!”

这跟班已是面目全非,也亏得这些宫人还分得清谁是谁,看来骂人不能太恶毒,否则烧成灰都会被人认出来。

此时他宛若被拉长的面条,被玉泽堂的宫人拖到台阶,一扔。

何元菱瞥了一眼:“既然是成公公带来的人,咱们也不能顺便处置,将他和郭展都捆了,交给皇上公断。”

成汝培已经被几个“鼻青脸肿”给扶了起来,大概是踩断了哪里的骨头,扶一下,他就惨叫一声。

“对了,成公公不是要见皇上?正好,也一并抬正殿去。”

有个跟班却犹豫:“我们公公伤成这样,要回宫医治。”

何元菱沉着脸:“什么叫‘你们公公’?皇上跟前,都是皇上的臣子,说话可注意点!”

那跟班吓得一颤,再也不敢说话。

成汝培倒是想反抗,可浑身上下只觉得无数骨头都断了,稍稍一动就是剧痛难当,满身的力气也都被这剧痛给抽走,便是想骂人,张了张嘴,都提不上力气。

他恨啊。

真没想到,在宫里横着走了这么多年,竟然在兴云山庄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成汝培这人生,没有参透。他的眼里永远只有比他更高的人,总觉得自己的对手也一定是旗鼓相当的那种。他从未向下看,也不屑于向下看,忘了“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民间真理。

玉泽堂的正殿,这两天格外热闹。

昨天皇帝陛下在这里钦点了玉泽堂的宫人,今天又要在这里为这些宫人的群殴给个说法。

秦栩君坐到宝座上,

下意识又抚摩了一下扶手。凉凉的,没有温度。

邰天磊带领的侍卫们已将正殿守得严严实实。另有部分侍卫已绑了骂人的跟班和郭展,二人跪在殿中央。

秦栩君一眼就看到了被人抬进来的成汝培。

刚刚他已经听何元菱说,成汝培被踩了个半死,以他的年纪,能不能再站起来还是个问题。现在看看果然其状甚惨。

不过秦栩君还是觉得,要是能踩得更惨些,那就更好了。

听了两边的叙述,皇帝陛下还是觉得要“兼听则明”,又将两边的人,各自叫了五个进来,命他们当面对质。

什么对质啊。其实就是对骂。

偏偏皇帝陛下还不出言阻止,他笑眯眯地望着正殿上跪着那些人,你咬我,我咬你,一会儿吃些仁秀递过来的瓜果,一会儿叫何宫女给自己扇扇风。

好不惬意。

当然,皇帝陛下也没有忘记“劳苦功高”的成总管。他命人送了好些香喷喷的瓜果和点心过去,说成公公一定饿了,不要客气,吃些点心接接力。

可成总管被踩成这个鬼样,连张嘴都疼,哪里能吃什么东西。

皇帝陛下好心痛,道,成总管太可怜了,既然不能吃,那就放他嘴边,让他闻闻味儿也好。总是朕玉泽堂的宫人鲁莽了,朕替他们赔不是。

得,“赔不是”三个字一出,成汝培就彻底失望了。

他嘴巴被踩坏了,耳朵还是听得见的,脑子也还是能转的。皇帝为啥要给他“赔不是”,摆明了,将玉泽堂这些不要脸的菜鸟当自己人,拿他成汝培当外人。而且,皇帝不打算处置“自己人”了呗。

若知道今日是这个结果,成汝培当初就不该把那口老血憋回去。就该直接喷在玉泽堂,还能算个“工伤”,得个善待。

果然等正殿那几位“互喷”结束,皇帝陛下终于要开始公断了。

首先,皇帝陛下反省了自己的冒进,一下子将玉泽堂的宫人全部兜底换掉,新人们的确不大懂规矩,不知道成总管这样的级别是可以直接到廊下等候面圣的。

其次,皇帝陛下觉得成总管的手下也是仗势欺人。有话可以好好说,何以玉泽堂的宫人明明是要讲道理,成总管的手下却不肯讲道理,非要口

出恶言,这才导致事态不可收拾。

最后,玉泽堂的宫人们虽然规矩培训上有所欠缺,但忠心可嘉,不畏强力、不惧强权,一心保护皇帝,所谓赤胆忠魂当如是,该奖!

“噗——”成汝培那口老血终于喷了出来,将自己毕生的愤慨洒在了玉泽堂的正殿。

消息传到无双殿,正在喂鱼的孙太后眼前一黑,下意识就喊:“快宣太师!”

喊完才想起来,亲亲程太师早上刚说过,朝中近日颇有些风言风雨,说太后和太师过从甚密。

虽然这传言也不是一天两天,但今时不比往日。眼下皇帝动静大,万一闹出些事,被那些御史言官全方位进攻,倒成了个把柄,会来不及招架。所以最近不宜和太后常常见面。

这早上才见过,日头刚刚西斜,又要见,的确是十分“常常”了。

孙太后是得了上天眷顾的人,但上天眷顾她的时候,只记得给她美貌,忘记再给些别的。加上这些年一直都是惟程太师马首是瞻,程太师说不宜见面,她也只好扁扁小嘴,忍了。

“算了。别宣了。想来太师这会儿也已经收到消息,哀家还是等他那边的对策吧。”

孙太后又向鱼缸里投了些鱼食:“成汝培也是莽撞,明知道皇帝昨儿刚换了玉泽堂的宫人,心里一准美得不行,这节骨眼上去找茬,真是吃饱了撑的。“

连翘手里端着装鱼食的小瓷碟,亦步亦趋,低声道:“成公公是奉了太师之命,去审那皇上身边的宫女的。没承想,连玉泽堂都没能进。”

“审宫女?”孙太后一愣,想起早上程博简说的那些话,轻声哼道,“太师如今对哀家也不尽言了。早上还说,皇上身边多个宫女,若巴巴儿去审查,太着痕迹。自己倒好,立刻就派成汝培去了兴云山庄……”

突然,孙太后拈鱼食的手指一停,转身对连翘道:“不对啊,宫里到兴云山庄,最快的马车也要一个半时辰,眼下成汝培都在回宫的路上了,岂不是说,他一早就去了?”

想了想,孙太后冷笑:“原来跟哀家说那些话时,太师早就动手了。”

连翘知她心中对程博简颇有不满,哪怕是早上一番安慰,也仅是稍稍平息了她的怨气而已。

“太师素来办事都是极有手段的。太后尽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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