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道有什么危险,赶忙抢到她身前,拔出刀来就要保护。
程月兰心里一暖,轻轻说道:“张大哥,没事,不用担心,”见他一脸不解,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在想,这偌大的林子,又有山石掩映,这样盲目的寻法,何时才能找到他们。我曾经听人说,当一个人真心挂念另一个人时,他们之间是有感应的,一个人可以感应到另一个人的处境,也可以感应到另一个人的方向。我正试着感应呢。”说着她闭上眼,又静静地站在那里。
张龙看着这个俏丽的身影,也不由得闭上眼,心里希望她真的能有所感应,早些找到展侍卫。
三个男人正在发呆,只听一声轻快的声音“这边”,接着三人便跟着她向东南方向跑去。
也是展昭注定命不该绝,旷大的林子,竟真让程月兰一行人找到。
程月兰看着晕倒在地上的展昭,连忙上前检查。好在展昭只是中毒,并无外伤。程月兰赶忙让张龙扶住展昭,一行人向竹林外奔去。
回到客栈,程月兰又仔仔细细检查一番,果然是毫无打斗痕迹,只是深度中毒症状,用药调理几日便可痊愈,只是药理期间会封住内力昏迷不醒。
“张龙大哥,展大哥这两三日不能清醒,恐有人算计,还要烦劳你了。”程月兰向大家说明情况,冲着张龙欠了欠。
“这个自然的,程姑娘莫要见外。”说着张龙便分配起任务来,将客栈房间严严地保护起来。
一连两日,程月兰一直坐在展昭床边换药照料,心中暗忖:过了今夜展大哥就能清醒过来了吧。
这次这镖局好蹊跷,怎么会惹上毒王这样的人?好在展大哥内功深厚,抵得住一时的毒气,否则也要像镖局的人一般命丧郊野了。想着又是心中一惊,如果自己晚来几日,岂不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外面兵器相击的清脆,程月兰赶忙站起身来,果然一群黑衣人杀将而至。正待回身,一个刀光闪过,只差劈到床边,又一个刀光将其拦截下来。
只听张龙大吼:“快带展大哥先行!”
程月兰深知此次敌人实力强大,不敢怠慢,可看着床上展昭的体魄,实在是力量不济,怎能带着他逃?看着张龙和那黑衣人近在眼前的格斗,也实在毫无时间犹豫,手里摸出个弹丸,向黑衣人面前砸去,同时大声道:“张龙大哥!”
张龙也是久经沙场,一句话便知程月兰的意思。
弹丸在触及地面之时猛得炸裂,散发出浓浓的烟雾,黑衣人一个停滞,张龙抄起旁边桌子直向面前砸去。未及桌子落地,张龙已奔到床前,扛起展昭破窗从屋后而出。
程月兰抬脚准备跟上,却不想那黑衣人不甘如此,几枚暗器打来,其中一枚正打在她右肩上。程月兰吃痛低吟了一声,几个剧毒弹丸,甩手而出。
张龙背着展昭,程月兰在后面尽力跟随,只觉得肩上越来越痛,不一会儿整个右臂均麻木了。程月兰心中暗叫不好。
这暗器有毒!
三人狂奔了一阵,来到郊外树林,张龙放平展昭。见程月兰一向镇定自若的脸上难得的痛苦表情,不由得一惊,道:“程姑娘,你怎么……”话未说完,只见程月兰靠着树一寸一寸缓缓滑下,想出声儿却说不出的表情。
张龙大惊,叫道:“程姑娘!”
正在张龙对着晕倒的程月兰手足无措之时,地上的展昭将将转醒挪动了一下。
张龙飞奔过去,着急地说:“展大哥,快过去看看,程姑娘不行了!”
展昭一听,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血色全无,一个翻身奔过去,道:“她中毒了。”说着手上也不闲着,检查伤口。
程月兰右肩靠近臂弯的地方被暗器打中,伤口周围衣衫已被毒血染成黑色。
展昭心下大惊,撕开她的罩衫,发现整条右臂都红肿着,伤口周围的皮肤更有溃烂之态。
“这……这……”张龙看这溃烂之势,想着这样一个伶俐的姑娘竟要命丧黄泉,一时间堂堂七尺男儿竟滚落下两滴眼泪,言语哽咽。
展昭查看程月兰的伤势之时就已暗叫不妙,只是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她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
此时听见张龙的呜咽之声就好像她已经去了一般,心中大恸。恸之极而突转怒,愤愤然道:“这有什么!”
说着,他左手扶住程月兰,右手运功将其右肩的暗器逼出。
逼出的暗器牵动伤口处,流出一股黑浓的毒血。毒血和右肩上一个兰花形状的红色胎记相映,震人心魄。
展昭毫未犹豫,用嘴对准那溃烂的伤口为其吸毒。
旁边张龙看着,心里又是酸楚又是敬佩,只希望程月兰真的能好起来。
不多时,程月兰右臂慢慢变白,展昭松口又向其体内注入真气以保温暖。
最后,展昭又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罩在程月兰身上。才做完,只听远处传来穿越竹林的“漱漱”之声。
“张龙,恐怕敌人未绝,咱们分开行事,开封相合。”
“是!”
……
不说张龙一路上未遇到追杀者,且说展昭背着程月兰凭着脚力倒也安全出了竹林。
来到巩华镇,展昭先找了间客栈,看着程月兰毫无血色的面容竟有些害怕。
他不敢去请大夫,害怕大夫也说些和张龙一样的话。他也不敢离开,唯恐自己一离开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左思右想踌躇未决,展昭忍不住伸手给眼前的人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伸手一片柔腻温暖,等等!温暖!?
展昭一惊,一只大手顺势贴住程月兰脸颊,有些颤抖地靠近,真的是温暖的!犹似不信,又将另一只手贴住程月兰另一边的脸颊,还是温暖的!
此时,展昭觉得世间再也无什么能比得上自己双手中的人了。
程月兰悠悠转醒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种场景,平日里温润守礼的展大哥正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紧紧地,脸上是难以名状的欣喜之情。
如受了蛊惑一般,程月兰再没想什么丁月华什么江湖道义,只从着自己的心,轻轻地叫了声:“展大哥……”
包青天被参入狱 程月兰进宫难归
要说这程月兰之所以能够躲过此劫,这其中道理竟要感谢毒王以前拿程月兰做人体实验,几乎百毒不侵。晕过去也只是疼痛使然,只要黑血流出便会转醒。
“展大哥,你又是怎么被算计到的?”程月兰醒来最关心的还是行事谨慎的展昭为何中了毒烟。
“我本奉包大人之命,来暗查镖局死伤一案。跟踪不久发现这次镖局的托镖人竟是包大人。”
“什么?”程月兰一惊,觉得此事定有蹊跷。
“我也有所怀疑,趁夜将托镖信函拿来,果然上面写着是包大人。”
“那包大人知道了吗?”
展昭点点头,道:“我连夜飞书大人,还未等到大人回信便发生了竹林惨案,镖局一行人全军覆没。”
程月兰皱着眉,思索整件事情,她总觉得这事古怪得厉害。
“先别想了,我已经飞书给大人了,相信马上就会有结果。”
两人正说着,飞书已到,飞鸽脚脖子上捆着一根红绳——这是开封府特定的紧急危险信号——展昭心下一惊,展开书信,只见公孙先生潦草几笔只有两个字:“速回”。
两人飞奔至开封,还未进门,只听白玉堂扯着脖子嚷嚷着:“管他庞太师还是胖太师,让我夜里去端了他狗窝,看谁还跳腾!”
展昭两步并一步,进门便问:“发生什么事了?”说着目光一扫,果然,包大人不在。
程月兰看这光景,心中也暗了一暗,各种思量自不待说。
公孙策见最后这两人也安全抵达开封府,终于放下心,舒了口气,缓缓起身,平平地说道:“庞太师在圣上面前参了包大人一本,说大人勾结西域叛逆,镖局押解重金,后因事情暴露,又命展侍卫杀人灭口。”
“岂有此理!”展昭一时担忧包大人,一时又气愤庞太师颠倒是非,竟空手削下一只桌角。
“展大哥……”程月兰看着这样有些陌生的展昭不由得有些担忧。
公孙策看了程月兰一眼,道:“现在包大人已关入大内密室,不几日便要审讯。圣上信与不信都不作数,还要看审讯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