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宣传完规则后,蒋琪第一个提出异议:“夫子,每年都这样考核太简单了,有什么意思。”夫子也不恼,问道:“那你有什么建议?”蒋琪道:“外面就是林子,不如就以各自射中的猎物多少品评成绩。”
夫子道:“其他人的意思呢?”“去狩猎”
“对,狩猎有趣多了”
除了几个女子在沉默,大多数人都嚷嚷想换。
夫子思索了下,道:“此事我需要与祭酒商议,大家稍等一会。”
约莫过了一刻钟,夫子等人回来了,道:“祭酒同意了,此次考核地点设在外面的林子,时限两个时辰,只要射中猎物便及格,根据你们带回来的猎物,分别评级。”
萧云见柏倾寒骑着自己送给他的马,与他会心一笑,沈易之自然也发现了,看见那匹倔强的马居然乖乖的任由柏倾寒骑,心里一阵嫉妒,对着前面的萧云道:“看了那么久,还没看够啊,快走,你挡着我了。”萧云看着旁边空出的大片,一挑眉,道:“你可以不跟在我后面啊。”“我乐意”沈易之道,突然露出一丝坏笑,下一秒不轻不重地踢了她的马一脚,萧云马瞬时就跑出去,将众人落在后面,沈易之回头,果然见柏倾寒黑了脸,愉悦的嘿嘿笑了。
☆、爆发
萧云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引得后面的少年郎齐声喝彩,亦被激出了斗志,纷纷纵马飞扬,相互笑语恣意,抒尽少年快意。
萧云冷不丁被推着跑出去,除却一刹那的惊慌,很快就稳着马的速度调整好,须臾间,后面的人已经落后一大截。
这片树林平时也常有人来,要说猛兽那是没有的,不过其它的小动物倒是不少。
萧云骑着马左走走,右看看,在失手几次后终于猎得了一只刺猬,然后仿佛突然运气加身,又连续射中了两只野鸡。萧云看了眼自己的收获,满意的一笑,至少能及格了。
又往里走去,萧云突然扯了扯缰绳令马停下,望向不远处的一只野兔,轻声搭起弓箭,瞄准,“咻——”箭直直地插进土里,萧云尚来不及可惜,就见那只受惊的野兔拔腿往前跑,径直撞到了树上,萧云傻愣了两秒噗嗤一下忍不住笑出了声,利落地下马拾起这只晕倒的倒霉兔子,苦恼的想,这应该也算是自己的猎物吧。
“蒋琪,看,就是他。”
蒋琪顺着看过去,就见萧云拿着只蠢兔子发呆,皱眉道:“他就是温涵之,看着像个傻的。”柳随风有些着急地道:“就是他才让蒋大哥下不来台,嚣张极了,你可不能轻易放过他。”蒋琪果然面色不佳,气冲冲地道:“那当然,他敢欺负大哥,必要给个教训。”蒋琪当即朝萧云的脚边射了一箭,柳随风吓一跳,见没射中人,又放下心,他只是想替柳姑娘教训下人,可不想杀人,蒋琪极为信任自己的箭术,瞧柳随风这副模样就有些不快。
萧云凝视来者不善的两人,因为骑射的规则改变,暗卫们不好跟着,萧云就一个人进来了,此刻倒是有些后悔,萧云有些防备的看着他们,道:“阁下是谁,此箭又是何意?”
蒋琪冷笑着道:“把你猎到的东西都交出来。”
萧云荒谬的想到自己这是被打劫了吗?问道:“如果我不给呢?”蒋琪见她还敢反抗,给了柳随风一个眼神,柳随风了然,不怀好意的走到萧云的马前,一下子就夺走学院派发下来专门用来装猎物的竹笼,萧云目色一冷,她最讨厌别人动他的东西,更勿论这人竟敢抢她的东西,“你敢拿走试试”萧云低沉着脸道,柳随风刚想说我想拿就拿,你敢怎么样,就对上一双幽深暗沉的黑眸,极致纯粹的黑,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自己撕碎。
柳随风瑟缩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吓住了,恼羞成怒地将萧云推倒在地,道:“就你这点东西,我还看不上呢,看见我身边的蒋公子没,识趣的就这样回去,让蒋公子消气,要不然,哼”
萧云手一松,脚撞到一处树根上,立马肿起一大块,萧云忍住痛楚,知道此时自己处于弱势,不宜动手,不理会面前的真小人,而是对蒋琪道:“蒋公子?我并不认识你,可否明告我何处得罪了你。”
蒋琪嘲讽地道:“你得罪我大哥,就是得罪了我。”
“你大哥是谁?”萧云疑惑道。
然而柳随风却阻挠道:“行了,蒋公子,咱们走吧”,完全不给两人沟通的机会,蒋琪想也给了人教训,算是替大哥解气了,便调转马头准备离开。
“等等”萧云想问个清楚,柳随风就挡住她,阴暗的一笑,萧云有不好的预感,就见他拿起马鞭朝萧云的马狠狠抽了两下,逼走了马,柳随风得意的骑马跑了,萧云怒瞪他,大喊了一声“卑劣”。
萧云望了眼四周,支撑着树干站起来,脚腕处疼的紧,但她不习惯在原处等待,与其等人来找她,不如自己走出去,现在天还亮,若是完全暗下来就更不好走了。
“咦,你醒了,还不走,等着我抓你呀,真是个傻兔子。”
原来是那只倒霉的兔子,醒来没有乘机跑掉,反而呆呆地趴在草地上。萧云此刻没心思抓它,捡起一根粗树枝,将重力分担,然后轻抬起受伤的脚,一蹦一跳的走,虽然姿势很不雅,但至少不会压到伤处,再说了四周无人也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萧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明明平日里不多大的林子,现在死寂一般的可怕,还好有脚下的这只兔子陪着,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跟着自己,莫不是上赶着想被人炖?一只傻兔子自己往锅里跳,想着那幅场景,萧云冷不丁一笑。
“温函之,涵之”
听到隐约的呼喊,萧云惊喜地望寻,熟悉的声音,是柏倾寒。
“柏倾寒,我在这儿”萧云朝那处使劲地喊道。
不一会儿,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正是柏倾寒。
萧云看着他向自己走来,莫名就有些感动,还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想笑。“别笑了,跟个小傻子似的”柏倾寒没好气的道,眼中的担心一闪而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萧云脸上的笑一僵,反击道:“你才是傻子呢”
柏倾寒注意到她的腿不对劲,弯腰抱起她,轻轻捏住她的脚,“啊,痛”萧云不免发出娇憨的声音,眼中有着被痛意逼出的生理盐水。
柏倾寒看着她的脚腕道:“可能是脱臼了,我帮你接上。”什么!“不——”萧云立即想反对,就听得咔嚓一声,接好了,一瞬间的痛都没来得及呼出口就已经结束了。
“你就不能等我说完”萧云不满地道,“不能”柏倾寒道。
“喂,我被人欺负了,你就这样对我,朝我发脾气。”
柏倾寒敛下满身的火气,冷冷地道:“我不是对你发火,是对欺负你的人”
萧云缓和情绪,问:“哦,对了,你怎么想着要找我?”柏倾寒道:“是追风,它找到了你的马,我没看见你人,就猜到是出事了”
萧云道:“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两个人找我麻烦,不仅抢走了我东西,还害我受了伤”“现在考核是不是要结束了,我肯定来不及再射猎,骑射八成是不及格。”萧云沮丧地道。
柏倾寒笨拙地抱住她,道:“没事,我猎得东西多,都给你。”柏倾寒的怀抱很温暖,有一股淡淡的竹叶香,萧云闷闷道:“你分我两个就行,多的自己留着吧。”“不用,本来就是为了你猎的,你想要就都给你。”
察觉到柏倾寒是认真的,要把东西都给自己,萧云大脑不加思考,便出口道:“你干嘛对我
这么好,这样我会误会你喜欢我的,沈易之最近看我两的眼神都不对了。”
话一说出口萧云就后悔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在柏倾寒面前,就会变得十分自然,时常想什么就说什么,完全没有考虑对方能不能承受。
柏倾寒沉默了一瞬,道:“你没有误会,我心悦你。”“其实——啊”萧云一双杏眼瞪得溜圆。
☆、蒋家
几日后,蒋宅祠堂。
蒋琪跪在地上,蒋右相气冲冲地拿着鞭条往他身上抽,边骂到:“逆子,你知不知错。”蒋琪背脊挺得笔直,倔强得道:“我没错”
蒋右相更气了,又狠狠抽了他一鞭子道:“还说没错,那刘侍郎家的二公子是不是你打的,还有大理寺卿的家生奴才,你说揍就揍啊,俗话说打狗还看主人呢,难怪我说那段日子大理寺卿怎么躲着我呢,原来根由是出在你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