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何处不可怜(重生)+番外(63)

谁知道却是卫凌失踪了。

卫凌昨晚将清沅公主送回大营后,便马不停蹄地去找宋念,带着援军往着陈寻雁所在的地方赶去。许是激战之中被击倒昏迷,被鞑靼人掳走,因为后来他们检查战场时,并未发现卫凌的尸身,那便必然还是活着的。

陈寻雁没想到这小子会失踪,皱着眉道:“再去找,不能把他丢在鞑靼人手里。”说罢,便往陈郁帐中而去,路惊鸿赶紧跟在她身后。

她大剌剌地掀了帘子进去,谁知帐中不仅有躺着的陈郁,还有一个女子在床边照看。那女子受惊,赶紧站了起来,手中还紧紧地攥着一块擦汗的帕子。

陈寻雁一看,原来是清沅公主,简单行过礼后,她开口道:“公主千金之躯,怎的不去歇息休养身子。这些活儿交给底下人去做便是。”

清沅两眼红红,粉光溶滑,分明是刚哭过。闻言摇摇头,低声道:“我念着自己是个无用之人,只有照顾恩公这一点用处了,求小将军让我照顾恩公吧。”

陈寻雁听她一口一个“恩公”,心里哭笑不得,只得道:“公主您也别这么叫他,您身份尊贵,他承受不起的。您叫他‘陈郁’便是了。”又不忍心清沅公主在军中小心翼翼,将姿态放得这样低,拍拍她的手背道:“公主若是不嫌弃,暂时来住到我帐中好吗?等我得了机会,便把公主送回京城。”

清沅听了“京城”两字,心中升起无限的恐惧来。她是被送去和亲之人,眼下两国开战,她又有了身孕,京城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皇室赐给她一条白绫已是黄恩浩荡。她强忍着泪意,低声道:“小将军若是不嫌弃,可否让我在军中多待一阵子?便是照顾照顾您,也是我极大的福气了。”

陈寻雁自从回了鼓叶城就没用过侍女,更别说让公主给她当侍女了,哪里敢答应,只得赶紧道:“公主愿意待在军中便是,只是要好好照顾身子。”清沅感激地点点头,终于对她粲然一笑。

陈寻雁生怕公主又提出什么“照顾”的请求来,赶紧走到陈郁床边去看看他的伤势,一边对着始终默默站在身后的宋念道:“宋公子医术高明,替陈郁瞧瞧好吗?”

路惊鸿自然应了。替他把了把脉,又检查了一番伤口,确定没有红肿发炎,才道:“受了些不要紧的外伤,元气伤着了些,眼下还在昏迷,休养一段时间便可恢复了。”陈寻雁皱眉看着陈郁脸上两道略显狰狞的伤口道:“这个会留疤吗?”

他斟酌了一会才道:“应当会有,但若是调理得好,时间长了也就看不出来了。”

清沅手中紧紧地攥着帕子,陈郁是因为救她才身受重伤,本来英气的面孔上还因她平添了两道疤,更是过意不去,险些就要落泪。此刻听见这戴面具的大夫说他能够恢复,立即道:“小将军放心,我一定能照顾好陈郁公子的。”

公主有孕在身,又不愿离开,没办法,陈寻雁只好安排人去鼓叶城陈家找两个会点拳脚功夫的侍女来伺候她。

安排完这些事后,她发现宋念还一步不离地跟着自己,不禁问道:“宋公子有事?”

路惊鸿只道:“总指该喝药了。”她点点头,道:“那顺便带我去看看伤员吧。”

伤员营中没有她想象的血气冲天,哀声连连。反而是几十个军医有条不紊地穿行其间,随时给伤员包扎换药或是送上汤药。伤员们也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绝不会有得不到医治的情况。

陈寻雁走走停停,蓦地发现一名大夫身着的长袍上绣着一个“路”字,再看看周围,除了军中的熟面孔外,还有不少生面孔都身着一样的外袍。她拦下一位军医问道:“敢问老先生,这是何意?”

那军医笑道:“我们这儿有一半都是京城路家医馆过来支援战事的。”说罢便又匆匆离开,赶去为伤员医治。

是了,路家世代从医,族中是有不少医馆的。有了大量大夫支援,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事,但她却有些闷闷的。

这时,亲自去给她熬药的宋念正好回来,手中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道:“总指,该用药了。”她伸手接过,眼也不眨地喝下。陈寻雁知道宋念还要抽空管着伤员医治,便道:“近来真是辛苦宋公子了。”

路惊鸿看着她把药喝得一滴不剩,放下心来,微微笑道:“不过尽一点绵薄之力罢了。”

陈寻雁直视着宋念的眼睛,微微眯眼,一字一顿道:“我记得宋公子是江南人。敢问宋公子,是怎么联络上京城路家的?”陈家没有做药材生意,她刚才查看过了,此处有不少装药材的大箱子上都有路家的封文。哥哥断没有再去找路惊鸿的道理,这些药材连同医士,恐怕都是眼前这个宋念弄出来的。

虽然有师傅方无应的举荐,但宋念的出现还是太过巧合。她敢肯定自己从前没有见过名叫“宋念”的人,但灯会那日他一眼便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且他既有经天纬地之才,医术又如此高明,怎会主动投到她麾下?

她知道京城中有不少人等着看她以女儿身出征的笑话,以宋念之才,断不至于走投无路到要投靠她才能施展才华。其动机实在有些可疑。

然而眼前这个宋念眼中毫无慌张的情绪,只微笑着注视她,一点一点地解释:“路家祖籍便是浙江嘉兴,宋家与路家为世交。”

“在下也没有白白借用路家的医士与药材,总指可以去查军中账单记录。”

“陈二小姐以女子之躯报国,宋念身为男子,怎甘于屈居人后?”

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微微上前一步。他身量高,陈寻雁立马觉得有淡淡的男子气息压了过来。这解释至少明面上没什么破绽,她有些尴尬地说了一句“是我唐突了,宋公子莫怪。”,便赶紧转身离开。

路惊鸿看着冷冰冰的小狐狸总算露出些羞涩来,落荒而逃,不禁嘴角弯了弯。自她喝完药以来,两人说了这许多话,并无丝毫不良反应,可见药是有用的。

掩在长袍广袖下的手握了握,雁雁,再等等,我很快就会制好药了。

第57章

鞑靼军第二日便打着“后妃被掳”的旗号开始了猛烈进攻,将士像潮水一般涌来,铺天盖地,即使被射杀后也一个接一个地顶上。

陈寻雁站在城墙上用望远镜看着,冷哼一声,克烈是终于忍不住拖不起了才发起进攻。至于什么追回后妃的鬼话,真当鞑靼大君会是个痴情种子?她才不信。

她没有打开城门正面应敌,只让弓箭手布满城头,对着前仆后继上来的鞑靼人射击。魁城这样好的防御措施,不使用起来岂不是白费。

但她也不敢掉以轻心,随时与漠北大营的父亲保持着联络,听从父亲的指挥。

鞑靼军队确实勇猛好斗,猛烈进攻了几天,直把钢浇铁铸的魁城外郭都打得破烂不堪。陈寻雁日日领着施工队随时抢修,她并非害怕正面应敌,只是她在等,在等一个一击必杀的助力。

这日她从城墙上下来,满头青丝都落满了战火余灰,她直觉不对劲。鞑靼人的战术几乎是用尸山血海填出来的,克烈竟然不计较损失般地攻打魁城。她知道鞑靼大营不会有太多的物资储备,这么个打法,必定是有大利可图。

她还没看透克烈突然发疯的意图时,大营迎来了朝廷的旨意,要将漠北军三分之一的兵力抽调去镇压东南叛乱。

圣旨直接送去了北漠总兵陈见深那儿,陈寻雁在城墙上听到刘堪文手下的东厂番子说这消息时,气得差点一刀把这阉人砍翻。

“谁下的旨意!”

那厂卫平时在京城都是横着走,此刻却被这两眼凶光的小将军吓得两股战战,谁让他一开口,小将军的刀就几乎要落在他脖子上。“还能有谁呀……除了圣上再没别人了呀……”

陈寻雁难得失态,闭着眼长出一口浊气,眼睫还被气得颤个不停。一旁的路惊鸿却知道她问的是太子。

太子不知为何对镇南王似乎成见极深,早先出了私藏龙袍之事,他就曾极力要治镇南王的罪;镇南王与秦骑骁起兵造反后,又全力镇压。眼下漠北战事吃紧之际,还能鼓动皇上下旨抽调走三分之一的兵力,除了太子不会再有旁人。

而圣上似乎也颇忌惮镇南王,竟会同意太子这荒谬的请求。想到前阵子京城中流传的关于当年的谣言,路惊鸿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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