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再出现什么休克的征兆了,”吴哲的表情看起来挺为难的,他耸了耸肩膀,“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去休息,就坐那陪着,我们也不好硬拉他。”
“嗯。”袁朗点点头,“咱们就算强迫他去休息他也休息不好的,别人家的事儿,还是少掺合。看看跟医院说一下,稍微注意他点儿,如果再出现什么情况及时治疗,就跟他们说是A大队交待的。”
“好,那我去办。”吴哲站起身来,大长腿迈过凳子三步就迈出老远。
“不吃了?”袁朗提了气大声问道。
“狗粮吃饱啦!”吴哲一路小跑,头都不回。
“灯泡这是个人名儿啊?”高城明显没听明白吴哲的调侃,仍然停留在上一个疑问里面,露出些难以理解的神情。
“噗。”袁朗捂着眼睛笑了一下。
“诶,要保密我就不问了。”
“没事儿,不该说的我不会说的。”袁朗把手拿了下来,准备解决掉碗里最后那几块肉,“灯泡是代号,一个挺能打的小伙儿,挺冲的,为了保护他师父负伤了,伤到脑袋,现在还昏迷着。”
“他师父啊。”
“嗯,就那个关老师,他现在状态也不好,但是还有一些后续工作没做完,所以我们几个在这儿盯着呢,帮着配合配合。”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我一直都这么好心。”
“蒙谁呢你。”
袁朗再次无奈的笑了笑,低下头去用筷子戳着米饭嘀咕着,“他跟你有点像...”
“你说啥呢?大点儿声儿。”
“没啥,我说这是工作啊,我能咋办。”
“那任务呢?”
袁朗抬了抬眉毛。
“我就问出岔子了没有!”
“我都出马了,你说呢?”他再次凑近,然后轻声说道。
给高城又弄了个大红脸,念念叨叨的骂袁朗你闹鬼的毛病啊。
高城住了三天院,袁朗也就在医院晃悠了三天,高城问过袁朗要不要他也去探望一下关老师和灯泡,袁朗想了想,说算了吧,他们可能需要些空间,然后递给高城一个眼神。
高城一开始有些难以置信,但看袁朗难得的严肃,便稍稍懂了这其中的事情,不去评价,只说那你多帮帮吧就,回头医院这边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叫我妈帮忙托人。
袁朗点点头,说好,我会转达的。
后来营里电话就来了,说那边需要高城回去,其实吊瓶都还没打完,可高城二话不说便开始收拾行李,袁朗坐在病床边看着他,也不说话。
高城大刀阔斧的往包里扔东西,然后叉着腰四处检查有没有遗落,那气势跟在营里检查工作似的,扭头看见袁朗的时候皱了皱眉头。
“你能不能别一脸要死的表情。”
“可我好不容易放假啊。”袁朗拉着长声说道,捏出满脸的委屈。
“我下礼拜就回去了,你这边不是还没忙完吗,没准到时候我比你早回家。”高城翻着白眼说,看见桌上落了个水杯,拿起来扔进包,又瞟了一眼四周。
“没落什么了吧我。”
“有啊。”袁朗说。
“啥啊?”
“我。”
高城直接把手里的包糊了上去。
完
第25章 番外五 戒指
周巡把关宏峰惹毛了。
平时吵架斗嘴什么的只不过是烦了燥了或是思维方式有点碰撞,算不上是生气,但这次周巡是真的把关宏峰惹毛了。
——因为他把戒指弄丢了。
追溯到收到关宏峰这个大惊喜的当天下午,周巡在感动的掉了几滴金豆子之后便发现了一个特别实际的问题:
戒指这玩意儿,戴不惯啊。
小四十年没往手上脖子上戴过东西,突然手指头上就多出来个箍,当然有点不适应。这种心态就约等于在架着单身这条扁舟在茫茫大海上漂了小四十年却突然被一个大游艇给绑定了,那种踏实的同时却也有了约束的感受是一样的。
只不过悄悄的说,眼巴巴的追着关宏峰屁股后面这么多年,周巡在感情和生活上其实希望关宏峰的存在感更强一些。唯独戴戒指这个事儿,体感是不会骗人的,他实在没法无视。
反正只是手指头不舒服很正常,又不是心里不舒服。——周巡就这么给自己开解着。
再再再说了,一大老爷们,浪荡不羁这么多年突然让人捆住了,就算是心里不舒服也不奇怪吧。
这么一想,周巡更理直气壮了,干脆无视了关宏峰关于‘你别老摘老戴的,回头再丢了’的忠告。
于是开会走神的时候总会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掐着它在手指上面上下撸动,拿出来放进去,拿出来放进去;打球的时候摘下来揣兜里;洗完澡之后躺床上捏在手心里把玩。总之就是无法安安静静的呆在手指头上,好好的一个信物,在周巡这儿的功能却更像个现下流行的某种减压玩具。
所以这不就是,前天晚上太困,关宏峰洗完澡又去书房写稿子了,周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莫名其妙睡着的,反正就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发现戒指没了。
上厕所的时候发现的,吓得周巡差点儿都尿不出来了。
他依稀记着睡前好像是又像平时那样摘下来玩了会儿,之后好像就是这么捏着睡着了,结果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关宏峰还没有起,周巡不敢动静太大,蹑手蹑脚的返回被子里摸,在枕头底下拍,伸进床缝里翻,但是哪儿都没有。
就这么一亩三分地,能上哪儿去呢。
关宏峰睡梦里翻了个身,周巡在旁边立刻进入‘我们都是木头人’的状态,一动不敢动。
从小到大一直大大咧咧,也就是为了工作慢慢学会了一些缜密的心思,可命都差点没过,关宏峰那么一个大活人也好几次看不住,丢东西丢人都面子这对于周巡来说都是日常,都是浮云,他还没为丢过什么身外之物这么心虚过。
但这次不一样,周巡就算再不拘小节也知道这次真的完蛋了。
趁着关宏峰还没醒,随便套了件衣服撒丫子就跑,走到楼道电梯口发现靴子穿成了一只黑一只棕,又翻回去换了一次,出一身冷汗。
之后这一整天周巡就没踏实下来,手机一震就吓一跳,去市局开会听报告,整个会议厅就看他在座位上激灵,把南区和北区的支队长弄得莫名其妙,问巡子你咋了,打摆子啊?
周巡心不在焉的说,啊,浑身冷呢。
最近正是寒假,关宏峰在家的时候会收拾屋子,周巡就生怕他打扫卫生的把戒指扫出来,那到时候真是跳进什么河都洗不清了。
晚上八点多关宏峰给周巡打电话,问怎么还没回家,周巡嘟嘟囔囔的回复说,诶加班加班,你先洗澡睡吧,挂上电话之后脑门又渗出一层汗来。还别说,这一天手上没那么个玩意儿,还真觉得有些不适应。周巡攥了攥拳,摩挲了两下那本该被覆盖着的皮肤,心里盘算着怎么瞒天过海,以及这一招失败后怎么死皮赖脸的哄关宏峰别生气。
周巡那天晚上在办公室耗到一点才从单位出来,回个家跟摸犯罪窝点似的,先是往猫眼里头看看灯开没开着,又趴在门上听了老半天里头有没有声儿。 好在屋里灯都熄了,关宏峰好像是已经休息了。
周巡洗漱完穿着小裤衩往棉被里钻的时候,关宏峰翻身过来,手从两个被子的缝隙中间伸过来把周巡拉进了自己热乎乎的怀里,热度像电流一般从他的后颈像四肢眼神,酥酥麻麻的,周巡满足的哼了一声,一双冰凉的手脚一股脑的往关宏峰身上贴。
关宏峰‘嘶——’了一声,但没躲开,灯不开眼睛也不睁,周巡便就放心大胆的蹭过去,躺好后关宏峰还伸手过去把周巡身后的被子拢了拢。
“你干嘛去了?洗澡没有?手怎么这么凉?”
“洗了洗了,刚上完厕所又洗了个手。”
“有案子?”
“没,之前的报告有点问题,重新弄了一遍。”
周巡这话真假参半,真的是他确实重新改了一遍上次的案件分析,耗时十五分钟。假的是他没说他剩下的时间都在绝地求生。
关宏峰是在被窝里面给周巡暖手的时候反应过来的。
手心里面少了些金属的触感,关宏峰抚摸的动作顿了顿,周巡立刻浑身一僵,但是这会儿把手往回抽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