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畏惧岁暖。
随意出手就击杀一人，他们虽然凶残，但也没这么轻松利落杀过人。
“出去了，还没回来。”孟楠答话。
她可是时刻都在关注顾星，就怕顾星什么时候撇下她们跑了。
简川沉着脸：“我们不能把希望都放在顾星身上，他不是找过岁暖吗？我们也去找她。”
“可顾星被拒绝了。”
“试试吧。”这次万南赞同简川的提议。
他们到二楼，敲了半天门，没人开。
孟楠抱怨：“她是不是怕了？自己惹出来的事不处理，往房间里一躲就完事。”
“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于素想起那次被死神家族追杀，是岁暖拦住他们。
万南沉吟片刻，方才出声：“避而不见就是拒绝，走吧。”
到了晚上，别墅里安安静静的，外面依旧喧闹。
孟楠从万南怀里挣脱出来，气恼：“有完没完了，”她拨开窗帘缝：“这些人什么时候能走？”
万南从后面抱住她，安抚道：“别着急，我们很快能离开这里了。”
顾星从外面回来，看到一群人围着别墅载歌载舞，他朝二楼喊话：“你不管管？”
为首的人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神，“一起上。”眼前的男人身材瘦弱，不像个棘手的。
不等他们动手，一杆枪携裹着疾风呼啸掠来，擦着他们的脸颊而过。
为首的人惊魂未定的从插在地上的永恒之枪上收回目光，手背下意识在脸上蹭了一下，看到血，他目光闪烁。
“撤。”
十分钟后，整个空地干干净净，一点烟雾也没有了。
顾星从地上拔出□□，掌心抚了抚，然后看着它凭空消失。
毫不意外。
岁暖此时站在窗边，面对他仰视目光，竟轻轻勾唇笑了下。
“我可以带你们去罪恶山脉。”
听到这个消息后，于素四人十分欣喜的收拾东西，老头不解，问：“大人怎么改变心意了？”
随即目光看着沙发上研究地图的顾星：“是因为他吗？”
饺子此刻正趴在他腿上悠闲地吃着小鱼干，神情慵懒惬意。
岁暖放下手机，否认：“不，我们去见一个故人。”
他们出城很顺利。
城主给了通行许可。
对生活在罪恶之城的人来说，这可是新鲜事。
迫于城主的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大摇大摆从城内离开。
岁暖回头，看着逐渐消散的城门，微微点头。
谈今和时镜相隔十米，直到看不见远处的人影，才各自转身回去。
城主府，男子拂袖，她回眸的影像定格在大屏上。
男子笑得无奈：“她还是放不下。”
010
在岁暖的带领下，他们用了两个月，终于翻越罪恶山脉。
出口就在眼前，却没人往前走一步。
顾星终于见到了那个老头子口中，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
确实是一模一样。
他像是在照镜子。
“死神家族，岁暖，好久不见。”郗绛的声音犹如寒冰碰撞，带着冷意。
明明是正常语调，从他口里说出来却让人如置冰窟。
岁暖越过顾星，在结界前停下。
“好久不见，海神郗绛。”
岁寒此时也带人追了上来，他到的时候两方正在僵持，看到海神身后乌泱泱的大军，他脸色变了又变，“不要过去。”
黑袍笼罩下的死神家族成员全部依言照做。
岁暖摘下帽子，苍白的容颜呈现眼前。
饺子站在她肩上，一双异瞳注视郗绛，不见敌意。
万南挣脱于素的手，单膝跪地：“拜见海神大人。”
于素一脸惊愕。
孟楠和简川也好不到哪去。
简川最早反应过来：“你是故意把我们带到这里来？！”
他指着万南的鼻子开骂：“枉我把你当兄弟，你这样要把我们往死里整。”
与暴跳如雷的简川不同，万南平静道：“我一个人出现在罪恶之城他们会起疑，这一路上你们也没有受到伤害，”说着，他仰望郗绛：“海神大人，他们只是无辜牵连的普通人，请您让他们离开。”
郗绛看着他们，玩味道：“我要是不放呢？”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万南寒从脚起，不敢再出声。
简川直接上去给了万南一脚，“你们这些恶心的怪物，有本事就杀了我啊，杀了我。”
万南想阻止已经来不及，郗绛湛蓝的眸子携裹冰霜。
“找死。”
寒光闪过，岁暖身影移动，手里握着一把冰刃。
“海神还是和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喜欢杀人。”
郗绛陡然笑了。
“比起死神家族手里的人命，算得上什么呢。”话里嘲讽很明显。
你一个死神家族的人，竟然说别人喜欢杀人。
现场气氛很紧张，大战一触即发。
古元从看到郗绛那一刻，全身竖起刺，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他按耐不住，率先出手。
岁暖在和郗绛交手，暂时看不出胜负。
“我们动手吗？”死神家族的人问岁寒。
岁寒点头：“海族和我们死神家族势不两立，我去帮岁暖，你们把那几个碍眼的丢出结界。”
他的插手让岁暖有了喘息的机会，她却不领情，冷冷道：“滚。”
岁寒注意力都在郗绛身上，他太可怕了，强大到让人忍不住想逃。
“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
郗绛避让的动作不紧不慢：“还真是姐弟情深。”
他没出手，完全在躲避他们的攻击。
“你上次和我们家族的死神交手，受了重伤，为什么这么快就恢复了？”岁寒问道。
郗绛不太记得当时的事了，“海族的愈合力比普通人强。”他只能找出这个理由。
岁寒手里的镰刀擦着郗绛的衣角过去，他略带遗憾道：“真是可惜，其实你早就该死了。”
岁暖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岁寒不为所动，凑近郗绛，用只有他们俩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们死神家族的人都有两条命，岁暖现在只有一条，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不等郗绛说话，他又自顾自道：“不久前岁暖杀了死神，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我们都百思不得其解呢。”
郗绛躲闪的动作一顿，胳膊上多了一条口子，他怒了，空中幻化出无数冰刃。
岁寒哈哈大笑，黑色镰刀上沾染的血迹让他更加兴奋：“当年岁暖为了救你，去时光当铺换了你一条命，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要杀她。”
郗绛瞳孔猛地收缩，来不及收手，眼看着冰刃就要穿破她的心脏，岁寒继续激怒他：“你以为岁暖杀不了你吗？她是不想杀你。”
“噗嗤。”是冰刃穿破□□的声音。
岁暖不可置信地看着挡在身前的男人。
虽然他脸上一直挂着笑意，但现在才是真的开心。
“我一直在寻找我的记忆，现在我找到了。”
为什么他和郗绛那么像？
因为他是郗绛的影子。
为什么饺子愿意亲近他？
因为他身上有郗绛的气味。
他就是郗绛。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