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每天都想扒我马甲+番外(28)

作者:一只neko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闲着无聊,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鹤孤行。这样的位置完全没有主下之分,毫不讲究,随意的像个普通农家。

鹤孤行安静地端坐着,目光落在屋外的樱桃树上。明明是秋季,那树上却没有结果子。

应诺突然想起来,小时候他家门口就有颗野生的樱桃树。果子虽然小了些,但酸甜可口,可惜数量不多,有时一个不查还会便宜了偷吃的小鸟。

他以前稀罕得紧,大晚上出来撒个尿,还要摸摸树干,说两句“今年要多结些果子,要结三人份的”之类的蠢话。

“为什么不结果子呢?”鹤孤行忽然嘟囔了一句。

“啊?”应诺愣了一下,“问我?”

鹤孤行没有回答,仿佛那句话不是他说的。

“樱桃树本来就挺娇贵的,重霄城冬季太暖了,平日光照也不是特别足,并不适合种植,自然结不了什么果子。”应诺扯了扯嘴角,“你堂堂重霄城城主大人,什么樱桃吃不到,纠结这个做什么。”

“与你无关。”鹤孤行微微撇开头,流露出一丝不悦。

应诺瘪瘪嘴,也不知这人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回想以前,他的小鹤妹妹脾气真是超级好,又温柔又善解人意,如今怎么长成这个别扭鬼的模样。

奉聿领着人将饭菜端上来,而后在应诺旁边加了张椅子,也坐了下来。

鹤孤行的膳食看起来并不奢侈,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分量适中。

从那条清蒸鲈鱼端上来,应诺的眼睛就移不开了,碍于主人没有动筷子,只能眼巴巴瞅着。

大概他的目光太赤裸了,鹤孤行本来伸向玉带虾仁的筷子顿了顿,转了个弯夹了块鱼肉,就着粥慢条斯理地咽下。

然后一抬眼就见应诺紧接着举起筷子,动作又快又准,直戳鱼眼,将眼珠部位熟练地挖了出来,“啊呜”一口塞进了嘴里。

奉聿吃鱼从来不吃眼睛,总觉得有点怵,看到应诺这一口,不由扶额道:“你不觉得鱼眼睛……有点……”

“嗯?”应诺剔出眼珠子,吐到一旁的小碟中,“怎么了?”

奉聿看着在碟子里咕噜噜滚动的乳白色小珠子,脸上难得露出不自在的神情:“有点可怕吗?”

鹤孤行端着粥碗的手却一顿,垂下了眼帘,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还好吧,”应诺空夹了两下筷子,揶揄道,“我阿婆说,吃鱼眼睛能明目,会识人,奉聿卫长要不要试试啊?”

鹤孤行猛得抬眼,看向嘴角还挂着坏笑男人:“阿婆?”

第25章

应诺心中慌得一比,面上却稳如老狗:“是小时候照顾我的奶娘,习惯了叫阿婆,怎么了?”

鹤孤行垂下头, 脸上似是闪过失望与自嘲,没有再开口说话。

应诺悄悄松了口气,这才察觉握着筷子的手心全是汗: 总觉得,再来几次真是要短命啊。

饭毕,奉聿让人撤了桌,鹤孤行没有回卧室,而是出了门从回廊往屋后走去。

内城的布置大致是正厅——是用来接待客人的地方——居中。左室在正厅左侧,也就是方才用餐之处,再左则是厨房。正厅往右是书房,鹤孤行经常在此处理重霄城的事物,再右就是他的卧房了。下方两侧左右各设了几间厢房,不过空置了许久,并没有人入住。

依着寻常人家宅院的设置,后边应当是家眷的住处,同样属于城主私人处所。就算现在鹤孤行没有妻女,外人也不能随意进出,所以应诺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上去,也不知道眼下自己还能做什么,只能傻呆呆站在原地,求助的看向奉聿。

鹤孤行的生活非常有规律,奉聿知晓他只是去后院遛弯消消食,等消化得差不多了,再练上一个时辰的功夫,然后沐浴就寝,睡前大概会看一会书,处理些文件。

重霄城后院的布置其实与普通人家的宅院略有不同,不过一些敏感地方已经落了锁,倒是不用担心误闯。若他有意查探,一直跟着暗卫定会出手阻止,他们也可以从中推测长老们的动向。

奉聿想了想,转身去卧房取了件披风,交给应诺道:“你将这个给城主送去吧。”

若城主想应诺跟着,自然会留下他;若是不想,肯定打发回来。

应诺接过披风,快步追了上去。

这是他第一次进城主的后院,说不好奇肯定是假的,可碍于现在他身份可疑,只能按捺住好日子,急急忙忙追上鹤孤行。

鹤孤行见他过来,神色微讶。

“奉聿卫长让我把披风送过来。”应诺低头解释道,两手捧起衣服递了过去。

鹤孤行盯着披风看了一会,视线又挪到了应诺的发顶。他的头发有些泛黄,又细又软,所以碎发也有点多,看起来毛茸茸的,像极了厨房宋大娘养的那只小猫崽。

应诺举得胳膊都酸了,忍不住微微抬头瞄向鹤孤行,却见男人面色奇妙地注视着他的头顶,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琢磨着是自己头发没梳好,还是沾了什么脏东西。

“城主?”应诺有点撑不住,唤了一声。

鹤孤行回过神,接下披风披到身上,转身继续往前走。没说让他跟着,也没说不许跟。应诺瞅着鹤孤行的背影,犹豫了一下,秉着“你没说不行就是行”的准则,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一路上应诺匆匆扫了几眼,后院比他想象的要大许多,只是很多院门都被锈迹斑斑的铁链锁住,像是有些年头没有打开了。

鹤孤行直接穿过了整个庭院,应诺才发现这院子居然还有个后门,后门没锁,一推就打开了。

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应诺心中疑惑,如果有人绕到后面进入内城岂不是如入无人之境。

待他走到外面,才明白为何后门不用锁上。

内城位于鹤离岛的最高处,挨着悬崖,后院院墙的两角正好卡在弧形悬崖的边线上,也就是说想要从后门进来,除了从百丈之高、波涛汹涌的崖底爬上来,别无他法,而这么做无异于找死。

悬崖前弧形的平台上建了个观景的亭子,名唤“留夕亭”。亭子紧靠崖边,此时夕阳西下,橙红的余光铺散在江面上,与霞光万丈的天空交相辉映,温暖的让人有种流泪的冲动。

应诺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喟叹。

鹤孤行站在亭中,静静地注视着远方,声音难得带上了淡淡的温柔:“好看吗?”

“嗯,这样的景色总让人忍不住觉得,人世间也不是那么糟糕。”应诺似是有感而发道,“活着挺好的,毕竟死了就看不到了。”

鹤孤行心头一怔,下意识侧头看向身旁的人。

他会注意穆临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从他身上看到了应诺的影子。

懊悔或是替身,不管哪一个,对杀伐果断的重霄城主来都是个可笑的词,所以他从不肯在奉聿他们面前承认这种软弱的情绪,但又在一次次的行事中做出最宽容的选择。

比如放着厢房不用,在自己的卧房添置了一张床;又比如明知对方现在立场不明,还是任由他跟着自己进了后院;甚至允许他跟着自己,欣赏支撑他度过每次绝境的景色。

他每次站在这里眺望夕阳的时候,总会幻想着一副场景:

冰释前嫌的他和应诺并肩而立。他用平淡语气说,当初我好几次快要放弃的时候,就是眼前的这幅景色让我撑了下去。

应诺肯定会发笑,说,看日落西山的残阳看出生机太奇怪了吧,不应该是朝阳更有生气嘛。

然后他就可以告诉应诺,因为那时我根本分不清这是朝阳还是夕阳,只能从木板的缝隙中偷窥这短暂的光芒。

那时,他的诺哥哥会露出心疼的表情吗?会内疚难过吗?会说着对不起再次许诺永远陪着他吗?

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他希望能聆听、分享那段人生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如今能选择的,只剩下对身旁陌生人淡然的回应一句:“这种感慨还真是奇怪。”

只是不经意被碰到心中寂静又隐蔽的角落,好似投入山谷的一声呐喊。发出声音的人虽然闭上了嘴巴,但回声却越来越大。

鹤孤行忽然希望,希望穆临风能通过考验,能成为站在他们这边的人。可以的话,他希望他们不要是敌人。

应诺可不知道鹤孤行心里的弯弯绕绕,他最近嘴瓢得分分钟短寿十年。一听说自己方才的话有些奇怪整个人都崩起来了,满脑子都是“卧槽,哪里又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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