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蘧:“你家看起来有点冷清,你搞北欧性冷淡风啊,这很不你。”
肖铎失笑:“我到底怎么你了——昨晚我们才做了四次。”
钟蘧:“……”
呵呵,昨晚确实只做了四次,但前天晚上加昨天白天,他简直不敢数,他最后都哭晕过去了,再醒来,肖铎还吻着他说“你睡你的,”然后猛地一顶……
钟蘧简直没脸回忆。
他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嘲讽。
肖铎倒是神色自如把一张明信片用两块珠峰捡的石头夹住,放到玄关架上。
钟蘧被吸引了注意,他“哎?”了一声,认出来了,那是他在冈仁波齐神山脚下的塔钦县寄出的告白明信片。
钟蘧往床里缩了缩,有点不好意思了,“你收到了啊?”
肖铎笑:“我在塔钦就收到了。”
钟蘧:“啊?”
肖铎:“小朋友,你那天都问我地址了,我还不去拿这张明信片?”
钟蘧:“啊……”
肖铎又转成了那种低沉的声音,几乎是在诱哄:“你亲口念给我听吧,你写了什么?”
钟蘧几乎要烧起来了,他写的时候只是热血,只是满腔倾诉欲,但真要他把写的那几个字说出口,他就觉得太羞耻了,看看那用词,简直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写出这么矫揉造作的文字来。
他半个头埋进了被子里,肖铎还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好半天,钟蘧还是乖乖地一字一句道:“我在旅途爱恋你,希望神明允许。”
肖铎看着手机那头被子外面红红的脸,突然感觉心里很满,又很痒。
他告诉钟蘧:“看到你这张明信片的时候,我就已经被你追到了,逃不了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
钟蘧傻傻地笑起来,又在床上滚了两圈,镜头里一片摇晃。
“啊——”
肖铎倚在玄关架上笑了一会,对着钟蘧轻声道:“我爱恋你,无论神明是否允许。”
钟蘧已经只能怔怔看着镜头了。
肖铎笑笑,慢慢踱到另一个房间:“我继续带你转?这是书房。”
钟蘧这才回过神,又忍不住笑:“啊,那什么,今天就转到书房吧,你快工作,早睡早起。”
钟蘧变成了趴在床上的姿势,看着肖铎道:“今天充满电了,可以了。你的king-size大床留着下次我亲自来的时候看。”
肖铎挑了挑眉:“只是看?”
钟蘧:“再一起滚一滚。”
肖铎:“还要,叫一叫。”
钟蘧:“……”
肖铎:“行了,你睡吧,是明天下午一点的航班吧,我喊你起床。”
钟蘧美滋滋的:“好,晚安。”
他朝着耳机的收音孔发送了一个“啵”。
肖铎笑:“晚安。”
电话挂断了,手机屏幕重新变成两人的聊天页面,慢慢黑了下去。
他远在拉萨的小爱人又缩了缩,很快陷入睡梦里,无意识地咂了咂嘴,甚至在梦里笑出声来,显然是个又甜又香的美梦。
而他自己走到厨房给自己煮了杯咖啡,走到玄关架又看了一眼那张明信片,这才走进书房,扭了扭脖子,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这是肖铎回到北京的第一晚。
他们的新故事刚刚开始发生。
第21章 (番外二)来做我的实习生
八月二十日,早上九点。
再见客栈二楼左手边第三间房间。
窗帘闭合着,中间留了一道小缝,拉萨的日光就从这道小缝里漏进房间,照到墙上挂的唐卡上,反射出金光闪闪,显得菩萨确实是有普渡众生的宽厚笑意。
房间里突兀地响起一阵手机振动,一只手从厚厚的被子里探出来,在床头摸了两把,才把电话接通了,钟蘧把手机放在耳朵上,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手又缩回了被子里。
肖铎的声音:“起床了,十点了。”
钟蘧:“好——什么,几点了?”
钟蘧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一把拿过手机,“9:02”。
钟蘧有点无语,“不是我说,你怎么跟我妈一样。”
肖铎也叹口气:“你应该反省一下你自己吧。”
钟蘧赖床,阿里环线期间,几乎每天都要在床上墨迹好一会儿,而且他还有一门特异功法,就是坐着入睡,但凡起床的时候没有彻底清醒,他就能在坐起身来以后继续回笼觉。
一开始肖铎和钟蘧也没那么熟悉,肖铎还每天好言好语喊他起床,后来两个人熟悉了,肖铎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钟蘧踹醒。
真的是踹,肖铎发现,每天踹钟蘧一脚,既能叫醒钟蘧,又能平复自己的起床气,可以说是十分一举两得,于是愈发乐此不疲,并逐渐发展出了用各种部位乱踹的花式踹法。
听出钟蘧已经清醒了,肖铎也不打算再多说,提醒道:“现在还早,记得吃早饭,出门别忘了检查证件和充电器。”
钟蘧慢吞吞地开始穿衣服,“哎,行,你真是我老妈子啊。”
肖铎骂他:“没良心的小东西。”
钟蘧就嘿嘿笑着,走出房门去洗漱,他先伸了个懒腰,趴在栏杆上跟楼下小院里老板和老板娘打了个招呼,这才接着问肖铎“你在干什么呢?”
肖铎:“在健身。”
肖铎回到北京以后,迅速从旅行状态切换到了工作状态,他每天的时间安排非常固定,早上七点起床,洗漱加早餐,并阅读早间新闻到八点左右,再扫一圈公众号或是读一些小说,大约三十分钟,最后到健身房运动半小时,冲个澡,出门工作。
他又换回Business Casual的穿衣风格,自律地不再抽烟,很少大笑,面对同事和创业项目的CEO展现出踏实高效的工作风格,头脑保持高速转动。
只是这天多设置了一个八点五十八分的闹铃。
钟蘧听了啧啧称奇,夸他“真是棒棒的自律男孩”,又在脑内想象了一下肖铎流着汗,喘着气在跑步机上的样子,补充了一句,“保持手感啊大叔。”
肖铎笑,手指在跑步机上设置了一下跑步的速度,“你再这样晚睡,又胡吃海喝,估计你到时候赘肉比我多,皮肤比我松弛,眼角的皱纹还比我深。”
钟蘧认真想了一下二十年后自己的样子,感觉到了一点紧张,“要命,那个时候你还是多金又英俊的大叔系,我只是一只年老色衰,抱着薯片蹲在电脑前的忧愁肥宅,你会抛弃我吗?”
肖铎:“那可说不准。”
钟蘧:“嗯???”
怎么不按套路来,不是应该说“那样就没人会跟我抢你了”吗?
肖铎笑了,“逗你玩的。”
钟蘧仍然在肖铎的回答里感受到了深沉的紧迫感,他给自己插了个flag:“回学校我就去健身房和游泳馆办卡。”
肖铎当然愿意他运动,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毛。
钟蘧回到房间开始收拾东西,偶尔还要问肖铎“见过我的身份证吗?”“见过我买的纪念品吗?”
两个人就这样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连着电话,偶尔聊两句。
九点多几分的时候,肖铎结束了健身,去淋了个澡,然后下楼开车去上班,钟蘧放下手里整到一半的东西,喊到“等等我,等等我,一起出门,我去吃早饭”。
好像他们出的是一个门。
*
肖铎开着车汇入车流,钟蘧没到过北京,肖铎就一边开车一边讲着这座城市。
不知是因为远行二十天,还是因为在给另外一个人描述这座城市,原本湮没在日复一日中的,北京独特的气质又重新变得明显。
这座城市从明成祖时期开始,成为一个国家的都城,至今,每走过一段就能看见的古老的红墙和琉璃瓦还在昭示着这里深厚的历史底蕴,作为一个大国现代的政治、经济中心,这里繁华、庄严。
但胡同里走出的气质又意外的接地气,北京越往中心越是少高楼,路边有些年头的住宅甚至显得老旧。一路走,肖铎可以看见提着鸟笼逗着鸟的大爷,下了地铁以后擦着一脑门汗吃着地铁便利买的烤冷面的普通上班族,地铁施工现场挂着大大的广告牌“首都人民欢迎您”。
钟蘧评价:“这座城市有些可爱。”
肖铎心念一动。
不等他开口,钟蘧问道:“所以肖哥,上班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肖铎:“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