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旅行故事+番外(26)

肖铎是一贯不在乎大家的眼光的,钟蘧还是羞涩,摸着鼻子红着耳尖,这羞涩不是胆怯,单纯不好意思罢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钟蘧在这方面到底还是天真无邪的小学鸡,一时是改变不了了。

肖铎倒喜欢他这种反差,显得他又炸毛又乖,有点可爱。

总之经过西藏二十多天,他紧紧握着钟蘧的手,十指相扣,并不打算因为钟蘧害羞就放手。

西藏的天还是那样通透,阳光溢满人间,不烫人,但耀眼。

他们随意的走,吃过午饭,路过了民政局,以及邮政局。

肖铎笑了,一手插在兜里,眯了眯眼睛,“你给我写了那么多明信片,我也给你写一张吧。”

钟蘧立刻笑出一对月牙眼,脸上就写着“点头如捣蒜.jpg”,还要再恶声恶气加一句:“你要是敢把我写给你的明信片丢了,我就……”

肖铎倒是有点好奇了,问:“你就怎么样?”

钟蘧嗫嚅:“上了你。”

肖铎没听清:“嗯?”

钟蘧:“我说我就把你给办了!丢一张日你三夜!再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路人表情奇异地瞟了钟蘧一眼。

钟蘧:“……”

肖铎失笑,把手架上钟蘧的肩膀,没个正形,“厉害啊,小朋友,看来我对你还是太温柔了,下次我,粗暴一点。”

“粗暴”两个字,肖铎是凑到钟蘧耳边说的,咬字很重,又是情//色,又是威胁。

钟蘧腰一酸,腿一软:“……”

没有,没有。

真的不用了,不用了。

肖铎笑着拍了拍钟蘧的背,两人一起进了邮政局。

老实说邮政局里的明信片还没有钟蘧手绘来得漂亮,不过是一些经典山水风景明信片,肖铎挑了许久,勉强挑出一张八廓街街景明信片,钟蘧也挑了一张。

肖铎一边写,一边问钟蘧:“给你寄去哪里?”

这问题倒让钟蘧有点犯难,寄去家里的话,一个不慎即出柜,钟蘧还想再拖一拖,从长计议,再对家里人说。

但寄去学校的话,不说在学校出柜影响范围更大,钟蘧还要等到开学才能看见这封明信片,他有点等不及。

肖铎似乎是看出了他为难,补充了一句:“我套个信封,你爸妈不会拆你信件吧。”

老钟和张女士不至于这样侵犯他隐私,他想了想,还是告诉了肖铎他家的地址。

钟蘧偷偷摸摸在肖铎身后踮脚,想要看看肖铎写了什么,却被肖铎一手挡住眼睛推开,“等你回家就看到了。”

钟蘧只好扒着他的手掌,“成吧。”

从邮局出来就差不多到了分别的时间。

肖铎不让钟蘧送他去机场,“不用折腾,你陪我回再见客栈拿行李就好。”

钟蘧还是有点舍不得,毕竟他们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而且再想连续几十天待在一起恐怕很难。

肖铎显然很清楚钟蘧在想什么,他揉了揉钟蘧的脑袋:“到北京就给你打电话,视频好不好?相信我,以后我们还会经常见面。”

钟蘧点头,终究只送肖铎到街口。

肖铎在他唇上轻吻了一口,把行李放到了出租车后备箱。

还没挥几下手,出租车便向机场疾驰而去。

钟蘧站来原地,出租车转了个弯不见了,他都没反应过来。

“这就分开了啊。”

*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肖铎才给钟蘧发微信:“刚到北京,现在去拿行李。”

钟蘧回了他一张烧烤的照片。

肖铎的电话立即拨过来了,肖铎的声音在手机里有一点点失真,男低音在耳廓里转两圈,在喧闹的街头有点听不清晰,“在吃烧烤吗?”

钟蘧:“嗯,这里的烧烤还是清真的,厉害了,我都好多年没有这样坐在小马扎上吃烧烤了,牛板筋比浙江那边好吃。”

肖铎听着他话痨,笑了一下,说:“西藏牛肉好。”

顿了一会,又低声问:“想我了吗?”

钟蘧悠悠叹了口气,“想啊,想死我了。”

送走肖铎以后,钟蘧也没了再逛街的兴致,又睡了一觉,一直睡到了晚上,这会儿刚刚清醒,出门觅食。

反正肖铎不在,他也不顾及形象,穿了一双人字拖,头发还是个鸡窝就出门了,这个点拉萨大部分餐厅都关门了,他走过两个街口,才遇到了拖着一辆车的夫妇,专门经营清真烧烤夜宵。

钟蘧就在街口小马扎坐下,油炸烧烤的烟扑了他一脸。

他开一听冰啤酒,舒畅地“吨吨吨”了几声,一口啃掉一块肉。

一个人在清冷的街头吃烧烤说起来多少有点寂寞,他确实是想肖铎了,明明单身了二十年,跟肖铎认识才二十天,但重新变成一个人,他却适应好难。

钟蘧振作了一下精神,“从机场到你家还要多久啊,你今晚要很晚才能睡吧?”

肖铎似乎是坐到了车里,背景音不再嘈杂,声音清晰起来:“再一个小时车程到家。”

钟蘧摸了摸手机屏幕,“呜……爸爸可怜的小宝贝。”

“……”肖铎失笑,食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你喝酒了?”

“一点点,嗝,”钟蘧头脑还清醒,就是有点上头,感官钝了,精神却亢奋。

肖铎在电话那端叹了口气,“把酒放下,别喝了,听话,别让我担心——我现在想管也管不到你。”

钟蘧突然感觉自己面对的是高中班主任,刚想叛逆地玩一出欺上瞒下,瞒天过海,就听肖铎又加了一句威胁:“要是让我知道你还是喝得醉醺醺回客栈,我下次到杭州就把你给办了,让你三天下不了床。我加了客栈老板的微信。听到了没?”

钟蘧“啧”了一声,“听见了,听见了。”

*

北京。

肖铎从机场驶出,黑色的奔驰G500流畅地汇入车流,一同在机场高速亮起红色的车灯。

肖铎放松地单手控着方向盘,习惯性想开下车窗把另一只手架在车窗上,想到风声会影响通话质量,又把手放回了方向盘。

耳机里钟蘧正嘟囔:“我现在要走回再见客栈了,哎呀,黑漆漆的小巷子好怕怕哦,你的小男朋友那么帅,会不会有人要劫色我啊。”

“我走到再见客栈了,老板和老板娘居然睡了,哎哟对不住,我得把你们吵醒了,居然还是门环,有点意思。”

“我住几楼来着……”

肖铎:“二楼左手边第三间。”

“哦对,我开门了。”

“我要尿尿。”

肖铎:“你尿。”

“……我不可以。”

肖铎:“你可以。”

“呵,男人,你又想占我便宜,我挂了。”

钟蘧说挂就挂,“滴滴”声一响起,肖铎摘了耳机,这才感觉自己确实独自坐在G500的驾驶室内,是远离拉萨了,是落地北京了,这个半夜三更也能让车在原地动弹不得,红绿灯和巨大的车流量简直令人没脾气的城市。

肖铎笑了笑。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肖铎正好到家,又接到了钟蘧的电话:“我躺在床上了,你到家了吗?”

肖铎正在玄关换鞋,“计算的那么准,刚好到家。”

钟蘧似乎是在床上翻了翻,有点得意的样子,“那是,你的小男朋友是不是很体贴。你家什么样子啊,你一个人住吗?”

肖铎给自己倒了杯水,走到阳台的豆袋沙发上瘫下,“我一个人住,周末有阿姨来整理,想看看吗?”

钟蘧说“好,”肖铎就切换成了视频通话。

钟蘧正缩在床上,因为拿着手机的缘故,露出刚洗完澡以后清秀的脸庞,还有一点湿漉漉的刘海,以及一个浑圆白皙的肩头。

肖铎顿了两秒才调成了自拍模式,在自己面前转了两圈,眯着眼又重复问了一句:“想我了没?”

钟蘧还是嘻嘻哈哈地不正经:“想,想死你了。”

他观察了一会儿肖铎,“冒了点胡茬。”

肖铎克制了一下自己,不打算再往少儿不宜的方向发展,只问“胡茬帅吗?”

钟蘧:“惊天地,泣鬼神。”

肖铎就挑着眉转换了镜头,开始给钟蘧介绍:“这是阳台。”

钟蘧惊叹:“你住顶楼啊,居然还能看夜景,这视野太好了吧。”

肖铎笑笑,站起身往房子里走,“这是客厅。”

他拉近镜头,又介绍了一些玄关架上摆放的收藏品,都是他从世界各地带回来的小东西,荷兰的风车木鞋、尼泊尔的蓝宝石等等,不贵,但很有趣,也是整个空间里唯一有人居住生活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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