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今天又没吃药(7)

二人对视片刻,阮星舒原本雀跃的眼神暗淡下去,他委屈道:“哦,那我自己去洗了。”

阮星舒慢腾腾地拿了衣服,又慢腾腾地往门口挪,显然是还心存期待,直到霁林让他快点,才彻底死了这份心思。

浴桶就在隔壁,与霁林之间只隔了一道墙壁。

霁林坐在桌前,能清楚的听见隔壁传来的水声。他手中虽捧着书卷,心绪却早已飘到别处。

阮星舒真的生病了,他忘了很多事,怀疑很多事,却始终坚信他与自己是夫妻关系,若劝说的急了,还会生气。

霁林的目光落在手中的书卷上,却是未看进去一个字。

那人待他原本那般凉薄无情,如今病了,却又如此勾动他的心绪,实在是可恶。

霁林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他表面上虽看起来淡然稳重,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其实他的思绪如同一堆乱麻。

下一步要如何走,他一点都没想好。

就在这时,忽见一个小纸人顺着窗缝挤了进来,慢悠悠飘到了霁林面前。

那纸人落在霁林面前,双手叉腰,竟是口吐人言:“小师弟,你若是敢趁着大师兄生病的时候欺负他,我……”

是陆笙的声音。

霁林眉头微微一挑,笑了,“你待如何?”

“嘿嘿,不如何,不如何。”陆笙瞬间怂了,他改口道:“陛下,您看,大师兄他如今病了,您多担待着点,千万别跟病人一般计……”

吱呀一声,隔壁传来门响的声音,霁林微微侧头,应是阮星舒洗完澡出来了。

霁林伸手一拂,桌上做讨好之状的小纸人瞬间化为灰烬。

恰在此时,阮星舒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第8章

“娘子,我洗好了。”

伴随着一声门响,阮星舒带着笑意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霁林抬眸,当他看清阮星舒此时模样的时候,呼吸不由一窒。

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阮星舒的双颊透着淡淡的粉,他一双眼眸含笑,眼底似还带着一缕湿气,在烛光映照下,显得十分惑人。

阮星舒身上只随意裹了一件睡袍,一头乌黑长发散在身后,并未彻底擦干。

霁林望过去的时候,恰好看见一滴水珠顺着阮星舒的下颌滑落。

那颗水珠顺着阮星舒修长的脖颈流过精致的锁骨,最后滑进衣衫深处,消失不见了。

霁林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有些仓促的移开视线。

偏生阮星舒还不知自己此时的模样有多勾人,他来到桌前,一面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面说道:“娘子,你看的什么书,这样好看?都看了半天了。”他说着探身过来,想看看书上的内容。

阮星舒凑过来的时候,霁林只觉鼻间充斥的全都是阮星舒身上的味道,他握着收卷的手紧了紧,随后猛地合上书卷,站起身来。

阮星舒也只好跟着站直身体,他道:“怎么了?”

霁林眉头微拧,“天这样冷,穿的如此轻薄,也不怕着凉?还不快去床上躺着。”

虽然霁林语气冷冰冰的,但阮星舒还是从中听出了关切的味道,他面上的笑容不由更灿烂了。

阮星舒点点头,声音也愈发温柔:“娘子你别生气,我这就去。”又道:“热水我已经放好了,你直接过去洗就好。”

霁林道了声好,他往门外走了两步,忽觉不对,一转身果然见阮星舒跟在他身后,正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娘子,要不要我帮你擦背?”

霁林道:“不必,你先睡吧。”

阮星舒有些失落,但随后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又亮起来,“好吧,那我在床.上等你。”

看着阮星舒喜滋滋的样子,霁林不用猜都知道他的想什么,眉头微微抽动了一下,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霁林离开后,阮星舒往床边走,路过桌案的时候,将霁林放在桌上的书顺了过去。

阮星舒翻看两页,觉得十分枯燥,“这么无趣的书,娘子竟然可以看那么久?”

他不死心的继续往下读,等霁林回来的时候,就见阮星舒靠坐在床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一本翻了两页的书。

霁林在心里轻叹口气,看来这人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本性都是没变,一看书就犯困。

霁林将阮星舒手中的书抽走,又扶着他躺下,做完这一切他却没有离开。他垂眸看着阮星舒的睡颜,神色间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神色。

看了一会儿,霁林转身来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叠新被褥,刚来到房间靠窗的凉榻前,阮星舒就醒了。

“娘子?”阮星舒打着呵欠坐起身,“你洗好了?”

霁林嗯了一声,将枕头放好,背对着阮星舒躺下。

阮星舒看看身下的床,又看看躺在凉榻上的霁林,他迟疑地问:“娘子,你在那里……做什么?”

“睡觉。”

虽然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听霁林这么说,阮星舒还是睁大了眼睛,他可怜兮兮的咬着杯子,心道看来娘子还没原谅他。

罢了,分床就分床吧,总比分房睡要好,至少还能看见——虽然只是一个背影。

其实阮星舒想错了,他现今这种状况,霁林是不可能放心让他一个人睡的。

霁林刚合上眼,就听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后,果然就听阮星舒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娘子?”阮星舒压低声音,“你睡了吗?”

霁林:“……”这么短的功夫,怎么可能睡着,又不是猪。

他淡淡道:“何事?”

阮星舒道:“这里冷,你去床上睡。”又道,“我睡这里。”

阮星舒自认他是一个疼媳妇的好男人,春日夜里冷,他怎么舍得娘子睡凉榻,这要是病了,他得心疼死。

最后霁林实在耗不过阮星舒,便与他换了位置。

霁林合衣躺在床上,半侧过身看向床边,就见阮星舒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还不忘探头跟他说:“娘子晚安,一定要梦到我啊。”

霁林:“……晚安。”

房间里的灯并未熄灭,许是被施了小法术,烛火变得很暗,犹如萤火,让屋内不至于漆黑一片。

屋内寂静无声,不知过了多久,阮星舒的呼吸变得绵长起来,他睡着了。

霁林悄无声息地下了床,走到凉榻旁,就听阮星舒在睡梦中念着娘子这两个字。

许是房间内微弱烛火的缘故,霁林的神色越发温柔了,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阮星舒抱了起来,就像抱着稀世的珍宝。

刚走到床边,本来睡得正熟的人忽然动了,霁林没有防备,阮星舒动作又大,他脚下不稳,直接跌在了床上。

阮星舒伏在霁林身上,脸上露出得逞后的坏笑:“我就知道娘子你心疼我。”

霁林眉尖微蹙,“你没睡。”

“睡了,但你一动我就醒了。”阮星舒说着凑过来想要亲吻霁林,霁林一仰头,那个吻便落在他的下巴上。

阮星舒也不介意,他索性又亲了一下。

阮星舒嘿嘿笑道:“娘子,我们做点坏事吧。”

霁林看着阮星舒的眼睛,挑眉道:“哦,你说的坏事指的是什么?”

阮星舒扯开霁林的腰带,手往下探,“自然是……”

片刻后,只听砰一声门响,阮星舒赤脚抱着一个枕头站在门外拍门,“娘子,娘子,你开门呀,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你让我进去吧,我一定好好睡觉,什么都不做了。”

门内毫无动静。

好不容易甩开白竹,偷偷潜回来的陆笙一赶到此处,就看见阮星舒赤脚拍门的情景,不由怒道:“好你个霁林,我就知道你会趁大师兄生病欺负他,简直可恶,枉为一国之君。”

阮星舒正拍着门,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大师兄。

转头一看,见来人是陆笙,他皱眉道:“……二师弟,这么晚了,你怎会在此处?”

陆笙轻咳一声,“我睡不着,出来赏月,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此处。”他说着看看阮星舒的脚,又看看他手里的枕头:“大师兄,你这是?”

“哦。”阮星舒将枕头往外一藏,笑道:“今晚月色甚好,我也出来赏月。”

阮星舒与陆笙一起抬头,就见乌云蔽月,夜风凛冽,看起来今夜必有一场大雨。

阮星舒:“……”

陆笙:“……”

陆笙低咳一声,笑道:“大师兄好兴致,既然我们这么投缘,不如一起喝一杯?”

上一篇:寄凉州下一篇:假死后掉马怎么办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