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赵秋衡在多次进犯中不堪重负,决意装傻打消他的戒心,继而暗害他,吞并散心宗。最后却自食其果,被湘水之滨雅绥山首宗捉拿,自爆而亡。
文中对赵秋衡的描写大致是上至九十九下至刚会走都被迷得神魂颠倒。
兰漱却始终没办法想通,李兰漱是哪来的脸欺负赵秋衡的,不知道他家祖宗害了人家的双亲吗,换成正常人早就愧疚死了。他不被炮烙都对不起赵秋衡牺牲的形象!
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应该是用善良的心去感化赵秋衡,好好关心他,爱护他,好让他知道这个世界的温暖,安慰他千疮百孔的心,奈何李兰漱不长心!
还有,赵秋衡一个成年人了,怎么还为了害一个智障装傻,不合逻辑!他不用认真修炼,不要声名,不想将赵氏发扬光大吗?更甚者,李家害他成了孤儿,不应该找机会报仇,专心搞事业吗。
在看书时,兰漱很多次都想冲进去教他们俩做人!
静静看着镶金绑玉的窗牖中照进雪光,白茫茫的刺眼。
好嘛,梦想成真了不是?他不仅成功进入书中,还穿越成李兰漱了。
像是一场梦幻的错觉,又无比的清醒。
正在沉思时,金仪捧着灯过来,神色复杂的看着他,道:“九少爷,宗主遣人来,说让您去问心楼一趟。”
兰漱微微叹息,顿觉凄凉,扶着金仪站了起来,说:“有透露是何事?”
金仪很实诚的道:“不必透露也知,还是为衡公子的那事。”
兰漱再次沉沉叹息。
他未穿书前生平一片坦途,像是被老天庇佑过,从不生病,也没遇过什么困难,可谓风光无限。
但天妒英才,非要他受点挫折。
带他进来的系统也不知所踪,只让他救赵秋衡,那便意味着,只有救了赵秋衡,他才可以从这里出去。可是……穿成活生生将他逼的不得不装傻度日的李兰漱,怎么救?
凭借脑中残存的记忆得知,此时他正犯下大错,只等处置。
前几日宗内有一场剑术之争,几位家臣的嫡子纷纷出战,理所当然的,李兰漱与赵秋衡也被强制参赛。
再一次理所当然的,赵秋衡夺魁。
之后赵秋衡便‘误食’了带有淫毒的丹药。当夜,所有的弟子都听到了那近乎气绝的喘息声。
李兰漱还想诓与自己不合的长姐过去,制造一场二人有染的假象。谁知长姐聪慧,立刻看穿了他的意图,并顺利救下赵秋衡。
正是赵秋衡养好淫毒的同一时间,李兰漱不慎迷在菩提大漠中,回来时满身是伤,看着像是要一命呜呼。
不必多想也知道是赵秋衡干的。
兰漱登时觉得压力蛮大,依照这二人水火不容的情状,如何救得了已经暗自筹划许久的赵秋衡呢。
兰漱叹了三声,最后一声格外的沉重。
不得不说,原主着实不怎么有智慧,下药这等手段过于低劣,早已被无数反派摒弃,他竟不知,可见其落后至斯!
赵秋衡装傻真真切切是为了伺机杀了李兰漱,也就是现在的他。在宗里丢了那么大的脸,定不会轻易放过,还不知会如何而报复他。
这下难了,要如何躲过去?
思虑间已经到了问心楼,不大不小的院中站着一排人,全部肃装肃色,为首之人一身妥体服装,拎着一把一眼便知是上等的好剑,面目中隐露出跋扈。
兰漱正怔着,那人箭步过来拧着他的耳朵,怒道:“李兰漱,你长本事了,竟然将那等下三滥的招式用在秋衡身上,还有没有点心?”
“呵,下完药后为逃脱责罚,竟还跑到禁地去了,活该你半死不活的回来!”
“?”
那人约是面上难当,低声骂道:“快去给秋衡道歉,再跟大家解释清楚,否则我饶不了你!”
兰漱脱口而出:“爹,我知道了。”
或许是这具身体本能的畏惧,他一下子将人认了出来。正是李兰漱的亲生父亲,散心宗的宗主李淮誉。
或许是察觉到他有认错之心,李淮誉稍稍收敛了点骇意,吩咐一样:“赶快去道歉,别让旁人看了笑话。”
兰漱急忙点头。
他比谁都想和赵秋衡道歉,表示自己的善意。
李淮誉觉得满意了,道:“那便好,咱们散心宗里虽说没几个善人,坏事做绝的也大有人在,可与秋衡来说,我们愧对于他,你爷爷他为当年之事内疚不已,到现在也不敢见秋衡一面,你若是孝顺点就该知道要好好待秋衡的。”
兰漱一怔。
李淮誉又道:“这月的东曦会快开始了,你跟着去,我先去探望秋衡。”
兰漱点头,被几名弟子拖上走了。
边走边道:“九少爷,你这次又得了第一,什么感觉?”
另一名师弟羡慕的道:“听闻这次的奖励是沈掌使亲自寻来的,他那么会玩的人,肯定……”
“可惜又归了少爷,与我们没有半分干系。”
兰漱初来乍到,想要笼络人心,便道:“分你们一些也可以。”
闻言,那几名弟子立刻换了副脸色,警告道:“九少爷,我们散心宗一向以独吞为美德,你可不能犯戒!”
兰漱:“?”
“是啊,您这话万一要让宗主听见了,又得说你。”
兰漱疑惑道:“他刚才不是还和我说要与人为善?”
那名弟子纠正道:“是与秋衡师弟为善!这是咱们散心宗的规矩,谁都不能欺负秋衡师弟,至于旁人嘛……”
☆、鱼上冰2
众人似乎有意避开秦炽给他出殡之事,单单旁敲侧击问他身体恢复的如何,想必从菩提大漠中出来时的李兰漱很是狼狈,他们都被吓到了。
兰漱也顺势将这段情节省掉,同他们一起到了李淮誉所说的东曦会,立刻有一名坦领烫金的青年过来,拽住他的手低声道:“你怎么才来,不会是宗主又罚你了吧?”
“我刚从梼杌丘回来,带了许多……”
很猥琐的笑声。
“那什么!”
“不对啊,我怎么听说夫人在给你出殡,昨晚宗里上上下下都在说你要死了,真的?”
兰漱道:“是真的,我已经死了,但舍不得你,特意多留几天。”
青年道:“……你是看看我就走,还是不走了?”
跟着来的师兄弟们大笑道:“沈掌使,您还真信啊,上苍庇佑,九少爷活的好好的。”
沈蜚英抹了把额上的冷汗,骂道:“王八蛋,坏的跟驴一样。”
兰漱皱眉,“连我的话都信,你比驴还蠢。”
“瞧瞧人家,办了场丧事,好像胆儿都回来了,这么跟本掌使说话。”沈蜚英冷笑着道:“成何体统!”
师兄弟们过来圆腔:“沈掌使,九少爷才被宗主训过,心情不好,您可别气他了,快些开始主会吧。”
沈蜚英摆着脸子,冷脸相对:“我就知道,赵秋衡一贯会装可怜,三言两语就把宗主教唆的要打人了。”
有人高声道:“谁让咱们秋衡师弟是宗里唯一一个手上没沾过血的,宗主信任他也是人之常情。”
兰漱心道:“对不起,我的存在或许会让你们失去这个唯一!”
他颇得些郁闷,与沈蜚英四目相对:“沈蜚英啊。”
沈蜚英双目一瞪,道:“你喊我什么?”
他感叹道:“这还是头一遭听你叫我的名字。”
兰漱道:“不想暴露你的身份。”
原书中李兰漱与沈蜚英自小一同长大,有点青梅竹马的意思。臭味相投,都是专好风流闲要,不务本分生理的主。
而沈蜚英如今能得到掌使之位,也是凭借六岁偷姑娘家肚兜,七岁提出娶妻生子的淫|荡本性。
因此大家私底下都称他:淫/荡鬼。
沈蜚英不太想继续和他聊下去,便走到高台之上,两侧的金锁提炉中撚了些火滓,他从侍娥手中接过来一本薄册。
众师兄弟们自觉的分成两队站好,兰漱被拥在第一位。
沈蜚英清了清嗓子,道:“老规矩,从第三名开始念。”
“第三位,宋酊,因偷山下村民的十只乌鸡,令他们穷困一月有余,特赐金如意两对,佳酿一壶,以示表彰!”
外形略显瘦弱的宋酊扭捏作羞的走上去,捧着奖赏道:“是师兄弟们让着我,我才能得到第三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