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孤星庄阮家也因此举彻底成为了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二流世家,背地里却是肮脏黑暗到连魔修都不耻的下三流家族。
闻瑕迩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到这样一个从骨子里烂透的家族把心思打在他这一屋典籍上的原因,索性不再逼迫自己。
他朝迟圩走了过去,附耳对迟圩低声道:“你明日再把密室里的典籍装进玉蝉里,别被他看见了。”他用眼角扫了一眼后方的君灵沉。
迟圩点头说好,又问他:“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陪这些黑衣人闹腾了大半宿,闻瑕迩也困了,他看着自己房里躺满的尸体打了个哈欠,道:“明日再处理吧……”
他说完还不忘反问迟圩,“今晚上我们睡哪儿?”他指了指自己还有君灵沉。
迟圩本想说这是您家您想睡哪儿睡哪儿,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甚为苦恼的挠了挠头,“就我那间房能住人,两位前辈介意一起凑合一宿吗?我那床榻还是挺大的……”
迟圩说的也是实话,这闻家的房间虽然多,但他一个人又住不了,只有他自己常住的那间勤加打扫过,其他的房间偶尔想起来才会去打扫一下,但是住人却是不行的。
闻瑕迩一听本想说就在自己的房间凑合一晚算了,可看见这满屋子的尸体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只好又看向君灵沉了,眸子里鲜有的带了些紧张的色彩,“你,你介意和我一起睡吗?”
君灵沉回答的比他想象中的快,只听君灵沉颔首道:“不介意。”
闻瑕迩嗯了一声后便低下了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迟圩把闻瑕迩和君灵沉带到房间后,自己拿了床被子睡在了外室的地板上,临睡前迷迷糊糊的想,希望今夜不要让他听到奇怪的声音……
床榻的确足够大,但两个男子平躺在上面还是显得有些挤。
闻瑕迩睡在内侧,君灵沉睡在外侧。
闻瑕迩之前还有的睡意此时到了床榻上散的一干二净,他睁大了眼看着头顶的纱帘,越看越精神,而睡在他一旁的君灵沉却已经呼吸平稳,似乎陷入了熟睡。
闻瑕迩动了动被子下的脚,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转到了君灵沉躺着的方向。
床帏外的灯架上燃着一根烛火,暖色的烛光透过纱帘刚巧印在了君灵沉的脸上,白日里清冷淡漠的脸庞在此刻被染上了一道橘黄色的光晕,整张脸的轮廓都变得柔和了许多,却还是仍旧俊美异常。
闻瑕迩又往君灵沉的位置蹑手蹑脚的挪了挪,靠近了些后,他看见君灵沉如墨羽般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的弧形阴影,长长的,让他忍不住想伸出手去碰一碰。
岂料他这念头一生出,已经熟睡的君灵沉竟忽然睁开了双眼翻身正对着他。
原本二人的头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可此刻因着君灵沉的侧身,二人原本的距离一下子缩短了大半,闻瑕迩甚至能够感觉到从君灵沉鼻尖呼出的热气喷洒到了他的脸颊上,他耳尖上的红晕开始止不住的往上爬。
君灵沉直直的看着闻瑕迩的眼睛,良久,轻声开口道:“不睡觉?”
闻瑕迩眨了眨眼,嗫嚅的道:“太亮了……睡不着。”
他有个习惯,睡觉的时候一点光都不能见,若是见了第二日起来必定睡得不好,但眼下外边床榻前的烛光只是他睡不着的一部分原因,最大的原因,还是躺在他旁边令他辗转难眠的君灵沉。
君灵沉沉下了目光,手指在衣袍下轻轻动了动,床榻前灯架上燃着的烛光便忽的扑闪了一下,灭了。
黑暗中,只听君灵沉低沉的嗓音在他耳畔间轻轻落下两个字,“睡觉。”
闻瑕迩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尖,控制不住的弯起了唇角。原本以为今夜必定是彻夜难眠,但君灵沉的话却仿佛带着某种安抚的情绪一般,闻瑕迩顺势闭上了双眼,没过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天边的黑暗一点一点的褪去,日头从云层里慢慢的探出了头,晨光微熹,又是一夜过去。
闻瑕迩这一晚睡的很好,清醒时还有些意犹未尽想继续酣睡的冲动,他动了动眼皮想要翻个身再赖一会儿床,却在牵动左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被什么压住了怎么都抽不动,而背部也像是贴上了什么有些挪不动。
闻瑕迩茫然的睁开了眼,触及眼帘的是一片被什么水迹打湿的白色衣料,他抬头看了看,这一看便看到了君灵沉近在咫尺的脸庞。
他这才突然记起昨夜,他似乎和君灵沉同床共枕的睡了一夜。
闻瑕迩又将视线落到了君灵沉胸膛上那片沾染了可疑水迹的衣料,他下意识的抬高了右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嘴角,润的……
闻瑕迩迅速的把自己嘴角的湿意擦拭的干干净净,抬头看了一眼仍旧睡的很沉的君灵沉,思考着他能不能在不惊醒对方的情况下给君灵沉换一身衣裳。
他紧张的动了动喉结,思索了一番后还是决定冒着风险给君灵沉换一身衣裳,否则等君灵沉醒过来之后指不定会怎么想看他。
闻瑕迩自觉自己的睡相还可以,昨夜也不知道怎么睡的竟滚进了君灵沉的怀里。不过眼下没闲功夫给他想这些了,他用力抽了抽自己的左手,从君灵沉身下抽了出来,又费了一番功夫挪开了君灵沉放在他背上的两只手臂后,这才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君灵沉,发现对方仍旧阖着双目没什么动静,他便大着胆子开始解对方的衣裳,岂料他刚脱下一层,迟圩便忽然从室外端着个食盘跑了进来,“两位前辈,我给你们做了早……嗯?”
迟圩停在床榻前,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帘依旧将闻瑕迩手中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他嘴边的笑意立即僵住,“两位前辈……白,白日宣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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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瑕迩:唔,有点痒……
君灵沉皱着眉继续擦闻瑕迩脸上的血迹。
迟圩视角:我的恩师,是个沉迷男色的断袖……
闻瑕迩:沉迷君君,无法自拔。
君灵沉:嗯。(表示自己很满意的嗯
第31章 离开
在迟圩话落的下一刻,闻瑕迩几乎是逃也似的拽着迟圩跑出了房门。
临出门前他心虚的用眼角瞟了一眼床榻上的君灵沉,发觉对方不知何时竟早就清醒过来,正坐在床沿前看着他,面上虽仍旧没什么情绪,但干了坏事的闻瑕迩却觉得自己已然被君灵沉一眼看穿,当即便移开目光,拽起迟圩就跑。
“诶诶,闻前辈你要把我带去哪儿啊……”迟圩边被拽着跑边抱紧手里的食盘,生怕食盘上放着的早饭在奔跑中不慎掉落在地上。
“你还有脸问?”闻瑕迩把迟圩拽到一个长廊的拐角处后才停了下来,他松开迟圩的胳膊,脸色不善的道:“你方才瞎嚷什么?什么白日宣淫的,你脑子里每日都装的什么东西?”
若不是迟圩突然闯进来大喊大叫,不定他已经给君灵沉换好一身新衣裳了。
迟圩被他这么一凶,有些委屈,拿起食盘里一块糕点咬下半口后,含含糊糊的道:“闻前辈,你和那位前辈不是那种关系吗……”
“哪种关系?”闻瑕迩道。
“就是,就是……”迟圩说到此,脸上竟诡异的浮现出羞涩的神态来。他瞅了闻瑕迩一眼,才压低了声音道:“就是那种关系啊……”
闻瑕迩蹙起了眉,“哪种关系?有什么话你直说。”
迟圩嘿嘿笑了两声,把剩下的半块糕点吃了,“就是闻前辈喜欢他,他唔……”
闻瑕迩用力捂住迟圩的嘴,把对方接下来还要继续说的话全部塞进了肚子里。
迟圩睁大眼看着闻瑕迩,对自己话说到一半便忽然被他捂住嘴的行为十分不解。
闻瑕迩耳尖红了大半,却故作镇定道:“你如何知道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迟圩支吾了几声,话音全部被闻瑕迩的手掌给堵了回去。
“我昨夜说梦话了?”闻瑕迩松开了迟圩的嘴。
“没有啊……”迟圩的脸被捂的有点发红,他自己伸手揉了几下。
“那你是怎么是知道的?”闻瑕迩狐疑的看向迟圩,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情有些松动,“就……这么明显吗?”
“什么明显啊?”迟圩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