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零美寡妇(9)

作者:拜星望月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可眼下却有两个事拉扯着他的“前途”:一个是一队的生产,一个就是“小寡妇”。

一队里的尽是些从幼时就同甘共苦的伙伴,他不舍得丢下;而“小寡妇”……

徐镇江右掌捂住了眼睛,将她的脸从脑中驱赶了出去。

不行,他不能跟个寡妇勾搭上。若是坏了徐家门风,连带徐江村也要在外头受风言风语的——风言风语有多厉害,单看今天众人对花家的咒骂,就能知晓一二。

而且,“小寡妇”这个称呼,为啥他自己说得挺顺溜,可一听别人叫起,就觉得心里头堵得慌——哪怕这个“别人”是他三叔呢?

徐镇江觉得心里一阵刺痛,长长出了口气,烦躁地扯了扯衣领。

……

这个时候,“小寡妇”刚刚收拾好了自己,准备往灶上给徐婆子帮忙去。

她白日就着被窝和姜汤躺了一天,出了一身细汗,头发也给昨夜大雨糊得乱七八糟,因此打算晚上下灶后,寻个没人的地儿洗个身子去。

今晚的风很有些暖暖的,是个适合沐浴的好时候。黎麦非常满意。

走到灶上时,徐婆子刚好正到处找她,一见她来赶紧招呼:“唉哟这孩子,中午怎么没来啊?”

黎麦觉得此事说来话长,于是只好简短答了句:“不好意思啊婆婆,我太累了,睡过头了。”

徐婆子说:“哎哟喂,这哪行!哪有一觉睡到大中午的,赶紧来,帮我把菜洗了。”

黎麦回道:“诶!这就来!”

她笑得甜,答声也又娇又甜,别说是中午没来了,她就是三天没来,徐婆子也不会真生她气的。

黎麦把菜拿去河边洗好了,灶上已经开始熬粥。不多时,喷香的粥顺着大盖缝隙溢了出来,引得下了活的汉子们都往这儿钻。

黎麦为了“避嫌”,没有去帮忙盛粥,拿了自己的两个馍馍一碗粥就跑了。她知道谷子准在老地方——那棵树后等着她呢。

谁知刚端起碗跑了两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擦肩而过。黎麦刹住了脚步,歪头冲他小声说:

“徐队长!谢谢你昨天帮我!”

徐镇江本来假装没看见她。可小姑娘一回头,肩头的大辫子“唰”地抽了他胸膛一抡子,一团小火苗刹那间蹿进了心口。

徐镇江脊背板得生硬,绝口不提背她回去的事儿,避重就轻地说:“不用。姜汤是我妈给你的。”

黎麦低头“哦”了一声:“那也谢谢你,是你送上去的吧?”

姜汤当然不是他熬的——他怎么会给一个避之不及的人亲手熬汤。黎麦于是找了个别的感谢理由,既是谢他,也是安慰自己。

徐镇江不置可否,走了。

黎麦:“…………”

算了,他并不想搭理自己呢。

这人可真是,对她忽冷忽热的,到底要她怎么想嘛!

黎麦气鼓鼓地咬了咬嘴唇,也要走。可那头徐婆子见儿子来了,早就凑上来迎接,自然也听见了徐镇江的话。

她疑惑极了,端着馍筐看儿子:“我啥时候熬姜汤了?”

黎麦:“…………”

徐镇江:“…………”

徐婆子还不肯放过她儿子,又补了一句:“小麦子昨天生病啦?你要给她熬姜汤,怎不跟我说一声呢?你熬的那汤能喝?”

徐镇江此时终于感觉到了人生艰难,午后还训人的嘴此时几乎出口不成声:“……妈……你别说了……”

徐婆子莫名其妙地瞅了俩人几眼,逐渐感觉到一股……有点奇怪又尴尬的气氛。

她说:“啊……镇江啊,你过来,妈有话跟你说。”

徐镇江迅速点点头,黎麦也趁机溜了。

等溜出去老远,心里头还在砰砰发慌。

那姜汤就是他熬的!

这个口是心非的人!

他为什么不敢告诉自己?——那必然是因为,他心虚了!

他为什么心虚?——那必然是因为他不敢承认自己看上她了!

要不是还端着粥碗和馍,黎麦真想立刻在地上打几个大滚。她“鹅鹅”地仰头笑出了声,把一边等着吃饭的谷子给吓的,眼皮子都哆嗦了。

第9章 男人不能说不行

这会儿大伙都聚在一起吃饭,聊得热火朝天。徐婆子找了个人少的树下,递给徐镇江一碗粥和馍馍,他啥也不说,大口吃起来。

徐婆子心疼地看着儿子,斟酌着该怎样开口才好。

论理,这有些话是该他爹来说的——可惜这孩子命苦,打小就没了爹。可不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呢,她儿子从八岁起,就挑起了这个家的重担。

打柴种地,洗衣煮饭,照料母弟,样样都比别家孩子勤快。尚在稚嫩的年纪时,手心和肩膀便磨出了厚厚的老茧。

徐婆子总记得,那年镇江十三岁,出门挑水去了大半日还没回来。她就出去寻,结果看见他呆坐在路边,看着远处一帮同龄孩子捉虫玩耍,羡慕得很。

她走近一看,原来儿子半路上跌了跤,可膝盖上全破皮了。

徐婆子心疼,抱着儿子抹眼泪。可男孩儿反而小大人儿似地安慰她:“妈,水一滴没洒,咱们不用重新挑了,赶紧回去吧,麦地还等浇呢。”

徐婆子想他熬了这些年,总算做了个大队长,他三叔今儿上午来家,听那意思又有心栽培他,他们家可算是要熬出头了。

她又怎舍得儿子再受委屈。

这两天来,徐镇江一直有些茶饭不思,老跟跑了魂似的。原想儿子是不是病了,正寻思着带他去镇上卫生所看看,谁成想今日就看见他瞅那“小麦子”的眼神……

就算儿子看上了一个寡妇,那也不是不可以,更何况她自己也挺喜欢这小丫头的。

可是……倘若他俩真在一起过活,免不了村里人要说闲话,这小日子可咋过!

徐婆子咳了几嗓子,试探着开了口:

“儿啊,今儿上午你三叔来家,问我你的终身大事以后咋打算呢,你看呢?”

徐镇江听明白了。他利索地打断了他妈的话:“妈,你甭操心了,这事我还没考虑呢。”

徐婆子叹气:“你看你这孩子,妈还没说完,你就不服听了。先前给你说过几回亲,都没成,妈跟三叔心里也着急。今儿你三叔跟我说,你干妹妹对你有意思呢,你看……”

徐镇江三两口扒拉完了饭,把碗筷一撂,说:“妈,我地里还有活,我先走了。”

眼看儿子走得飞快,徐婆子叹了口气:从前给儿子说亲时,梅子还小,那时候怎么也没想到她头上来。如今梅子也长大了,小女儿家的心思也起来了,又是知根知底的自家人,那不是正好么。

只可惜妾有意郎无情,白费了她这一片痴心。

徐婆子惋惜的同时,也隐隐担忧起来。她再了解不过自己的儿子了。镇江把梅子拒绝得干脆利落,可停在麦子身上的眼神却是炽热隐忍,这绝骗不过她这个当娘的。

徐婆子只觉得额上冒汗。

唉,这娘当的可真是太难了。

……

徐镇江扛着个锄头走得飞快,好似要逃避那道炸雷似的“提议”。

说亲,从前也不是没有过。他也并没有因为哪一次而内心有过丝毫波动。每回见人姑娘,都是他娘逼着他穿上新衣,打扮起来,赶猪似的把他赶去。

可每次人家面带羞红的姑娘,都能给他噎得无语凝噎,最后死了心自己走人。他顶多也就是觉得有点愧疚而已——是不是自己又说错什么话,惹人家生气了。

但是这次,他娘刚提了个“梅子”的名字,他心里就炸了。

不知怎的,眼前跳出来的不是梅子的脸,而是“小寡妇”的——她嘴角一抽,冲他略略翻了个白眼,好像在说:“你敢答应试试。”

徐镇江于是并不敢答应,赶紧辞了他妈就跑了。

等跑远了,又想给自己一巴掌——他慌个啥!跑个啥!青天白日的这是做的什么春秋大梦!还能不能有点出息!昨日才发过的“不许想她”的决心呢,这就忘啦?

徐队长心里脸上和心里都热辣辣的,连下地的力气都狠了三分,把土刨得要翻天,吓得跟他一起的小青年连句话也不敢多说……

……

又到了上灶的时候儿,黎麦打发谷子先回去了,自己下去帮忙。

午后起了些风,扬得满地尘土,草尖儿们也跟着打着旋儿,看来今夜又要下雨。偏生听灶上人说,今儿地里忙,得赶在雨前把麦子都料理了,要不这接连的雨水,准会把麦子都打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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