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世界同人)【ER】金科玉律(35)

作者:蕭寒無聲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格罗夫的办公室在走廊的最里面。格朗泰尔走到门口,在紧闭的门前站定。门框旁的墙壁上贴着他的简短介绍,格罗夫,郡检察长,51岁。重要案件栏里列了一系列他的主要功绩,大部分是白领案件,侵占罪、经济犯罪……只有少部分才是严重刑事案件。他的照片贴在左上角,一个精瘦的中年非裔男人,脸色疲惫,目光锐利。格朗泰尔知道这张照片一定是五年前拍的了,因为从他入职郡检察院开始,格罗夫先生起码增重了二十磅。

他叹了口气,右手食指勾着自己的车钥匙拉环,把它转了一圈。他走到办公室门口贴墙摆着的等候椅上,在那儿坐下。隔着一个办公厅的正对面就是他和古费拉克的办公室,门虚掩着,古费拉克的椅子空着。他一定还在楼下吃午餐,或者在酒吧喝半杯麦芽威士忌。这是件好事,格朗泰尔想,古费拉克不在,说明他暂时不用向他解释一切——解释为什么他突然改变了想法,重新回到了郡检察院的天花板下,坐在老板的办公室门外,希望他可以给自己一个回来复职的机会。

这是为了安灼拉。当然是为了安灼拉。不过与此同时,也是为了伽弗洛什,为了阿兹玛,甚至为了格朗泰尔自己。

距离他和安灼拉上一次见面已经过了三天了。上一周的那个晚上,他们在门前告别,安灼拉向他道谢。“能有一个检察官提供建议是莫大的帮助”,他是这么说的。

“我根本没说什么。”格朗泰尔对他说。

“你说的每一点都很有用,我保证。”安灼拉说,接着面露一丝遗憾,“可惜我们没法让检察院接下这个案子。自诉实在不算我的领域。”

格朗泰尔看着他。

“但你还是要做这个案子。”他说。

“当然了。”安灼拉说,太过自然以至于脱口而出,“不然还会有谁做这种事呢?”

他说出这似乎话才意识到自己听起来有些自傲,于是短促地笑了一声,但是没作订正。格朗泰尔看着他,觉得他的神情一瞬间竟然和自己九岁时仰视的年迈律师重合了。他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合上了。

“晚安。”他说。

“晚安。”安灼拉看着他说。

他们告别,格朗泰尔回到家里,走上楼梯,把自己和衣扔在床上。他看着天花板上的星星,想昨天晚上那个瘾君子,想白天阿兹玛握着他双手的两只姑娘的柔软的手,想伽弗洛什和他的电台,想安灼拉对他说谢谢。是啊,安灼拉只说谢谢。他明知道格朗泰尔是个检察官,他还不知道他被停了职,因此如果他想要帮助,他大有理由开口叫格朗泰尔帮忙。他明知他开口的话格朗泰尔什么都会为他做,但他什么都没说。他本可以开口要求格朗泰尔去做检察院的工作,说服他们接下这个案子。但他什么都没说,因此这才是他的高尚之处。格朗泰尔在床上翻了个身,他沉沉入睡。在意识飘离身体的最后一刻,他突然想到,这是多年来的第一次,他要自己决定做不做一件事情。

因此今天他坐在检察长门外的等候椅上。没有预约,没告诉古费拉克,没和任何人提起。他用皮鞋的鞋底蹭着地毯上的绒毛,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四周。一个初夏的日子,闷热,窗外的天空是阴沉的灰白色,天气预报说晚上会有暴雨。这光景竟然和他第一次来面试的那天分外相似。他记得当时他穿着一身借来的西装,也是坐在这同一张椅子上,在等待中紧张地用鞋底摩擦着地面。

他轻声笑了。他想起安灼拉怎么描述他第一次见到自己,他想起安灼拉记得的那些细节,包括他不合身的西装,还有乱糟糟的头发。他想起安灼拉是怎样记着那七年前的一切。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和安灼拉的短信界面。他们的上一条消息还停留在近两个月前的那个晚上,安灼拉说,“我会晚点回去”。就在那一天安灼拉从他的房子里搬走了。

格朗泰尔深吸了一口气。他编辑了一条信息:你认为我是个懦夫么?

他仰起头来,看着窗外的天空。窗边的树枝在微风里摇摆。他点了发送,把手机静音放进了口袋里。

“格朗泰尔。”他听到有人叫他。

他抬起头,看见格罗夫站在办公室门口。这位检察长确实比照片上增重了二十磅不止,曾经瘦削的脸庞如今饱满并被晒得发光,西装扣子艰难地在肚子上绷紧。他低下头看着格朗泰尔。

“下午好。”他说,“要进去聊聊么?”

“当然。”格朗泰尔说。他露出一个笑容,站起身来,走进了一个月前他得到停职处理的那间办公室内。他的视线从办公室一侧的书架上略过,那里摆着不少玻璃或者金属奖牌,还有一些木质相框。在有一张照片里,格罗夫先生和他的妻子站在一起,他的妻子比他还要胖,他们的五个孩子围在周围,每个都有他那样晒得发光的黝黑脸庞。在另一张照片里,他和他大儿子站在一起,男孩穿着高中毕业典礼的袍子,手里拿着用绶带绑起来的毕业证书。格朗泰尔认出照片里的另一个人曾经是地方法院的法官,如今应该是某所大学法律先导教育的负责人。他还想继续看过去,但格罗夫先生帮他拉开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朝他笑了笑。

“坐吧,格朗泰尔。”他说。

“谢谢。”格朗泰尔说。他在格罗夫对面坐下,看到办公桌上的日历上贴着一沓儿便签纸,每一个上面都写着一个案件的开庭时间和负责它的检察官。它们数量如此之多,甚至完全盖住了日历原本的内容。

“我很高兴你今天能来。”这位五十多岁的检察长说。他脸上带着殷勤的笑意,让人难以分辨他曾经建议格朗泰尔休假的意图是否是逼迫他主动辞职。“你想要回来继续工作了么?”

格朗泰尔耸了耸肩膀。他打量着眼前中年男人的脸。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却不愿意显得自己太唐突。他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露出一个笑容。

“我听说了一个案子。”他试探性地说。

格罗夫看着他。他看起来不打算帮格朗泰尔把他的话讲完。

格朗泰尔叹了口气。

“伽弗洛什·德纳第。”他缓缓地说,“我听说他想起诉自己的外祖父母虐待罪,但——”

“格朗泰尔。”格罗夫开口,打断了他。“这是那个叫安灼拉的律师送来的案子,是么?”

格朗泰尔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

“是的,”他不情愿地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检察长还记得他两个月前的轶事的细枝末节,“但我不是从他那里听说的。我不是任何人的说客。我只是碰巧——碰巧知道检察院不打算接这个案子。我认为如果我们能帮那个孩子我们就应该帮他,我——”

“你认为我们‘应该帮那个孩子’。”格罗夫重复道,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这时格朗泰尔终于看出了他的笑容只是挂在皮肤上的一层面具,笑容悬在他脸上,但这个男人没有在笑。“你想回来做这个案子么?”

格朗泰尔在他的眼神中瑟缩了。他把自己的两个手掌并在一起,夹在大腿中间,不舒服地挪动了一下。

“我是这么想的。”他说,“如果我能回来,我会很愿意做这个案子。你瞧,德纳第的案子。我起诉过阿兹玛·德纳第,我起诉过杀死她父亲的嫌疑犯,我差不多是个……德纳第专家。”他干巴巴地说,短促地笑了一声,认为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了解他们的家庭状况然后代理这个男孩对我来说不是难事。他们能够……信任我。”

格罗夫看了他一眼。他把自己桌子上两个咖啡杯中的一个拿了出来,在桌角的咖啡壶下为自己接了一杯咖啡。

他没有给格朗泰尔也接一杯。

“你认为他们会信任你么?”他缓慢地说,“我记得两个月前你和——那位辩护律师——创造了一起新闻事故,所以才被移出了冉·瓦让的案子。你继续和他们合作,想必没什么说服力。”

“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他迅速地说,接着意识到这句话听起来多么像个不成熟的高中生,只好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我是说,我和安灼拉已经没有交流了。再加上我已经被移出了瓦让的案子,我在这两个案子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如果检察院接收这个虐待罪指控,安灼拉必然会退出案子。你不需要担心曾经那个——新闻事故——对案件造成任何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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