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世界同人)【ER】金科玉律(18)

作者:蕭寒無聲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你相信吗?我是被伽弗洛什挟持这么干的。”格朗泰尔说道。

“少贫嘴了。”爱潘妮说,“好了,格朗泰尔。我得带他走了。”

“谢天谢地,你救了我。”格朗泰尔笑着说。

“去你的。”爱潘妮说,“谢谢你帮我看着他。还有你,谢谢你,安灼拉。”她转向一边站着的金发青年,“我之后会联系你的。”

“什么?……噢。当然。”安灼拉说。他如梦初醒,这才把那副奇怪的目光从格朗泰尔身上收了回去。

爱潘妮点了点头。她和格朗泰尔拥抱了一下,简单告别后便带着伽弗洛什离开了。

“她之后联系你?”格朗泰尔把门关上,有点奇怪地转向安灼拉,“你们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

安灼拉看着他——又很快把视线移开了。他表现得像是担心格朗泰尔光滑的下巴把他的眼睛黏住似的。

“没什么。”他简短地说。

这整个周末带来的奇妙和愉快在周一早上被一个电话结束了。

“格朗泰尔?你还没起床么?”古费拉克在听筒那边喊道,“快点,去法院一趟。临时庭前会议,瓦让案申请增加证人了。”

“什么?”格朗泰尔揉着眼睛咕哝道。

“是安灼拉。他已经在法院了。”古费拉克说,“安灼拉申请增加证人。”

“什么?”格朗泰尔说道,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除了冉·瓦让和珂赛特,安灼拉还能有什么证人?“新证人是谁?”

古费拉克叹了口气。

“那原本是你的证人。”他说,似乎也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是爱潘妮,爱潘妮·德纳第。”

TBC

第10章

格朗泰尔开始回忆起爱潘妮有多么善于掩饰。

他想起他们七年级的时候,爱潘妮从父母那拿到的钱不够她一周五天都买午餐,于是她每周五中午都坐在球场边,假装她不吃午饭是为了看那个金发的足球队队员训练。他们高中第二年的时候,阿兹玛辍学了,为了不显得窘迫,爱潘妮每周给自己换新发型和指甲,告诉大家阿兹玛是转去了美容学院。格朗泰尔大学第一年的时候,正处于荷尔蒙的迷茫期,爱潘妮说,你可以亲我,然后弄明白自己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格朗泰尔试着亲了她,然后说,对不起。爱潘妮说,太好了,我总算不会担心你缠着我了。但是那一次格朗泰尔总算明白她在掩饰,她永远在掩饰她有多想被爱。当阿兹玛被捕后,格朗泰尔试图约她出来谈谈,她总把地点选在咖啡馆,说她想要出来走走,后来格朗泰尔才意识到她只是不想让他看到她住在怎样的房子里。她总是在掩饰。

但这一次格朗泰尔几乎毫无察觉。直到现在,他才开始回忆,他想起爱潘妮在告诉他马吕斯的恋爱故事时对珂赛特模糊的态度,在谈起她母亲时支吾的言语,在他保证胜诉时消沉的表情。他突然意识到这些细节。他想起爱潘妮求他留下伽弗洛什时走投无路的脸色,她瘦削的肩膀,她疲惫的眼圈。他想起她看到安灼拉时讶异和挣扎的表情。而周日中午她和安灼拉在门廊谈话时,她面容憔悴、恐惧、忧心忡忡。那时他的眼睛只注意着安灼拉,竟然丝毫没意识到爱潘妮的强打精神、强作欢颜。她脸上那副经受苦难、游移不定煎熬的人们会有的神情,这次格朗泰尔竟然毫无察觉。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无法察觉她了呢?

此时此刻,下午两点,爱潘妮正坐在证人席上。她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套装,裙长过膝,只有朴素的竖条花纹。那衣服太新了,连叠痕都清晰可见。她总是编得乱七八糟的辫子被梳好了,她的耳环和唇钉不见了,她甚至没有画眼线。她就像是坐在一个不属于她的壳里一样。格朗泰尔意识到,这是先前他让马吕斯带爱潘妮去买的那套“适合上庭”的衣服。那时候她还是他的证人——但是此时此刻,站在证人席前盘问的人却是安灼拉。

她看起来很紧张。这情有可原。她的母亲就坐在旁听席上,在她和安灼拉走进法院的时候,那女人就在走廊里扯着嗓门咒骂她。在格朗泰尔告诉她如果她继续在旁听席上骂骂咧咧,她很可能被法警赶走之后,她才不情不愿地安静下来。这次出席明显是违背她母亲的预期的。

实际上,这次证人转换明显是违背所有人的预期的。今天上午,格朗泰尔匆匆赶到法院——他今天特意找了一件熨过的新衬衫穿在西装里,认真打了领带,甚至用清水梳了梳头发。那时他还满心乐观,认为他仔细刮了胡子是个良好的开端,认为友善的安灼拉、春末的温暖都是重拾热情的良好开端。连法官看到他进门时都愣了愣——这几年来,地区法院的法官们早就习惯了胡子拉碴、精神萎靡、在西装里塞着帽衫的格朗泰尔了。他走进房间,和法官道了声早安,随后转向安灼拉。

“早啊,安灼拉。”他说,走去站在他旁边,“怎么回事?我听说你要用爱潘妮当证人呢。这合规定吗?一个证人可以同时给两方作证么?”

安灼拉看了看他。格朗泰尔认为他的眼睛里有一丝内疚,但很快被那种必须要做一件事的坚定表情盖了过去。

“她不会同时给两方作证人。”安灼拉说。

“啊,我想也是如此。”格朗泰尔说,“那这是怎么回事儿?”

安灼拉看着他。

“她将不会再给你做证人了。”他说。“她会做辩方证人,她将证明瓦让的正当防卫事由。”

“啊。”格朗泰尔说,直到那一刻还乐观地认为他在开玩笑,“是么。她从没跟我说过这事儿啊。你要怎么跟法官解释你没有不当接触我的证人?怎么证明她是自愿的?”

安灼拉没有笑。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手写的、签了字的信纸,格朗泰尔认出了爱潘妮的字迹。他终于意识到安灼拉绝不会在法庭里开玩笑。

“我没有主动接触她。”安灼拉说,“她一周前问过我是否要给瓦让做无罪辩护,我说是的。她问我是否有把握,我如实告诉她我们的推进不太顺利。她找我要了我的联系方式。三天后她打电话给我,说她也许可以帮忙,但她很害怕。我告诉她没有关系,她可以等她准备好了再联系我。之后她又问过我证人保护的事情,我对她解释了。我依然告诉她等她准备好了再联系我。直到昨天她才正式表示她愿意做辩方的证人。”他把那张信纸放在了桌上,让格朗泰尔和法官都能看到它,“这是她的承诺书和签名。她可以证明我说的是真的,以及我对她解释过伪证罪的意义。”

“一周前。”格朗泰尔喃喃地说。那是爱潘妮第一次在他家里遇到安灼拉的时候。之后这整整一周多的时间,他们一直有联系,而安灼拉竟然对他只字不提。你在我眼皮底下、在我的屋檐底下、在我身边抢走了我的证人!不只是我的证人,还是我的朋友。你怎么能这样做?他看着安灼拉,几乎就要问出口了。不,不能问,他不能在法官面前像个被爱情背叛的可怜虫那样喊出声来。更别提除了他一厢情愿以外,根本没什么爱情。他也不能在这儿抱怨他的证人为什么不信任他。他不能抱怨友情,他忽视了那么多爱潘妮的异常,不能再抱怨她为什么不向他求助。

安灼拉听到他的呢喃,抬头看着他。但格朗泰尔已经移开视线,花了大力气不在法官面前喊出来。

“除了证人,还有别的吗?”那法官说,收下了信纸。

“还有证物。”安灼拉说,“一把刀。是德纳第小姐提供的,已经送去鉴定了。”

“下午开庭前能拿到鉴定报告么?”法官说。

“按计划可以。我们会把鉴定报告复印件提前发给检方。”

办公桌后的法官点了点头,转向格朗泰尔。

“你同意维持原开庭时间吗?”

格朗泰尔想要咒骂,想要抽烟,想要摔碎一个酒瓶子。他应该说点什么,他应该反对,找个理由,随便给检方争取一点时间。他应该给安灼拉找点麻烦,他不能这么顺利地让他夺走他的证人。但他那从前浸满了酒精都能转动的脑子,此刻什么都想不出来。

“我同意。”他喃喃地说。

这就是为什么他现在坐在庭上。看安灼拉站在他的右前方,站在证人席旁边,盘问爱潘妮。他们上午离开法官办公室后,安灼拉试图和他说话。他说很抱歉,在爱潘妮确定做我的证人前,我不能向你透露。格朗泰尔冲他摆手,他说没关系,我不是不懂。他说没关系,我不介意。但是不可能,他完完全全介意这件事。为什么?他只有这个问题。他坐在辩方的桌子后面,感到自己对他的案子、他的朋友都一无所知。他意识到爱潘妮也感到很愧疚,因此从进法庭后就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安灼拉在打开文件夹时看了他一眼,格朗泰尔不知道那眼神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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