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母回头看了眼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个男人,笑着道:“他们两父子十几年没动过手了,让他们活络下筋骨也挺好的。”
男人之间的交流除了用嘴之外,还可以用酒用烟甚至用拳头。
贺母牵着白堤晓到了一边的暖房,红姨送上花茶,两个女人喝过一杯花茶,白堤晓就坐不住了,贺母倒是淡定,只是莫名的来了一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
“呃?”白堤晓虽听说过贺家的今年,不,去年的头等大事,但如此直接的问自己,还是有点不知怎么回答。
贺母优雅的喝着茶,好似不急着等她的回答,白堤晓的所有资料,以及明面上能看到的信息已经有人拿过来给她看过了。
片刻,又道:“这十几年来,我和贺总很少回国内,也很少回老宅,最初几年是因为这里到处都是溪湖的身影,我不想回来,等我想回来了,西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不愿意回来了,这里就剩下空旷的华丽的房子。是我一味的沉浸在失去溪湖的痛苦中,忽略了西泠的感受了。”
白堤晓静静的聆听着,贺西泠家世好,对于他为何进入娱乐圈其实她也很好奇。
“西泠跟你说过溪湖吗?”贺母问道。
白堤晓摇了摇头,又道:“我听洛闻跟我说过。”这个妹妹怕是被贺西泠埋在心里最深处的地方,不愿触及,更不愿拿出来跟人分享。
贺母的眼神黯淡了几分,“西泠的母亲在他刚出生没多久就死了,我19岁因替好朋友打工进入贺家照顾西泠,那年他4岁,是个软软糯糯的小男娃,我一看到就喜欢的很,他也粘我,他8岁那边,我生了溪湖,或许是他一个孩子在这个家太孤独了,对于这个新到来的妹妹他比我们还宠,这个家到处都有他们两的身影。”
贺母低头喝了一口茶,嘴角勉强扯起一个笑意,“溪湖的去世成了我们全家人的痛,西泠说想过一下另外一种人生,走进了娱乐圈,贺总也因为他选的路跟他这么多年没说过话。但我知道这么多年了,贺总早就释怀了,男人嘛,拉不下面子。”
白堤晓理解贺父的行为,但她也相信贺西泠也是释怀了的。
“西泠主动联系陆航,我们还是挺开心的。”贺母直直的盯着白堤晓,露出了个浅笑,这个女人这段时间遭受的一切,他们都知道。
“是我太任性了,惹了麻烦。”
贺母笑着摇了摇头,坐到白堤晓的身旁,握住了她的手,“你和溪湖同岁,你们眉眼也有几分相似,晓晓,谢谢你的出现,因为你的出现让西泠有了感情寄托,让他的那份愧疚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白堤晓曾经问过贺西泠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他没有明确的回答,只是说签名会那天记住了她,并没有说喜欢,所以,那天她的出现,两个人的命运就纠缠在一起了。
他对她也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相许,四见相依,始于初见,止于终老!
“阿姨……”
贺母看了眼她手指上的戒指,打趣道:“什么时候能听到你喊我妈妈啊?”
白堤晓脸一热,低下了头。
贺母笑了起来,“早点生孩子,我也有人陪我玩,贺总虽会陪着我玩,但哪比得上小孩子好玩呢。对哦,你们还没有公开呢,什么时候公开?”
之前白堤晓说是自己得到影后公开的,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和他商量一下。”
“恩。也好。等你父母回宁城,我们两家见个面,商量一下你们结婚礼仪,哦,不,你们先办个订婚宴,这一次我要大操大办。”贺母开心的说着。
白堤晓笑着低下了头喝着茶,说实在她还没有想到订婚宴和结婚这一步。
两个女人笑着又聊了些其他的,起身回到大厅,大厅内一边狼藉,正中央,两个男人各拿着把刀架在彼此的脖子上,彼此僵持着,贺父手中还抱着个花瓶,应该就是贺母说的明代花瓶。
贺家父子间动手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能打身上所有的地方,出了这张脸。
贺母揉了揉眉心,“贺泽东,今晚不准回房睡觉。”
“为何?”贺父眉头一皱,很自然的应了一句。
“我这一天辛辛苦苦插的花,你看看!”她指着他脚边那盆被踩的不成形的鲜花。
贺父低头看了眼,昨天她是开心的插了一天的,“你不是说你要这个明代花瓶吗?”他可是一直好好的保护着的,不让贺西泠这个小子打碎。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花瓶,‘啪’的一声被什么撞击了,应声而碎,这一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贺西泠手中的那把东洋刀,白堤晓下意识的跑到了贺西泠和贺父的中间,她担心贺父一个生气会做出过激行为。
贺母眼睛瞬间睁大,怔怔的看着地上花瓶的碎瓷片,哇的一声哭着跑开了。贺父哪还顾得上眼前的贺西泠,扔下剑,忙跟了过去,“那个,老婆……”
白堤晓暗暗舒了一口气,转身,看着他额头上的伤,两秒心疼过后,“能耐了,跟自己的爸爸打架!”
贺西泠扔下手中的刀,这老头子手劲大不如前了!揉了揉手腕,“以后,不准站到我前面。”
白堤晓知道他在说刚才自己站在贺父和他之间的事,细细的打量了他脸上的伤,笑着道:“我比你矮这么多,挡不住太阳的。”
刚好,红姨提着药箱进来,一脸的笑意,这个家大家好像都习惯他们两父子的相处模式,“小贺总,是去你房间上药吗?”
“恩。”
贺西泠的房间,这个朝南的房间,很大,一张大床,还有一组沙发,简单到让白堤晓惊讶,红姨放下药箱,“房间这么多年没变动过,白小姐,有事请随时找我。”
“好的,谢谢红姨。”
红姨笑着退了出去,白堤晓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迟疑了一下,枕着他的胳膊也躺了下去,侧身看着他的侧颜。
“她跟你讲了什么?”他出声问道,声音沙哑,有疲惫。
“说了溪湖的事情。”
贺溪湖的死使得贺家所有人命运轨迹都被调整了一遍,贺西泠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贺氏夫妇更是长年呆在国外。
贺西泠好似不意外贺母会说这件事,只是顿了顿,淡淡的嗯了一声。
白堤晓忽的笑了起来,“贺大人,其实,你对15岁的我也是一见钟情,对吧?”
贺西泠转过头,对上了她弯弯的笑眼,犹如一轮刚爬上山的新月,散发着温和的光芒。
“因为溪湖,你对我一见钟情。”白堤晓笑眯眯的又重审了一遍。
贺西泠没有否定,对于这个女人,自己或许真的如她所说,对她是一见钟情!
见他没回答,就当是默认了。又重新枕在他的胳膊上,笑着道:“贺大人,我们缘分起始于那个签名会,你给我的那个签名就代表着你这一生都属于我了!”
贺西泠一笑,道:“对,我把一辈子都给你。”
白堤晓高兴的笑了起来,又想到什么,爬了起来,趴在他的胸口,“还有,刚才阿姨跟我说了她和叔叔两个人去你的演唱会,也去过给你电影捧过场。”
贺西泠刚合上眼睛,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有睁开了眼,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堤晓。
“你都不知道,对吧?”白堤晓笑眯眯,像个邀功想要大人给糖的小孩子,“阿姨还说叔叔被你粉丝强行穿上了应援的T恤衫。”
贺西泠嘴角轻微上扬,这个老头子,也就嘴巴倔一点!
“叔叔,其实挺可爱的,对吧?”
贺西泠刚才和贺父剑拔弩张的气势在她这句话下瞬间整个人柔软了下来,他这个父亲除了他那个后妈觉得他可爱之外,另外一个怕就是眼前这个女人了吧。
“他,不能用可爱!”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恶魔!
“那用……威严?”
贺西泠轻笑着看着她皱着眉头沉思的样子,窗外雪花飞扬,室内岁月静好,十多年前也就是在这个床上,她和自己那个早熟的妹妹讨论过将来自己的另一伴是怎么样的,他记得那时他说,她不用多好,我喜欢就好!可事实是一旦这个人真正出现了,她的身上就没有不好,一切完美的刚刚好!
“……贺大人,有听我说话吗?”
“在听。”他忙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