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句话啊,他好回去复命。
沈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露齿一笑:“你解释得很详细,就是一下子说太多,我脑子小,不够装,让我自己再回味回味。”
“好的,那奴才再去趟棠宫回禀。”
潘总管的意思是不瞒了,走明路,壮子也轻松了不少,省得夹在中间两边为难。
“等等,”沈芜忽然叫住他,走到他跟前,异常认真道,“你若是见到了太子,帮我捎句话,就说感谢太子的照拂,沈芜没齿难忘,若有用得着沈芜的地方,必当义不容辞。”
壮子这种跑堂内侍没资格见到太子,所以沈芜的话由潘英代劳,一字不落地呈给了太子。
太子扬眉轻笑了一下,登时满屋生辉。
“好一个义不容辞,只怕孤提出来,她未必愿意。”
嘴上说得好听,过不过心就难说了。
太子这话等于是自言自语,潘英识趣地弯腰垂首,不搭腔,当自己不存在。
“把这个给沈王孙送过去。”
潘英循着太子指的方向看去,是一颗玉做的白菜,值不少银子。
这沈殿下,是个有造化的人。
壮子将白菜抱回来时,五皇子也在偏殿,说是一个人用膳,食不下咽,要跟沈芜凑个伴。
五皇子一来,沈芜的伙食也提高了,一桌子的菜,多到眼珠子都转不过来。
沈芜自然来者不拒,巴不得五皇子每天都过来。
五皇子看到壮子怀里抱着的宝贝白菜,眼热得不行。
“阿芜,你和太子哥哥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太子哥哥居然赏你这么一个大宝贝,亏我还担心你受了委屈想不开,一有空就陪着你,我果然是自作多情。”
“......表哥,自作多情不是这样用的,你要是喜欢这颗白菜,就带回去玩几天吧。”
太子赏给了她,那就是她的东西了,她说了算。
五皇子颇为心动,瞧着那栩栩如生玉质剔透的大白菜,招手让壮子走过来,对待心上人般爱不释手地抚摸,幽幽叹了一声。
“君子不夺人所好,太子哥哥赏给你的宝贝,我可不能要,你屋里就没一样像样的摆件,招待客人都显得寒酸,你把这个摆在正堂显眼的位置,若是有人刁难你,看到这白菜也会有所忌惮,收敛几分。”
不过是一颗白菜,就算玉做的很值钱,但也不至于夸张到还能镇宅避凶。
沈芜的怀疑毫不掩饰表现在了脸上。
五皇子则是一脸你不识货我为你着急的表情。
“你来大乾才一年,平时又闭塞很少出门,大概没听说过,这种产纯色白玉的矿山极少,且为太子所有,而太子哥哥就喜欢用这种白玉做的白菜打赏人,可得他青眼的人实在是太少,每年赏下去的白菜不会多于五颗,久而久之,大乾的能人异士都以这颗白菜为自己的终极目标,因为拥有这颗白菜,就说明得到了太子的赏识,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五皇子讲得口干舌燥,沈芜听得兴致盎然,适时给他递上一碗银耳羹,表达出自己的疑问。
“所以,表哥你觉得太子是看上我哪一点,才会赏我这颗大白菜。”
这一瞬,沈芜想到了便宜娘。
戎衡有所保留,只说便宜娘跟意中人离开了乌孙,做了对周游列国的闲散鸳鸯,没有透露便宜爹的身份,但以太子的本事,未必不会查出来,所以看在他养母亲妹妹的份上,对她有所照顾。
想是这么想,可沈芜还是觉得太子不像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烂好人。
何况便宜娘当年诈死还跟人私奔,真要判罪的话,那也不小。
太子看在淑贵妃的份上,不揭穿,但也该避嫌。
作者有话要说:
美男一大筐,到底哪家强,亲们说了算,喜欢谁就给谁拉个票,看谁人气高,嘿嘿
第21章 心一阵疼
五皇子脑回路清奇,只适合琢磨些旁门左道,又不了解其中内情,沈芜想不通的事,他更加纳闷。
反倒瞧着小表弟唇红齿白的可人模样,心里突突的。
小表弟这么招人喜欢,说不定还真能软化太子哥哥那颗坚硬无比的大心脏,变得有人情味儿。
“阿芜,你是不是在浴池和太子哥哥裸|呈相见了,还共处了一阵?”
“噗---”
沈芜一口热汤喷出。
五皇子挨得近,难以幸免,闭上了眼睛,抹了一把喷到脸上的汤水星子。
长安从外头进来,正巧看到这幕,不禁瞠目欲裂,一声叫起来。
“沈殿下,你太无礼了!平日恃宠而骄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蹬鼻子上脸,这般戏弄五皇子,尊卑不分,实在是---”
“行了行了,长安你少说两句,看我脸脏了,还不赶紧去打水。”
五皇子不耐烦打断长安。
小表弟脸色都变了,咬着唇默默无语,一副做错事的无措表情,他的心一阵发疼,挥手将长安打发出去,又掏出随手携带的帕子往脸上擦了几下完事。
“表哥,阿芜越矩了,以后一定注意——”
“阿芜,你别跟我这么客气,一点小事而已,没必要放在心上。”
五皇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展现出自己身为兄长的豁达胸怀。
沈芜却因这桩小事上了心,长安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很实在,她不服气都不行。
亏得人少,又是自己屋里,若在外面,被好事者瞧见了,少不了一顿讨伐。
见鬼的三五九等,皇权至上,夹在一群身份显赫的大男人里,沈芜觉得自己迟早要崩。
沈芜心情一低落,就不太想搭理人了,找的理由也是乏善可陈。
累了,要歇息了。
都知道她身子弱,不用白不用。
五皇子又是好一通关怀,等回到主殿,关上门,瞬间黑了脸,冲长安一声呵。
“跪下!”
长安心知自己那会儿冲动了,护主心切,却忘了这位主子也是个护短的人,忙不迭弯了膝盖,扑通一声跪得格外干脆。
五皇子坐在圈椅上,冷眉冷眼望着长安,此时的他倒是有了几分皇家人的威仪气势。
“知道错哪了吗?”
“奴才担忧殿下,语气有些冲,对沈殿下多有不敬,奴才知错,求主子责罚。”
长安内心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他的职责就是保护五皇子,怎奈五皇子被那雌雄莫辩的小王孙迷了心智,连自己的体面也不顾,让一个黄毛小儿骑在自己头上,实在是不妥。
若被贤妃知晓,定要烦忧的。
“本殿也没看出你有忏悔的意思,你退下去反省,这几日无需你伺候,换个知趣的人来。”
五皇子这时候看到长安就烦。
若不是母妃选中的人,贸然摘了长安管事职务必定引来母妃的询问,他恨不能立马就把人打发滚蛋。
一想到小表弟变得疏离谨慎的神色,笑容明显敷衍了,他就感觉心口像被人挖去了一大块,空空荡荡落不了地。
他这是怎么了?
从未这般患得患失,魂不守舍!
难不成,他也跟裕世子一样,内心深藏着那种畸形的癖好?
可是,他只喜欢小表弟啊,对别的男人也没那种奇奇怪怪的情绪。
所以,他这种喜好,只针对小表弟?
表弟对他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貌似表弟更在意太子哥哥,他随口问那么一句,表弟就变了态度……
瞧着倒像是恼羞成怒,不然也不会失态将汤水喷他脸上了。
不识愁滋味的五皇子头一回有了烦心事,他叫住正要灰溜溜出屋的长安,催促问道:“那个小翠何时能来,我吩咐你多久了?你有没有放在心上?”
“派人去接了,明天一定能到。”
“到不了你就亲自去接,滚出去,换个懂事的人过来。”
“是,殿下。”
长安委委屈屈退出屋,来到后堂的住所处,叫来自己的心腹富顺过去伺候主子。
“殿下每日起居,饮食,你都给我盯仔细了,不得有任何纰漏,还有与人往来,尤其是和偏殿那位,无论做了过来,你都要记住了,回来后通报给我。”
“您放心,不管任何风吹草动,小的第一个知会您。”
富顺表面乖顺应着,内心怎么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翌日,小翠踏着夜色赶到,沈芜看到她,心情好转了不少。
小翠却是红了眼圈,哇的一声哭起来,抱着沈芜舍不得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