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男主不许我自杀(5)

还记得某次去串门时,他俯在床边,好奇地将妹妹手边放着的桃木小马拿了过来观赏,不料被笨哥哥奚柏不小心弄坏了。

但式玉妹妹仍是不哭不闹,乖巧可人,只用明亮的大眼睛瞧着他俩,目光里一派善解人意,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心下有点生自己的气。

这个妹妹还是挺乖的。

事不宜迟,他得去安慰一下闻琦年。奚咏主意打定,脚下生风,一路快速走到了后院角门前,却又轻轻停了下来。

他蹙着小眉头,抿抿嘴,换了方向,拐弯去了奚柏所住的厢房。

踏进里间一瞧,奚柏趴在床上睡得正香,中衣凌乱,小肚皮腆着,还不时咂咂嘴,仿佛梦见了什么美味。

奚咏轻笑一声,快步走到床前,眸里闪烁着幽幽的光,毫不犹豫地捏紧了哥哥的鼻子。

本以为这样他就能醒了,不料奚柏只皱了皱眉,立刻张嘴呼吸,没受一丝影响。

奚咏脸色一僵:……

不得已,他只能使劲拍了拍奚柏的脸,奋力将哥哥推醒。

“哎呦!”奚柏大大咧咧地挠了挠肚子,睁开困顿的眸子,“咏弟,你来闹什么?我可困了!”

没有一丝礼仪,真是没救了。

奚咏眸子暗了暗:“你还睡,式玉妹妹差点出事了,吓得不轻呢。”

他一字一句地复述了一遍嬷嬷的话。

“什么?那我们赶紧去看看她!”

奚柏清醒了不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摸索着外袍披上,“走走走!”

“才出的事儿,这么快就去,不太合适吧。”奚咏眨眨眼,盯着他。

“我们又不是那群大人,还要准备礼物慰问不成?别说了,你快和我一起去吧!”

奚柏不疑有他,拉过不情不愿的弟弟的手就往外跨,孰不知身后的弟弟懵懂的脸一变,得逞的笑就好似偷吃了小鱼的猫儿。

嗯,他主要是为了去关怀一下式玉妹妹怎样了,只不过是顺便吃些点心。

顺便。

这厢,闻琦年深感自己这场自杀像个笑话。

不但没有成功,身边围着的人多还了一倍。这些人叽叽喳喳,还不时还拎拎她的小胳膊、掐掐她肉嘟嘟的小短腿,像在检查仪器有没有损坏似的。

只觉得屋里热乎乎,闹哄哄,烦不胜烦。简直是得不偿失。

特别是那两个存在感极强的小男娃……

大的那个,一副亲热劲儿地刮着她的脸,还亲了两下。

我和你很熟吗?闻琦年冷漠地转了个身,用小屁股对着他。

小的也不省心,一直站在人群里默默地看着她,嘴里还鼓鼓囊囊,吃着枝素夫人塞给他的茉莉绿豆花饼。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次子叫做奚咏,平日特别爱装乖巧。

所谓“奚大学儒家里两位优秀不凡的小公子”吗?

闻琦年第一百次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听枝素夫人说过,日后自己还得去奚家私塾学习。虽然不会与这俩孩子在同一时间,但终归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何必呢?看来还是早点离开这个世界为好。毕竟她心力交瘁,也无甚牵挂。

俗话说,入土为安,含笑九泉。听听这两个词就知道,估计死了的确会更快乐点。

经过这一次失败,闻琦年无可奈何,愁眉不展,只好等着自己长到能随意走动的年纪时再寻良机。

她真是没见过有自个儿这样的倒霉货,连自杀都得徐徐图之。

不过话说,自杀的小婴儿听起来也是挺奇葩的。

于是,闻琦年接下来的日常就是像个机器人似的吃了睡睡了吃,偶尔被抱到院里散散步,时不时被隔壁两个小屁孩骚扰一番。

终于,度日如年的她又挨到了一岁多。

一岁多的闻琦年已是能走走停停了,只不过有些蹒跚,也走不了多远;能张口说话了,只不过不够流畅,也不想多说话。

毕竟,一想到枝素夫人天天兴冲冲地逼她喊“姨姨”,奚柏拽着她让叫“大哥哥”,她就脑仁疼。

赶紧结束这种日子吧。

奈何身边丫鬟嬷嬷跟得紧,她始终没找到时机。

大宣国的夏天柔和极了,阵阵微风吹散了天地间的热气。中院的四棵蓝花楹树开满了莹莹的紫色小花,随风扑欶欶地往下落,掉在丫鬟们的发髻上,别有一番风味。

正是将近午时,除了贴身奴仆,其余下人都在后院听管家训话,安排下午事宜。所以东西厢房空空荡荡,房外一人也无。

庭中洒落着蓝花楹,这小紫花带着点细微的绒毛,铺成了一地绒毯,闻琦年踩过去,只觉得脚下传来柔柔的触感。

她晃晃悠悠地在院里转圈,眯着眼,好似在欣赏花树。树叶间斑驳的光影投在地面上,将她的小脸镀了一层金边。

“我想吃杏子!”

闻琦年强忍着不适,故作天真,奶声奶气地对新来的嬷嬷说道。

这是宅里金贵的小主子,要杏子吃,谁敢不给?嬷嬷忙应好,转身去厨房寻杏子。

她心下暗暗点头,眼珠一转,又冲另一边的小丫鬟说:“你闭上眼睛!躲猫猫!”

小丫鬟点头应下,嘻嘻笑着,连忙闭上眼,怕她不满意,又转了个身,拿手紧紧捂住双眼。

闻琦年趁着这空档,赶快奔向西厢房,却一不小心扑倒在地。她急得双手撑地想站起来,可是颤巍巍的小腿一点也不给面子,加上脑袋太沉,她在原地高高撅着屁股,竟是半天也起不来,就像在做瑜伽的猫式拉伸动作,滑稽极了。

头怎么这么重!起不来…

这该死的婴儿身体。

小丫鬟听着响声,犹疑道:“小姐?”

“没事,不许转过来!”

闻琦年大喊着,脚用力一蹬,终于起了身。

她去将西厢房的门轻轻推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转了方向,在水池几座山石间蹲下,挪动着把自己一点点藏好。

果不其然,小丫鬟听到西侧门响,自以为小姐必定在里面,便睁开眼走进去,在房内找了起来。好一会,也没发现人,她有些急了,大声呼喊起来,又在东侧找了找,依然一无所获。

小丫鬟迷茫不已,受先入为主的思想,她只匆匆扫了眼水池,没注意到有问题,只想着前院有小厮把守,小姐定是去了后院,于是拽着刚拿了杏子回来的嬷嬷,一道跨过中堂,去了后院寻人。

闻琦年等得腿都蹲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随便揉了揉,才咬牙站起,环顾了一圈,很好,无人。

这次一定要成功!

她走到池边,试着将小脚放进了水中。

因为生怕传出声响,她又扶着石头缓缓向下伸,直到让自己全身浸入水中。

不成功,便成仁。

闻琦年毅然决然地放开了手,顿时沉进了池里。这个水池有成人身高那么深,淹死她是绰绰有余。

水没过头顶,她瞬间吞下了好几口,气管也被呛到,滋味十分难受,忍不住想要扑腾。

但她知道,不能发出动静,以免被人发觉。便以强大的意志力生生接受了窒息感,努力束着自己的手,往下继续沉。

估计这次真的可以好好睡一觉了。闻琦年渐渐头晕眼花,愣怔着,大脑一片空白。有几滴泪从她的眼角溢出,消散在了水中。

作者有话要说:自杀有难度,执行需谨慎

第5章

迷糊中,忽然有人跳进水里,一把将绵软的她捞了上去。

奚咏脸上残留着几分犹疑,看见被救上来的小人竟是闻琦年,手中拿着的糖人“啪”一声掉落在地。

今日,奚柏被夫子留在私塾里罚写道德经,他则才与父亲一道从茶楼回来,路上吃了不少小玩意儿,想了想,又给闻琦年也捎了串糖人儿。

路过闻宅大门时,他向奚敬轩告了声,便潇洒地举着小糖人从垂花门经过,穿了抄手回廊,准备去后院去领功。

结果在廊上时,却发现池上有抹黑色,仔细一看,居然是人的头发浮在水面上,顿时一惊,赶紧使出吃奶的劲儿跑去叫闻宅的人过来。

原来阴差阳错救上来的就是式玉!奚咏微喘着气,紧抿小嘴,有些迷惑。妹妹竟然独自一人在池边玩耍,还掉了进去,要不是自己发现得及时,岂不是就没了?

他幽幽地看着昏迷的闻琦年,她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小脸上,也许喝进去的水太多,肚子有些隆起,而地上那个小糖人也沾满了灰尘,狼狈地碎成了几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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