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鹿(22)

她并不想跟那个男人有太多余的接触,等她还完衣服,彼此认识,就到此为止。

虽然她的确存了一些很隐秘的心思,时鹿觉得孤单,男人其实也很孤单。

其中滋味,时鹿想不明白,但本能是想划清界限。

洗了头,她有了晚睡的借口。

老人机孤零零摆在床头,时鹿进屋时看了一眼,然后又移开视线。

洗了澡肤色更显冷白,头发湿漉漉挂在肩头,她一边用小毛巾擦拭一边走到卧室窗边,能听见小点声的雨打窗台的声音。

原来又开始下雨了。

将窗户打开,细雨飘进房间里,真真切切的,一丝丝冰凉露.骨的冷意。

站了一会,突然门被咚咚敲响了。

她从未在这么晚听见过敲门声,并且声音很是急促,她心底浮现出一种荒诞的想法。

该不会……

飞奔过去看手机:

果然,十多个未接来电。

手机静音,她愣是没注意。

门一直咚咚在敲。

手机屏幕里,他电话又打来了。

时鹿接通,她强迫自己冷静,但是声音却做不到冷静,颤巍巍地喂了一声。

“我说,你怎么的,不看手机啊?”那边口气听上去有些喘,不像是普通招呼。

时鹿一阵心虚:“我,我刚才在写作业。”

“奥,这么的,我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呢,我在你家门口呢。”

“……”时鹿抱着手机哑口无言。

她只觉得男人疯狂。

“我说,我在你家门口呢。”林择深又重复了一遍。

“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我没事。”时鹿嘴上说着,已经不由自主朝门去了,俩人隔着一道铁门。

“不行,我有事。”林择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是脑子一热从旅馆里冲出来的。

“什么?”时鹿不解。

“下雨了又,我工地停工了,不瞒你说,昨早上就停了,我已经三天没吃饱饭了,这个月指定没工资了。”

“不是月底了吗?”时鹿清楚记得今天是四月份的最后一天。

“是啊,人仨月一结账你让我怎么的。”

“那你…”

“借我这搭一宿。”完全就不是商量的语气,分明就是强迫的命令。

时鹿顿时哑了声。

“你独居吧小丫头,胆子挺大啊。”

时鹿惊呆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本能是否认:“你胡说!”

少女的声音本就软,这么一示威性的反驳,听着倒像是在撒娇。

林择深听着听着嘴角咧开:“我胡说?那你说说,你家人在哪儿呢啊,我敲了这么半天门,也没人来开呐不是。”

“我家里人,上夜班呢。”时鹿突然有些害怕男人的语气。

“那成,夜班是吧,我就在你家门口坐一宿,我倒要看看我不计回报的小恩人家长是个什么样。”

“你这样,我就报警。”

林择深被她逗乐了,手机换到左手:“嗯呢,你报,反正哥哥我也是黑户,要抓一块抓,我正愁没地管伙食管住呢,监狱?嗬,那不是挺合适么。”

时鹿从未见过这么疯狂的人,明明刚刚才一起吃过东西,他要自己的联系方式,自己也给了,相处的很正常,为什么现在又来这样一出。

时鹿心里急,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

许久,她憋出一句:“这样不好。”

“我觉得这样不好。”

林择深等半天等来时鹿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这,样,不,好。

操,都给他整没脾气了。

“哪儿不好啊,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时鹿:“……”

“我呢虽然穷,但我念过书,分得清好坏善恶,你特么还在念书呢吧,你一个学生,我能怎么的你?”

“你真想我浑身湿漉漉地在这破楼道里睡一宿啊,我说。”

“小菩萨?”

不久前,时鹿确实期待他的再度到访,但是现在你让她大晚上地放一个陌生异性进屋,她绝对做不到,并且他居然知道自己是独居。

林择深刚才脑子热,说了半天现在一点一点变得冷静乎。

这样会不会太逼她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感直接刮没了都。

要怪,就怪这小丫头不会短信不回电话的。

不然他也不会神经病一样的从旅馆拔腿就跑。

时鹿那边半天也没个声音传过来,林择深咬牙:“成,当我没来过,我走了啊。”

话音落,林择深刚想挂电话,谁料——

“别,别走...”

电话那头的人倒先急了,伴随着铁门开启的一声咔哒声,时鹿拉开了门。

林择深手机刚移到胸膛边上,望见时鹿把门打开了。

她头发还湿着,穿着棉白色的睡裙,小胸脯上下浮动。

“我说。”林择深望见她这副模样,舌头顺着后槽牙舔了一圈:“你可真别扭。”

林择深一身都是湿的,他来的时候没下雨,半路上下了一阵瓢泼。

时鹿不说话,默默站在门边上。

“怎么的,我说要走你就把门给开开了?”

时鹿闷声:“外边,下雨了。”

“心疼我?”

“嗯。”

这个嗯不仔细听压根听不清,像是蚊子叫。

林择深心瞬间就软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小丫头,真是放在手里怕坏了含嘴里怕化了,一点办法都没。

“能进来不?”

“能。”

“有鞋子没?”

时鹿跑进隔壁空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只给他找着了一双自己的刚洗干净帆布鞋。

“你脚看着也就三十多码吧,哥哥我42,你觉得我这能穿上么?”

“可我家,没鞋。”时鹿也没辙。

林择深进来将门关了严实,脱下靴子。

“套会吧先。”林择深从她手了接过了鞋,一边笑一边半套塞进脚里,的亏他鞋子高档,袜子脚一点都没湿。

时鹿虽然让他进了屋,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戒备。

“别一副我要对你做什么的样子,我就睡一宿,睡完我就走。”林择深眉眼奕奕的,没半点局促,他说:“要怪,你就怪老天爷,谁让他现在哭着呢,还哭的老大声。”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了一下

第17章

17

公寓的户型本就小, 家里又突然多出来这么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时鹿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和拥挤。

然而这份不自在的最大原因还是,她心底那一点缠绵细微的小心思。

两人总好过孤零零一个人。

林择深见她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纠结样, 笑着:“你别忙乎了,我就在你家这小沙发上凑活躺一宿就行。”说着一屁股坐上了小沙发。

这沙发跟屋子一个样, 一看就是年代久远,皮面已经泛黄掉色了, 但是林择深没感觉到任何的灰尘还有异味。

并且屁股下边貌似质感还不错。

他浑身上下除了脚和袜子, 基本都淋湿了大半。

屋里边整整齐齐,陈设简单的过分, 一张桌子一盏吊灯,还有一个自己正坐着的旧沙发,这就是客厅的全貌。

要不是时鹿这么个活生生的小丫头杵在他跟前,他还真感觉不出来这里有什么人住的气息。

并且这太不像是一个姑娘家住的了,太简陋。

林择深不禁想起他有个大户人家金贵的远房表妹, 模样比不得时鹿,气质呢更是比不上, 但是她那卧室, 好家伙跟他娘的公主窝似的。

要是时鹿打扮打扮往那屋里一坐,林择深保证, 真就跟公主没区别了。

时鹿站在卧室门口,距离他有些远,双手缠绕垂在身后,见他浑身湿濡, 小声问道:“你,不换衣服吗?”

“穿你的啊?”林择深没个正经,不过他调侃归调侃,没忽略这丫头语气里的关切。

啧,挺受用的。

“……”

“嘶,也不是不行,我看你身上这件衣服倒是挺大挺合适的。”林择深说着还睨了她一眼,摸摸下巴,像是在丈量他自己跟时鹿的身形。

时鹿顿时一个激灵,果断:“隔,隔壁屋里有我妈妈留下来的一件衬衫——”

时鹿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为什么要打开门,为什么要让他进来,又为什么要这样关心他。

林择深闻言,从仰躺的姿势变为交叠双腿坐着,笑笑:“小菩萨你是在教唆我穿女装么?明晃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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