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常靖骞手上发力,“我们静下来好好谈谈。”
“我不想谈,我只要看见你就觉得无比恶心,你知道吗”宁阮沉静的眼直视他,“常靖骞三个字就像一只蛆虫,只会让我更加腐烂,恶心透底,只要它一出现,我的生活就会又糟糕又堕落。”
“从你拿视频威胁我到插手我出国交流的名额,你在我的未来里面,是个彻头彻尾的拦路石。”
“你送公寓、送项链、送各种东西,可惜我一个也不喜欢,甚至连那些东西被放在哪里我都记不起来,在我这里,你和你所有的附加品都一文不值。”
“你让人毁了田秦扬的手,不过是因为嫉妒,因为在我这里你根本找不到话题,每次见面除了那些事还能干什么,我们的精神世界南辕北辙,可田秦扬不一样,我能和他在图书馆呆上一整天,围绕一个话题我们能谈好几个小时都不无聊,这些,你都做不到。”
“你哪里是占有欲在作祟,你是自卑。”
她字字句句都在拿刀剜他的心,常靖骞面色发紫,但她仍不停下,“你为人肮脏,你的世界漆黑一片,只有你这样活在阴暗角落里的人才会见不得别人身上的一点阳光。”
“常靖骞,其实,你根本配不上我。”
说到最后,宁阮弯起嘴角朝身上忍着怒意的人笑。
男人拇指指腹按上她层层漾开的梨涡,“阮阮说的都对,可是怎么办,你呀,早就被我弄脏了……”
即使他活成吃人腐肉的蛆虫,也要死死扒住她干净明澈的身体,嵌入她的骨肉,与她融为一体。
“而且我听说,长垣警校的学生一旦有了劣迹,等着他的,只有退学。”
宁阮有十分的勇气同常靖骞单打独斗,但她不能让宁放的光明受到半分威胁,合上眼眸,把所有的不甘愿一点一点在嘴里嚼碎了咽下去,再睁开眼时,似乎之前的话她都未曾宣之于口,“我说过,只要你别动他们。”可他今天在宁放面前露了脸,先破坏规则的人是他。
“宁阮,你的心太大了,你不希望我动的人有哪些呢。”
“宁放、你父母、牧清、田秦扬,差点忘了,现在得再加一个陈晨了吧,你的小学弟。”常靖骞勾起她下巴,说一个名字便解开她一颗衬衫扣子,直到她衣物半敞,露出深藏在其中的万种风情。
听到最后一个名字,宁阮瞪大了眼睛,像之前为了田秦扬一样和他解释,“我已经拒绝他了。”
她讲得很简略,在常靖骞这里,说多错多。
一场闹剧还是在妥协中平息,两人都明白,只要常靖骞手里还握着视频,只要宁阮还有软肋。
便注定屈服于他。
宁阮回到学校继续上课,宁放有来打探过关于常靖骞的消息,宁阮随便说了一些勉强糊弄过去,还特意威胁他千万别和宁父宁母说,宁放问她理由,她也不说,只逼得宁放快对天发誓不会把她谈恋爱的事说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好像又回到争吵之前,常靖骞时不时会来学校骚扰她,但再没有提出要她搬去公寓住的要求。
这在局外人牧清看来似乎是个好的预兆,她不止一次跟宁阮说过自己的猜测,可能常靖骞有新目标了,对她失去兴趣了,云云。
对于她的说法,宁阮不作回应,她只是觉得奇怪,常靖骞最近来找自己总给人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像是怕被谁发现似的,想了想,应该是他妈发现没彻底把他俩剪断吧。
以上,没有人知道,常靖骞和周延碧定期举行了婚礼。
他和宁阮之间的性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刚结婚那几天,周延碧不知从哪打听来他以前的事迹,看得他极紧,不过那几天常靖骞并没有去见宁阮的计划,索性便由着她作妖,只不过没想到,周家扔给他的,除了一双破鞋,还有一不得不带一段的绿帽。
后来商寺南约他出来,说起这事还嘲笑了他许久。
“周山那老匹夫胆子还真大,他这是拿了一大桶脏水往你头顶上浇啊。”商寺南靠在陪酒小姐腿上,端着杯红酒晃呀晃。
“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周山年轻时因为风流债被女人捅伤了子孙根,周延碧是周家唯一继承人,这买卖一比,倒也划算,至于周延碧给他带的帽子,总有清算的那天。
见常靖骞头上发绿还如此淡定,商南寺眯了眯眼睛,想拿针刺刺他痛处,便开口道,“有一件事我倒是好奇得很。”
“什么事。”常靖骞仍一副四平八稳的坐相。
“宁阮看起来应该不是能接受被小三的人吧?要是被她知道,啧啧啧,完蛋咯。”
刚刚还一脸平静的男人眼里突然酿起了风暴,“阿寺,你不是说过吗,女人一旦有了孩子便是,有了负累。”
第28章 第二十八层塔
结束和商南寺的会面后,常靖骞驾车回到婚后住的房子里,走进门,没等他换下鞋子,一身丝绸质地吊带睡裙的女人便急着投怀送抱。
皱眉推开一脸幽怨的周延碧,他换了拖鞋往厨房里边走,周延碧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娇小姐,若盼着她煮碗醒酒汤怕是盼到明天晚上都喝不上。
“靖骞,你最近对我有些冷漠了。”
天气快入秋了,晚上有些凉意,周延碧回房披了件薄外套,走进厨房环住男人精壮的腰身,语气不满。
常靖骞实在无心也不耐再应付她,但周山还没彻底把周氏交到他手上,为今之计只能稳住周延碧再做打算,他盖好锅盖,转身拢了拢周延碧身上外套,温声道,“你这是想哪儿去了,不过是公司合并不久,需要处理的事务多了,一时间忙不过来。”
又故作亲昵地刮她鼻尖,“是我不好,竟然忽略了你。”
一番话、一番动作,弄得周延碧又是感动,又是愧疚,白皙的手攀上常靖骞凌厉的眉峰,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吻,“你辛苦了。”说罢,便装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常靖骞眯了眯眼,左手关了灶火,右手拢住她水蛇般的细腰将人往上一提,露骨的眼神划过她满满邀约的盈盈双眼,“看来,我今晚也免不得要辛苦一番。”
常靖骞有过的女人不少,自然知道如何动作能叫人真真欲罢不能,叫人花枝乱颤,也知道如何叫人心痒难耐,难耐到红杏出墙。
自打那晚之后,常靖骞便天天出差,开始周延碧还怀疑他可能外边藏了人,但查了几次岗之后便熄了这心思。
可常靖骞常常往外地跑,便是着家的日子也一副精力不足的样子,看得她气闷又没法说些什么,毕竟是为了公事。
这天,好友约她去健身,想想左右无事,便换了衣服出门。
“你看你,一结了婚就把我忘到一边去了,真是见色忘友。”好友抱怨道。
周延碧有苦说不出,只能憋着笑脸和她扯皮,到了健身房,周延碧和从前一样找了私教。
“周小姐这么久没练,柔韧度却保持得蛮不错。”私教边说,一边粗粝的大手划过她露在空气中的腰线。
周延碧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被人摸得浑身微微发颤,她摇摇头努力把脑海里的东西甩走。
“阿骞,如你所愿,鱼已上钩。”
听完,常靖骞挂断电话,转身躺回床上。
说起来今天算是结婚后第一次和宁阮彻底的见面,她似乎累惨了,侧躺在床上,鼻翼翕动,睡得很熟。
她也明显胖了些,原本尖尖的下巴有了软肉,看起来更显小了。
定眼看了一会儿,常靖骞掀起被子盖在两人头顶,视线在一瞬间变得什么都瞧不清晰,他克制着动静靠近宁阮,温暖的指尖凭着记忆贴上她乖乖的耳垂,再顺着鬓角走到她小巧的唇,再到鼻尖,最后到远山青黛。
她不着寸缕,他也是蔽身裸体,他们明明寸寸肌肤相贴,却隔着万丈高山,万顷河田。
许是动作重了些,上一秒还熟睡的人嘤吟一声睁开眼来,“天怎么黑了?”她还以为自己一觉睡到了晚上。
常靖骞替她撑开头顶的被子,明亮的光不期然闯入眼帘,“累的话就再睡会儿。”
宁阮摇摇头,撑着身子坐起,神色还带着刚醒的迷惘,“我想吃饭。”
“好,想吃什么?我去做。”
常靖骞随之起身,揉了揉她乱糟糟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