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景墨刚想反驳,突然记起什么,他下意识摸了摸右腕,没再开口。
“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郎武直视他的眼睛,笑着反问,“哪怕是亲近的人,也还是有些事情无法全盘托出,不是吗?所以,景公子,需要我提醒一下你,你都做过什么吗?”
景墨闻言,倒是一顿。就在景墨微微愣神的档口,萧云泉突然开了口。
“景墨。”
这两个字低沉而又温柔,景墨心里一动,下意识就看向他。
萧云泉对着他摇摇头:“景墨,他在诈你。”
“哎呀呀,被看出来了呢。”郎武毫不在意地大笑两声,“不过萧公子啊,你真信他吗?你也看出来,他刚刚在迟疑吧?”
景墨皱着眉,悄悄看了眼萧云泉。
却见萧云泉也看向他,露出个浅浅笑容,他说:“信。”
“寂寂,你...”景墨叹口气。
“真是感人至深啊。”郎武看热闹般拍拍手,再次开口,“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刚刚的动摇哦,萧公子,我劝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你究竟想做什么?”景墨稳定心神,再次开口,这次语气沉稳再无犹疑。
郎武眼看着再无机可乘,甩甩手将狼爪变回手的形状,这才说道:“对了,你们还没说究竟来兽族做什么。”
“你需要我们帮你找郎文,我们需要你帮忙调查一件事,不如,就此合作?”萧云泉笑着开口,语气笃定。
“正合我意。”郎武也笑着答道,随后他爽朗地大手一挥,“来者是客,二位随我回宫详谈如何?”
兽族王宫看起来颇具异域风情,景墨看着王宫里郁郁葱葱的树木,对萧云泉眨眨眼睛:“寂寂,这树,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刚刚的岸边就有,景公子可真是健忘啊。”郎武回头看他一眼,意味深长。
“健忘不健忘的也跟你无关,操心太多容易短命。”景墨说完继续看萧云泉,“你说,这种树是不是很像当时看到的?”
当时,飘荡在浩瀚汪洋,朝霞之下遥远的海岸边,就有着类似树影。
萧云泉点点头,感叹道:“感觉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停,这还有个人。”眼看着景墨张开嘴,郎武无奈地抢先打断,随即指着前方的院子,“你们就暂且住在那里,休息之前,能不能先说说你们要我做什么?”
萧云泉从怀里掏出个锦囊,取出里面的东西递过去。
郎武拿起来左看看右看看,脸上渐渐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不认识这个东西?”景墨问。
“应该是兽族的法器,但并不常见。”郎武又仔细检查一番,把东西还给萧云泉道。
他思索片刻道:“具体的我还需要去查询一番,明日一早,我来这里找你们。”
看着郎武渐渐远去的背影,萧云泉突然扭头问景墨:“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景墨莫名其妙。
萧云泉笑道:“看来,郎武今天应该遇不到什么危险,至少明天一早,我们还能见到他。”
景墨愣了愣,眨巴眨巴大眼睛,也无奈地笑了:“喂,嫌弃我乌鸦嘴就直说嘛,居然转弯抹角嘲讽啊。寂寂,你学坏啦。”
萧云泉伸手摸摸他弯弯的嘴角,轻声问:“心情好点了?”
“寂寂,你...”景墨抿着嘴,一时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他失忆到现在,萧云泉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愿意信他,愿意护他的人,如今,甚至还会想方设法逗他开心,只是...
“别在意郎武的话,他们兽族惯用伎俩而已。”萧云泉说。
“如果我真的,我真的有什么事...”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呢?景墨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噤声。
“什么?”萧云泉问。
景墨欲言又止,连理枝的事情,他从始至终都没对萧云泉提过。之前是觉得没有必要,之后,却是想提也不能提了。
说出连理枝,那五津地洞,九婴洞穴的事情,就仿佛成了笑话。
明明是一起经历生死,明明是为一个人倾其所有,都会看起来像是别有用心...
萧云泉看着他渐渐低落的表情,微微凝眸,张嘴问了句话。
第28章 你对他有什么心思
萧云泉问:“你会害我吗?危及性命的那种。”
“怎么可能。”景墨下意识反驳,反驳完,他才震惊地看向萧云泉。
“那就是了。”萧云泉也笑着看向他,“哪怕你真有事隐瞒我,也不是大事。”
“什么才是大事?”景墨怔怔地问。
“死生之外无大事。”萧云泉说完,为加强说服力,又补充道,“萧氏祖训说的。”
“死生之外无大事啊。”景墨呢喃着重复一遍,突然疑惑地皱起眉头,“不对啊,寂寂,你当时不是说,萧氏祖训只有两句吗?”
萧云泉瞪他一眼,转身进了别院。
“喂,寂寂,你等等我啊。”景墨赶忙笑着追上去,嘴里却还不闲着,“寂寂,这话真是萧氏祖训啊?该不是你自己说的吧?我说寂寂啊,你撒谎的时候,是不是都这么义正严辞?”
“我乃萧氏现任族长。”萧云泉扔下这句话,脚下生风越走越快。
第二天郎武再次来到别院时,看到的就是这种场景。
景墨各种嬉笑打闹,插科打诨,萧云泉则冷着脸一言不发。
“哎呦呦,昨天还亲亲我我如胶似漆呢,今天就打算劳燕分飞啦?”郎武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查到了吗?”萧云泉看见是他,换上副公事公办的笑容。
“啧啧,变脸比翻书还快啊。”郎武感叹完,摇摇头又点点头。
“什么意思?”景墨问。
“这东西不常见,而且好像还和某种秘术有关,宫里没有具体记载。”郎武说。
“那不具体的记载呢?”景墨追问。
“有。”郎武看看他,又看看萧云泉,这才再次开口:“但只说这东西与兽族秘宝有些关联,想必它的相关记载,也要去秘宝塔才能找得到。”
“你要带我们去秘宝塔?”萧云泉闻言倒是有瞬间错愕。
郎武意有所指地看向景墨:“如今王宫里能和你们一战的,也就只有我了,我自己去秘宝塔,把你们,特别是他放在王宫,怎么想都不能让人安心啊。”
“我是不是抢了你老婆啊?你为何处处针对我?”景墨说完还没等郎武有反应,自己先摇摇头,“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抢你老婆。”
萧云泉本来已经横眉瞪向他,见他自己改了口,神色这才有所缓和。
“我只不过看你不像好人,想来你也知道,我们狼族的感知能力一向十分卓越。”
“真不知道。”景墨十分诚恳地答道。
“何况,你血统又不纯。”萧云泉开口补充。
“喂,你们两个。”郎武猛地瞪眼,僵持片刻,叹口气,“你们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你血统真不纯吗?”景墨见他的反应,思考片刻,犹豫着问:“说你们兽族血统不纯,是不是就类似说我们是野种?”
郎武看他一眼,点点头:“差不多吧。”
“啊?”景墨挑眉,看着萧云泉道,“所以。他才是篡位的那一个啊。”
“应该是。”萧云泉点点头。
景墨见萧云泉愿意理自己,十分开心,于是他对着郎武诚心实意地竖起个大拇指:“敬佩敬佩,为权为势,杀父嗜兄的大有人在,何况你只是逼走亲弟弟而已,果然是纯良至极。”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郎武实在忍无可忍,对二人再次怒目而视。
“我们懂我们懂。”景墨嘿嘿一笑,转移了话题,“不是说要去秘宝塔吗?还不出发?”
秘宝塔说是塔,其实一共就只有两层,最底层和最顶层。
景墨站在塔下,仰头看着云朵中若隐若现的塔尖,惊讶地眨眨眼睛:“寂寂,你说这顶上放的是什么啊?”
“兽族的秘宝。”萧云泉言简意赅。
“也不知道秘宝究竟是什么。”景墨歪着头想了想,“喂,寂寂,你说这塔这么高,传递消息应该很慢吧。这秘宝外一被偷了,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把消息传下来。”
“你多虑了,我们的秘宝有专人看护,而且设了多重阵法守护。”郎武撇他一眼,带着二人从一个小门进入最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