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意思啊?
在告诉她任何时候都能进他的画室吗?
“可是杨叔说你在画室里的时候最好不要……”
“你可以。”他言简意赅。
秦婳的额角忽然不受控制地跳了下,胸腔里的心脏因为跳动的太剧烈,震着耳膜。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可以有多大,有多吵。
偶像怎么可以这么犯规。
这只会让她更喜欢他啊!
喜欢……
秦婳忽然被自己脑子里浮现出来的这个词给吓了一跳。
她直勾勾地望着他,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霎时就成了红番茄。
“那个……”秦婳很不自然地躲开和他对视的目光,垂下头,抬手拢了拢散落下来的头发,“我要做什么?”
宋祁鹤走过来,从电视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堆东西来。
等他把那些东西搬到她眼前,秦婳才发现这是他们小时候才会玩的红白机手柄游戏。
“玩吗?”他垂着眼问她。
秦婳哪里能说“不”,她点点头,应允:“好。”
“就是……我应该会很菜。”
“嗯。”把东西链接好,宋祁鹤才又出声:“玩哪个?”
“魂斗罗吧。”她记忆里跟江舟他们玩的最多的就是这个了。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电视前打起了游戏。
每次都只能听到秦婳惊慌地大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对不起我又死了!”
“我没命了!”
女孩子总是忍不住大呼小叫唉声叹气。
活力满满。
每到这个时候宋祁鹤就回她一个字:“借。”
秦婳就借他的命继续玩。
然后过不了多久又死翘翘。
最后打的秦婳很怀疑人生,她放下手柄起身,“我要喝杯水冷静一下,你要吗?”
“嗯。”
男人的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只简单地“嗯”了声。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修长的手指在手柄上灵活地摁着。
直到秦婳仰头喝水的那一刻,宋祁鹤才瞥眼看过去。
女孩子微微仰着头,细长漂亮的天鹅颈划起一抹优雅的弧度。
等她放下水杯时,那张唇变得非常莹润,泛着光泽。
他这才猛然回过头,结果发现游戏早就结束了。
秦婳端着水杯走过来时惊讶的“噫”了声,不解地诧异道:“你怎么也挂了?”
“刚才明明很厉害啊。”
宋祁鹤没说话,只是从她的手中接过那杯水来,一口气喝下去,这才觉得口干舌燥的感觉稍微得到了缓解。
整整一天,除了吃饭上厕所,两个人就守在了电视机前抱着手柄打游戏。
这天也是宋祁鹤难得觉得自己有精气神的一天。
好像找回了曾经遗失的那个自己。
只不过,这一切在秦婳离开后就又消失了。
他倒在床上,依旧死气沉沉。
闭上眼还是会想起那些恐怖的画面来。
脑子里总是有可怕的念头在不断滋生,在引诱着他,像是洗脑般的一遍遍说地让他去死。
宋祁鹤的手紧紧抓住床单,将本来平整的床单扯的褶皱不堪。
他凭借着心底最后一丝意志力睁开眼坐起来,茫然地望向窗外,目光空洞。
却又觉得从这里跳下去就能够一了百了。
没几个人知道他天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看到窗户就会觉得跳楼是解脱。
在浴缸里泡澡会想让自己直接闷在水里淹死。
甚至出门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开辆车把他撞死多好。
千奇百怪的死的方式,他都想过。
也不是没试过。
曾经就割了腕,但被杨叔发现最终救了回来。
那次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越来越微弱,那种总是充斥在他梦境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
他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场景。
那些破碎的不完整的尸体,那个惊悚瘆人的笑容,还有镜子里照射出来的陌生的自己。
活着就是原罪。
可是,他还是想再努力一下。
就再,撑一下。
为了她的明天见。
隔天早上,秦婳准时地出现在了宋祁鹤家里。
女孩子把早餐做好都没有见宋祁鹤出来,她就移步走到了他的卧室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唤道:“宋祁鹤?起了吗?”
“早饭做好了,起来吃饭啦!”
“宋祁鹤?”
喊了会儿,秦婳终于听到了脚步声,随即房门就被男人从里面打开。
他的身上穿着浴袍,胸口的大片肌肤露着,能看到他白的发光的皮肤,腰间系了条带子,将他精瘦的腰身展露出来。
男人表情淡淡地垂眸望着她,秦婳的目光却全都放在了他头顶稍微立起来的那一缕头发上。
本来男人的头发很柔软很服帖地顺着,只有那一缕,不安分地翘了起来。
配上他这张冷淡的脸,有点说不上来的萌感。
秦婳抿着嘴笑,然后抬手,在他的发顶上轻轻抚了抚,嗓音温柔道:“洗漱吃饭呀。”
男人的身体一僵,深色的瞳孔猛缩。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周三,更新推迟到周四零点,周四晚上会再更一章
所以明晚八点就不要等了哈,早睡的小可爱周四睡醒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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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46
秦婳并没有多想, 就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手而已。
看到他有一缕头发翘翘着,就不由自主地抬手帮他抚了抚。
手都揉上人家的发顶了,话也说出口了,她才惊觉自己这样做有多暧昧, 甚至让人浮想联翩。
秦婳立刻就缩回了手, 女孩子的耳尖变得通红,她有点不自然地扑闪着眼, 心里很忐忑。
而宋祁鹤却没有说什么,她都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
秦婳这才稍微地松了口气。
就在她转身要率先去客厅的前一秒, 男人也抬手,在自己的脑袋上轻轻摸了几下。
也是在这时,秦婳的眉心忽然拧紧。
她的目光落在了他抬起来的左手腕上。
那里好像有一道疤痕。
虽然只是一瞬间, 可她真的看到了。
他的左手腕处,有疤痕。
就像是……割过腕。
前几次见他, 男人都穿着长袖, 甚至会在左腕处带块手表, 这样穿衣打扮甚至配饰手表很常见, 根本不会引起注意来。
谁会想到,袖口里藏的、手表下遮的, 居然会是他曾经割腕的痕迹。
秦婳的眼神有些飘忽,她仰头望了他一眼,然后就神情恍惚地转身离开了他的卧室门口。
宋祁鹤自然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儿,直到他关上门换衣服,打算下意识地遮住那个伤疤时, 盯着自己左手腕的他似乎忽然明白了秦婳刚才为什么会眨眼间就变成了另一副表情。
男人轻抿唇,把手表扔下。
没有再戴。
秦婳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着宋祁鹤出来一起吃早饭。
但其实她目光茫然呆滞,正在胡思乱想。
从杨叔告诉她他需要吃药,他需要看心理医生,到刚才她亲眼看到他自杀过的证据。
这所有的一切,让秦婳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越来越浓烈,几乎要将她淹没在里面,根本无法呼吸。
她只觉得堵闷、难受,心……疼。
为什么会这样?
她虽然跟他认识的时间不久,相处的也不多,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的心很纯净,人很单纯,没有那么多社会气,尽管看起来很冷淡,可内心深处还是有一抹柔软的。
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啊。宋祁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秦婳坐在椅子上,女孩子耷拉着脑袋,眉眼低垂,她咬着嘴唇,看起来有点难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这样,也跟着她不舒服起来。
男人步履从容地走过去,坐到她对面。
一瞬间,秦婳就又打起了精神,她抬头看向他的那一刹那脸上就盈上了笑容,话语温软又清甜:“吃饭呀。”
“今天是牛奶加三明治。”
宋祁鹤目光坦然地望着她,看到她说完就有点慌乱地急忙垂下头,眼睫不断地颤着,一口一口地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