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念柏暧昧一笑,这问题可把他给难住了。遥想他与温澜成婚多年,二人早已过了干柴烈火的阶段,那频次……自然比不得年轻男女。一想到这,风念柏也跟着顾行知傻笑了起来。
“也就……一月三四回?”风念柏摸了摸脸,竟一片滚烫。
“一个月三四回?!天呐!”顾行知惊讶得捂住了嘴。
风念柏道:“怎么?你嫌多?”
“不是……不是……”顾行知摆手否决:“一个月三四回……也太少了吧?”
“我和戚二……戚二一晚上都要五六回呢!”顾行知掰着手指头算着,一晚上五回,一个月便要一百五十回,一百五十回……很……很多吗?
风念柏看着顾行知埋头口算的傻样,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他把顾三儿当成了小弟,弟弟年轻有力,身为哥哥,自是望尘莫及。
“风大哥,看来我以后要克制些了。”顾行知望了望身下,忙转身捂住,小脸通红。
“你这小浪驴,成天就知道想女人。”风念柏轻笑了两声,看着他一脸纯情的样子,清声道:“你这个样子,没了戚二可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骚小顾。
谢谢观看。
第85章 涅槃
关中, 蔺都。
傅临春午时起床,裴云买的豆汁儿还冒着热气。他静静地挑着桌上的小菜,一边翻着新书, 一边吃着早点。
“你怎的每天都能起那么早?”傅临春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后.庭,死乞白赖道:“我也要吃。”
见裴云充耳不闻, 他又喊:“我也要吃。”
裴云这才从书里抽出了身。
“看什么这样入迷?”傅临春直接用嘴接过裴云啃到一半的包子,边咀边说:“你妹妹还好吧?”
“她一切都好。”裴云点了点头, “好吃吗?”
“好吃!”傅临春尽数塞进了嘴里。
“连洗漱都免了, 醒来就吃,你这也太不像话了……”裴云嘴上埋汰着, 脸上却挂着笑。
傅临春道:“你知道我在你面前邋遢惯了的,再说了,是谁昨晚不依不饶的,弄得我浑身是痛。”
“痛?”裴云露出坏笑,“你昨天哭天喊地要我再卖点力的时候, 可不像是挨痛的样子。”
“哎呀,不说这个了……”傅临春忙披上衣服, 起身下了床。
他随意抹了把脸, 拿起桌上的粥,灌了两口:“来吧, 说说咱们以后的事。”
“以后的事?”裴云不解。
“怀慈帝驭龙宾天,前朝政局一片紊乱,从前我凭借几分小小聪明,依附在他手下, 勉强坐稳了这个侍郎的位置。如今他一命归西,我总得替自己找条新路不是?要不然,谁来养家?”
“家……”裴云一听到“家”,就想起他那死去的爹爹,家,他的家,他的家只有戚家,而戚家,早就只剩下他和妹妹两个人。
傅临春像是看穿了裴云的小心思,他想也没想,便心直口快道:“我说的是我与你的家,我们这个,二人小家。”
他走近裴云,蹲了下去,微微仰头望着他:“从前我能将你在赌场买回,许你衣食无忧,往后我也必拼死相护,保你余生周全。无论周身如何混乱,无论这城池如何动荡,你我只要紧跟彼此,便什么也不怕了。”
傅临春伸出手,轻轻放在裴云手中。裴云亦毫不犹豫,紧紧将他的手握在掌心。
在那无声的暖流里,裴云温声开口:“守护这个小家,从来都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他看着身前人清澈的双眸,顿了顿,铿锵有力道:“我也要,好好爱你啊。”
……………………
风阁老得了信,在刑部诏狱外候了半天。待够了时辰,他进去看,里头人说:“人没了。”
“都没了?”阁老仍不放心。
“没了一个。”下头人凑近两步,附耳道:“柳穆森已被料理了,倒是那个春生,命硬得很,那饭菜没毒死他,被李尚书截了胡,如今将养在跟前,我们也动不了手。”
“李修祺怎么搅进来了?”风阁老愁色更浓:“不对啊,李修祺的性子最是谨慎胆小,他平日里都不管这些事,怎么突然……”
“没准是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阁老恍然:“最近可有什么人常访刑部?”
“也没什么人。”下头人答得干脆。
“你再想想,任他是谁,只管说与我。”
“哦!下官想起来了!”那人拍了拍脑袋:“前些日子,白尚宫来过一趟。说是奉了二小姐的意思,来看看柳穆森师徒。还吩咐说,在太后发落前,谁也不许动他们。下官见是二小姐的人,也没敢多问……”
“风二?!”阁老一惊:“她不该恨那春生吗?怎么还救了他?”
“谁知道呢。”底下人面露迟疑:“也可能不是二小姐。”
“除了她还能是谁?“阁老狠狠拍了拍旁边的墙,咬牙切齿:“这风二做什么善心妙人,她还嫌春生他们把风家名声毁得不够彻底吗?如今满蔺都都在看我风氏的笑话,她还上赶着帮别人!她还记不记得自己姓什么!”
“二小姐心慈,阁老无须动怒。”下头人好声哄劝道:“依奴才看,留着春生那贱命也无妨。”
“此话怎讲?”
“阁老你看,”底下人堆起笑意:“风家现在饱受嘲讽,正缺一个借力反打的机会。二小姐救下春生,正体现了她为人宽厚仁爱,阁老何不顺水推舟,借力渲染,这对风家来说,可是上岸的好机会。他们不是说一直都拿风二被顾家抛弃的事儿开涮嘛?那咱们更得做足姿态,显出容人雅量。风二救下落难宦官这事儿,一上通政司的邸报,风家这名声,不就……”
“有道理。”风阁老点了点头,“反正以春生那小身板,捏死他,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他若是敢把饭菜有毒的事泄露出去,就别怪我不给他活路了。”
“阁老圣明。”下头人笑了笑,将人往外带。
“阁老您慢点走,至于有些话,我会替阁老转告他的。”
风阁老摘下手上成串的金戒,挑了两个最大的,放在了那人手上。
“你且记住,让他明白我所说的那些,他若肯乖乖听话,内侍监总管的位置给他也无妨,如若不然——”
阁老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杀无赦。”
……………………
白鹭靠在床前,足见春生醒来,才敢鼓起勇气说:“你醒啦?”
春生见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她,脸霎时黑了一片:“怎么是你?我师父呢?”
“他已经死了。”白鹭也不遮掩,面色冰冷道:“本来你也是要死的,二小姐让我救了你。”
“二小姐?”春生扶了扶发涨的脑袋,勉强从床上坐起。
“风二小姐啊,还能是哪个二小姐?”白鹭眉峰一抖:“就是那个,你喜欢到不行,送衣服给人家的风二小姐啊。”
“……”
春生叹了口气,此时此刻,他已不再想听这个名字,乃至于这个称呼。不是因为风二,而是他经历了这些事,当真明白了,爱的不可取。
他和风二,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为了这份感情,他已经赔进了师父,他不敢牺牲再多,在春生眼里,他已失去了所有。
春生饱含热泪,一想到柳穆森生前蜷在地上痛苦的样子,便觉得那煞白的脸近在眼前。
他侧卧在满是湿水的石板地上,大口大口吞吐着白沫。他甚至连一句像样的临终告别也没有,他所说的最后一句完整的话,只有开吃前的那句“这些都留给我吧!”
春生眼巴巴地看着师父大口大口地喝酒吃肉,虽然他不明白,师父从来不会如此自私。他不许自己碰那饭菜一分一毫,一口也不给,他只想独占佳肴。
直到柳穆森开始抽搐,开始狂吐白沫,开始哭哭笑笑,神智疯迷,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他替师父踢开那些饭菜,哭喊着叫人。整诏狱没一个人给予他回应,他在嘶哑的哭声里,送走了柳穆森。
随后他也被蜂拥而至的人打晕,朦胧中看到有人救下自己。再醒来时,便是见着白鹭,见着这个,从一开始揭发自己和师父的叛徒!
春生霍然起身,双手猛掐在白鹭喉口处。两人扑滚在地,白鹭发不出声。
“别……别杀我……”白鹭连声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