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原来是个断袖(26)

“我哪能步步精准,这么算无遗漏。”荆长安摇头:“军饷一事是我进军营后才知道的,于计划可有可无,不过锦上添花罢了,我隐瞒身份,不是不信任你,也不是一心算计,只是……不想把你和瑞王府牵连进来。”

魏延祯眉头一跳:“你这么百般算计,是想何为?”

“翻案,复仇。”荆长安过了许久,才沉声道:“还有,找到我姐。”

“你姐……”

“我姐流放途中被押送官兵拉去卖了,原本,我也是要卖掉的,是我娘……”荆长安抬手覆上那半张面具:“知道我花粉过敏,趁那些人不备,碾磨花汁毁了我脸,骗他们是天花才保下我的,那些人怕被传染,就把我扔下,我娘也让我逃,因为她知道,说是流放,但那位根本没打算留我江家活口,跟着只有死路一条,离开才能活命,我想救我娘一起,就一直偷偷尾随跟着,却看到……”

“什么?”魏延祯受荆长安情绪影响,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他们……”荆长安停下脚步:“把我娘……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折磨我娘……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本来要冲出去给那些畜生拼命的,是得到消息一路尾随来的广义叔拦下了我,事后帮忙安葬好我娘,就送我去了何家村,由何叔一家照拂,在那里一生活就是多年。”

“江家的其他人呢?”魏延祯听的心惊。

“其他人……”荆长安苦笑:“都是些老弱妇孺,死的死卖的卖,左右都是要被灭口的,怎么处置不是处置?”

“那你的病……”

“没错。”荆长安点头:“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能给我看看你的脸么?”魏延祯颤抖地伸出手,却被荆长安偏头躲过。

“只是过敏而已,早就好了,没什么好看的……”

荆长安话没说完,就被魏延祯一把拽进了怀里:“对不起,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荆长安本来因为回忆往昔情绪波动挺大的,愣是被魏延祯弄的哭笑不得。

“怪我当时太无能,是我没用,才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是我没保护好你。”魏延祯恨不得将荆长安揉进骨血里:“别怕连累我,长安,答应我,留下来吧,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帮你,你要翻案,我助你,你要复仇,我帮你,我们一起找你姐,往后的日子,都由我来护着你,好不好?也别担心会连累整个瑞王府,即便不是你,瑞王府如今也没可能独善其身,不差你一个……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不会放你走的,这一辈子,我魏延祯护定你了。”

“不想要么?”荆长安被勒的生疼,却一动不动,老实的贴在魏延祯怀里。

“什么?”魏延祯吃了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

“哥。”荆长安回抱住魏延祯的腰,将脸埋进他肩膀:“我们……一起吧。”

“你说什么?”魏延祯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说,我不走了,留下来,哥去哪我就去哪。”荆长安道。

“你愿意随我去京城?”魏延祯继续不敢置信。

“左右都是要去的。”荆长安点头:“哥这么好,长安怎舍得你无妄苦等?”说到底,动心的,又何止魏延祯一人。

第40章 薛廉找茬

薛廉这一去便是数月,再返来已是中秋方至。

他不过是去了一趟京城,再回来不止军营荒地变耕地,整个军营都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臭味。

“最近气氛怎么怪怪的?”薛廉随手拉了个人打听。

“薛将军还不知道吧?魏将军和荆大夫在一起了,我们正打赌呢,买他俩什么时候搬一块,您要不要也下一注?”

“什么在一起?”薛廉眉头一皱。

那人抬起双手,拇指对拇指弯一弯:“就是这样在一起了。”

薛廉脸色当即一黑:“滚!”

那人被喝地一抖,麻溜地滚了。

薛廉瞪着那人灰溜逃窜的背影,气的双手叉腰。他就不懂了,不过是去了一趟京城,自家堪比和尚的表弟怎么就给个男人拐跑了!

“荆长安,对,一定是他!”薛廉掉头就要去找荆长安:“我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有什么妖法!”

荆长安刚给一个不小心伤了胳膊的小兵包扎好伤口,就被人捏着肩膀一把提拎站了起来,扭头对上薛廉杀气腾腾地一张脸,眉头一挑,随即就挣脱对方的钳制退开了距离。

“我当是谁这般粗鲁,原来是薛将军。”荆长安拱手行礼:“不知将军来找小人,有何指教啊?”

“你跟我来!”薛廉看了看周围,发现大家都朝这边看着,转身便朝营地外走,决定换个地方再谈。

薛廉这一看就是来者不善,那小兵也不敢帮荆长安出头得罪,不过跑腿还是可以的。

“荆大夫。”小兵拉住转身欲去的荆长安:“我知道魏将军在哪……”

“不用。”荆长安冲小兵感激地点点头:“你忙你的。”说罢便径自追上薛廉的脚步。

两人顺着开垦出来的耕地小道,走到河下游的芦苇荡才停下脚步。

“你到底是什么人?”薛廉转身一把揪住荆长安衣领将人拽到跟前:“接近魏将军到底有何目的?”

“晋朝人,目的么……”荆长安微微偏头:“自然是为了手握医刀,救将士性命,以自己的方式,为大晋效力。”

“以自己方式?”薛廉嗤笑:“就是委身男人,连脸面都不要了?”

“薛将军把我叫来这里,就只为发泄情绪,言语侮辱?”荆长安任由他拽着,微仰着头,眼里淡然不惧。

“我不是魏将军,你这一套,对我没用,装的再清高,也是个爬男人床的婊……”

“好一个刚正君子宁折不弯啊。”荆长安嘴角冷勾:“若当初没有被薛将军偷看洗澡,还真就信了。”

“你……”

“难道不是么?”荆长安讥诮冷笑:“就是不知道,魏将军要是知道,会怎么样啊?”

“荆长安,你真以为爬了魏将军的床,我就不敢动你?”薛廉给气的脸色铁青,咬着牙槽满眼厉色。

“我其实挺好奇的。”荆长安挑眉露出疑惑表情:“薛将军为何总要跟我过不去,我好像,跟你没什么仇什么怨吧?就因为,我这半张面具?”

“你若坦荡,何以不敢真面目示人?”薛廉冷哼。

“原来薛将军的坦荡,是靠脸,可我只听过人心坦荡,还未听过人面坦荡。”荆长安反诘完,眉眼低下又抬起,原本就清清淡淡一个人,便透出几分冷冽来:“争论无意,薛将军要嘛弄死我,要嘛就放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哟!”薛廉耸肩:“可算是露出真面目了,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对我不……”

薛廉话没说完,就觉眼前一花,拽着荆长安衣领的手便突然被卸了力气,他甚至都没感觉到疼痛,腕上动脉处就破了一道口子,鲜血开闸似的,流满手掌。

“荆长安!”薛廉迅速点穴止血,捏着伤口恶狠狠地瞪着荆长安:“你……”

“带着你的伤,去魏将军那揭发我吧。”撂下这一句,荆长安转身欲走又停下,好心的回头补充一句:“忘了说,将军这伤,若是不及时缝合止血,可是会要命的。”随即便顶着薛廉满眼的怒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愤愤瞪着荆长安离去的背影,薛廉气的那个肝疼,却也没多待,认命地去找罗福根。

他当然不会去找魏延祯,在他看来,魏延祯现在已经被猪油蒙了心,要是让他知道私下约谈荆长安还动手,多半得翻脸。到时被收拾很惨的,只会是自己,真是没处说理去,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中了那男狐狸精的道了!

罗福根正跟着一群俘虏在地里拔草捉虫,看到薛廉捧着血淋淋的手找过来给吓了大跳,扔掉草就从地里出来。

“薛将军手这是怎么啦?哦哟,好端端怎么伤这样了?”罗福根手上都是泥,也没去碰,只道:“赶紧松开让我看看。”

薛廉松开了,却看得罗福根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深!”罗福根脸色刷地就变了:“您这都伤着动脉了,伤口太深上药可不管用,走走走,我带您去找荆大夫!”

“不是……”薛廉能肯才怪了,他现在恨不得宰了荆长安,才不会去找他治伤:“罗老,就这么个伤,你就随便给上个金疮药包扎一下得了,找那姓荆的做什么?我就身上的金疮药用光,不然我都懒得找你,自个儿就给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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