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的,”兰皋抱臂不屑道,“慢吞吞的像个王八一样。”
兰皋总是骂的很顺口。虽然被骂了,可白笙却丝毫不在意,不是被她骂习惯了,而是这点小事当然不足以把他从幸福的海洋里捞出来。
他开着玩笑:“师姐别这样,要温柔,不然会没人要的。”
“你!”兰皋轮起拳头就追上去,“你再说一遍试试!”
“没人要,没人要。”白笙故意喊叫着飞速躲开,拉开距离。
左闪右躲,白笙每一次都能巧妙的避开兰皋的攻击。他有时还故意放慢速度,看似给她机会,却又变着法儿闪躲,把她玩得团团转。
“有本事别跑啊。”兰皋追不上,冲他气愤地吼道,“不和你闹了,无趣。”说着,她慢了下来。
“不跑等着被打啊?”白笙转过身,望着速度慢下来的兰皋,发觉她生气了,也停了下来。
兰皋追上来,没了要打人的趋势。
“师姐。”白笙小心翼翼的与她并肩而行,时刻盯紧她,唯恐有猫腻。
兰皋不语。倏尔,“唰”的一声划过白笙耳侧。不知是兰皋失手了,还是白笙身手敏捷躲开了。兰皋抡了个空,险些重心不稳掉下去。
“师姐又想打我。”白笙特地离她远些,故作嫌弃道,“还是离你远点,你下手太重了,真怕哪天就把命交待在你手里。”
“哦?”兰皋勾起嘴角,不怀好意的挑眉应道,“那你以后可要好好保护自己哦。”
总觉话中带刺,白笙不禁后背发凉,感到一丝瘆人。
“差点忘了,我要的画呢?”兰皋话题一转,逼近白笙质问道,“莫非你也忘了?”
“没没没,”白笙本能的往后挪了挪,“差一点儿就画好了,在我房里,等仙法大会结束我就画完给你。”
兰皋低眉生着闷气,脸上是藏不住的失落,在心底嘀咕道:“都交给你两年了,还没有结束,真是的比王八还慢。”
“不过师姐,这‘岸芷汀兰,细雨缠绵春意浓’有什么寓意?”白笙撇了撇嘴,“你的要求也够高的,就这么一句话,就要让我联想着画完一幅画。”
“你别管。”兰皋看向他处,收起心中的思绪,“希望你还能……”
还没有说完,白笙就将她打断,好奇的问:“还能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把兰皋堵住,她语塞,把没说完的话又咽了回去,丢出临时组织好的一句话:“没事,希望你不要画的太丑,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师姐你这就不对了,是你让我帮忙画,又不是我求着给你画。”白笙直接说出心中所想,“还有啊,你居然怀疑我的画技,这是最不能容忍的。”
“我知道了,你闭嘴行不行,废话真多。”兰皋真想塞住他的嘴,换来耳边的一片宁静。
云之巅,华清殿。
十五位弟子集合完毕,听由掌门安排。
萧掌门啰啰嗦嗦的老毛病还没有改,从生活安排个人习惯到比赛琐事,事无巨细一件不落。还真把这群弟子当做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儿了。
半晌,萧掌门的长篇大论直叫弟子听得犯困。可别说,连陪同的大长老和二长老都走到旁边坐着开始打盹儿。
白笙百般无奈的站在那里,左边是精神抖擞的容成,右边是和他同样无力的南浔。
“嘿,南浔,累不累?”白笙问。
南浔摇摇头:“不累。”
“你怎么能不累呢?”白笙灵光一现,小声道,“要不你假装晕倒,掌门肯定不讲了。”
“屁,不行。”南浔无语,“在场哪个弟子的体质能有那么差?”
“也是,体质差的早就淘汰了。”白笙可惜着。
南浔看了白笙一眼,随口一说:“倒是白笙哥哥你上一次没来训练,我觉着,你尚可一试。”
“你说得对啊。”白笙恍然大悟,为了大家,做一下牺牲也是可以的。可他还没有假装倒下,萧掌门居然奇迹般的结束了讲话。
白笙和南浔相视一笑,就连上天都不给他这个精彩演出的机会。
这次前往江十里参加仙法大会,云之巅出动了多年不用的云车。
云车车厢低调而又不失华丽,分为两个车厢,一大一小,可容纳数十人。拉车的是四匹风云神驹,通身煞白,长翅晶莹剔透宛如冰雕,有腾云驾雾之势。
去江十里需往西南方向,若是御剑则需一天一夜。有了云车,半日即可。
一路上,没有风景可看,只有云雾缭绕窗景和神驹的屁屁,着实无趣。
南浔靠着自己的肩膀睡着了,睡得很香,白笙也没打扰他,虽然白笙很想把他叫起来一起无聊。
只是白笙有一点想不通,为什么萧掌门要站在华清殿里讲,既浪费时间又累。现在弟子们坐在云车上又是多么乏味,为什么不在这时候说。
不久,白笙也睡着了。
当他再次醒来时,是被兰皋叫醒的,那时已经到江十里了。
下车了,分明上一秒还在冰天雪地的高山之巅,下一秒就到了温暖的南方。没有雪,没有枯败,庭院里的桂树依旧枝繁叶茂,修剪得当,像极了墨绿色的大蘑菇。
江十里分别为他们安排好歇息的房间,是二人间,白笙和南浔还是在一起住。其他房间也挨得很近,方便同宗门内部交流。
一切安置好,白笙和南浔决定四处逛逛,再次熟悉熟悉江十里的全貌。
江十里宽广的城池是矗立在一座半岛之上,岛不算高,城池是依山而建的。三面环江,江水湍急广阔,十分危险。
想起这江水,白笙不由得后怕,前世血洗江十里,染红了半江水,无一人生还。
时辰也不早,他们就不出城了,最多就在城里转转,瞧瞧本地的风土人情。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转折点开启,即将步入本文的第二个高潮。
第65章 事变
白笙和南浔穿梭在闹市街头, 耳边尽是地方语言。听起来,这里的说话方式和蜀地很相似,若是说话大声一点就像在吵架。
两人流连于各种摊位前, 像是没见过世面一般, 被各种物件还在新鲜事吸引。
走着走着,白笙无意间瞥见远处的一行人。容成陪同容青走在前面,柳疏离和官悦衡跟在后面,有说有笑, 很是亲切。
南浔还在好奇的玩弄摊位上各种奇形怪状的物件, 没有留意其他。
白笙正打算前去问候一番,突然, 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下手没轻没重的。他以为是南浔,于是气愤的转过身, 嘴里的话又被塞回肚子里, 变成两个字:“师姐。”
“出来玩都不叫我。”兰皋把手搭在比她高一些的南浔肩上,“还有你。”
“你也没让我们叫你啊?”南浔丢下手中的小玩意儿。
“哐当”一声,南浔额头上起了一个包, 他痛的捂着直叫。兰皋活动一下手指:“还把不把我这个师姐放眼里了,这种事情还需要告诉你们吗?”
“走走走,快想办法弥补你们的过错。”她架着南浔,扯起白笙的衣角就往别处走。
“师姐, 你这样不好吧, 你一个女孩子扯着两个男子,让旁人怎么看?”白笙极不情愿的跟着后面。
兰皋蓦地松开手, 抱臂不屑道:“随他们怎么看。反正你白笙做事不公平,南浔你来评评理。”
“要我凭什么理?”
“我又怎么了?”
白笙和南浔一头雾水。
兰皋一把拉过白笙的衣领, 也拉弯了他的腰。距离很近,她的神情很严肃,严肃到自动屏蔽掉眼前深邃且勾人的一双眉眼。
“除夕那日,你给师尊送了过年贺礼,我和南浔都没有。”说着,兰皋松开手,又问南浔,“南浔,你就说白笙是不是见色忘友的人?”
南浔愣住,不知怎么开口。
“嗯?”白笙整理着自己的衣领,“你们怎么知道的,我明明早就送了。”
“那晚,你喝醉了。你不由分说地拉起师尊的手腕就把银镯给我们炫耀,可气人了。”兰皋向南浔使了个眼色,“是吧,南浔。”
“是吗?”白笙惊恐未定,把目光抛向南浔,“四长老都在场?”
南浔更加不知所措,刚摇了下头,就被白笙身侧的兰皋用眼神威胁。他整个人提心屏气,连忙换成了点头。
“完了,喝酒误事啊,被掌门知道了可如何是好?”白笙的神情有些恍惚,心里更是拔凉拔凉的。他心想:“我怎能这般厚颜无耻,在他人面前做出这种丢人的事,而且过了这么久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