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主光环呢+番外(103)

“凭什么!”我脱口而出,细细一想又觉得哪些地方不对劲,“你怎么知道我在孤儿院工作?”

联想到他的工作,我觉得胸口有些气闷,愤然道:“你让人监视我!?”

也许是因为头脑有些昏沉,小腹又开始却隐隐作痛,我终于隐忍不住了,情绪奔涌而出,眼眶有些红了,那些拼命压抑的负面情绪全线崩溃。

“唐川,我早就说过,再见我们就是敌人……”我放下狠话,却只说到一半,小腹再次剧烈阵痛起来,比起昨晚过之不及,我脸色瞬间变了,按压着小腹,觉得里面有数把小刀在切割血肉,痛不欲生。

唐川注意到我的状态,神色立刻严峻,不由反驳地扣住我的手:“和我去医院。”

我额上冷汗涔涔,却使劲抽出自己的手腕,喃喃道:“不用去,忍忍就好了……”

我非常清楚自己的症状,每次月事的头几天总会剧痛难忍,只要忍过就好了,去医院开止疼药也解决不了问题。

唐川见我执拗,皱了皱眉,我现在根本无力赶他,又怕他一直留在这里看我狼狈的样子,便以退为进,虚弱地说:“你……能帮我熬一碗红糖水吗,就在厨房的台子上,我喝了就没事了……”

唐川一言不发地转身去了厨房,我已经被折磨得没了力气,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望向天花板。

每次这个时候,我都会想起三年前的事。

大概是我自作自受,才会一直承担这种痛苦,让我无法忘记那个……孩子。

我与林谅的孩子。

他跟着我闯过南京城的枪林弹雨,甚至挺过了长江的冰冷刺骨,直到抵达重庆,我才偶然发现他的存在,他熬过了最艰难的时期,我却最终没有保住他。

在我一个人在外租房的时候,我的情绪不是太稳定,也许是因为疲劳过度,我失去了他,那天晚上令我不敢回忆,撕心裂肺的痛苦,满心悲哀的绝望深深缠绕着我,无法解脱。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医生告诉我,他还不到三个月。

他安慰我,就算这次保住了孩子,也无法一直保到生产,我的身体因为辗转逃亡,根本不适合生育。

我郁郁不振,悲恸而哭,这个孩子是我与林谅唯一的联系了。

现在,断了。

我用了半年时间愈合心理创伤,但每每想到他的时候仍会落泪,也许是因为这次流产导致的元气大伤,我每次月事期都会剧痛难忍,也许是那个无辜孩子的报复。

报复我,对他的不负责任。

泪从我的眼角不断滑落,然后坠入鬓发无处可寻,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没能保住他,这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

如果他活到现在,也该快三岁了。

而我只能从别的孩子身上,想象他的存在。

如果未来有一日我再见到林谅,要怎么告诉他这件事……我只能隐瞒,装作没有过孩子的存在,除了我,甚至连罗榆都不知道这件事。

厨房传来锅碗轻轻碰撞声,红糖水与姜汤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脚步声走近,他将红糖水递来,我接过饮尽,心理上觉得舒服多了,他又接着递来一碗姜汤,淡淡道:“你昨晚淋了雨,发烧了。”

难怪我今天这么难受,也有头晕的缘故。

但我缓了几秒,突然意识到他话里的问题:“你又在监视我?”

“你的雨伞放在门后,上面没有雨滴,而换掉的衣服晾在阳台。”他言简意赅,理性分析道。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无话可说,我沉默着喝掉一碗姜汤,下了逐客令:“现在药都喝了,你可以走了。”

“我今天没有安排。”

我嗤笑一声,全然不信任他的谎言,再度逐客:“那就现在安排,只要你离开这里,随便去哪。”

“昨晚你——”他迟疑地说着,我一怔,想起昨晚我与他同床共枕,立即别过脸,脸色稍微尴尬,难道我昨晚做了什么失态的事?

我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刻意漠然道:“还有什么话,一起说了吧。”

“你撞到了我的伤口,又流血了,我现在走不动了。”他好整以暇地开口,完全看不出哪里虚弱。

“……”

我感到一阵隐隐头疼,原本就昏昏沉沉的大脑更加迟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唐川深刻抓住了小少爷死皮不要脸的精髓

但是已经迟了

家国是他们彻底无法自拔翻越的一座鸿

阿柠的心结永远也没有办法解开了

他们也再回不到从前相处的状态了

第93章 隐痛

我以前从来不知,唐川会无赖到这个地步,赖在我家不走了,而我自顾不暇,发着低烧,躺在床上浑身乏力根本无法赶他,只能任他放肆。

我喝了姜汤和红糖水,中午在阳光下暖暖晒着,又安稳地睡过去了,醒来之后,已经是接近黄昏,日头西斜,金色光线落在窗台上,屋里弥漫着一阵食物的香味,我仔细闻了闻,是鸡汤的鲜香,我一天没有进食的胃里立刻有些抗议,但转念一想,不能在唐川面前失了骨气,为一顿饭丢了气节。

毕竟我们之间还隔着三十多万血债,以及更多家仇国恨,无法轻易化解。

我闭上眼,那阵香味却挥之不去,一直萦绕在鼻间。

我从来都不知道,唐川从军多年,竟还有一手做菜的好厨艺,也许……我从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不过往后也根本不需要了。

我尝试着冷硬下心肠,对唐川态度冷淡,但对他没有产生丝毫影响。

唐川不是林谅,不会因为我的亲近或疏远而表露心迹,惴惴不安,他的城府太深,我无法揣测他的想法,猜测他的喜好,这样活得太累,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

但是我明显低估了他的耐性,也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我听到厨房一阵锅铲碰撞声,不知他停留在我家的目的,心中徘徊不安,遂悄然下地,躲在厨房门口看他想做些什么。

阳光透过半掩的纱帘,直直落在他身上,他脱了风衣,剪裁精致的白衬衫紧紧贴合着他的身体,显得身材极好,他专注地熬着鸡汤,脸部轮廓柔和,乍看之下温文尔雅,好似真是一个普通人。

但我知道这些都是虚妄的表象,我见过他凌厉杀人时的模样,也见过他颓然落寞时的模样,见过他在国军前线时悍然果决的模样,也看过他为保全自己叛国投敌的模样。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我的心重重沉下去,身子有些发冷,我终于无法按耐下心中的怨怼,走出去直白地问:“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在我身上花费时间,我根本与76号毫无关联,甚至与□□、军统也从未有过深交,就算我的姥爷曾是政府官员,但他也已经随着南京城,永远葬在了过去的时光里。

他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不……我身边并非只有军统的关系……

我偶然想起了章之讳,心里一凛,难道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唐川,如果你是职业病犯了,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对你毫无价值。”

他淡然地拿汤勺舀出一碗热腾腾的汤,也没有转身,答非所答:“你还记得我三年前送你的旗袍吗?”

我没有跟上他的思路,怔住了,转而想起来那件素白黑色条纹的旗袍,是在南京离别的时候他送的,我只穿过一次,后来罗桦警告我不许再穿,我就收在了衣柜最底下,留在了南京的家里,估计现在已经随着我的一切温暖回忆,化作灰烬了吧。

我想起离开南京城时四方都是炮火,想起那些身体残缺,无家可归的难民,我心里又是一阵难受的翻滚,冷淡地说:“不记得了。”

他回眸看我,有些似笑非笑,我心中绞痛,却强行撑着与他对视,绝不认输。

“不记得也没关系,明天我再送你一件。”

我有些心浮气躁,语气不善:“我不需要。”

他放下手中的汤碗,一步步走向我,我感觉到了什么,垂下眼帘,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现在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是嫌命太长了?”

唐川的视线淡淡落在我的脚上,刚刚我为了不发出声响去警戒他的行动,特意没有穿鞋,我不知道他误会了什么,刚想反驳便被他拦腰抱起,我的心脏突然重重一跳,大幅度的跳动令我呼吸一窒,有种缺氧的难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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