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叔你听我说,不是我不让余多回去,你也知道我病了这么多年,如今突然好了,是不是有些蹊跷?”
手里的碎银子让顾洋觉得恶心,就因为这区区银钱,让他的余多尝尽心酸,无数次命悬一线,每每想到,顾洋都想把这银子狠狠摔在他那张老而不知羞的脸上。
“我也觉得蹊跷的紧,所以就寻大师算过了,大师说我能有今天是托了余多的福气,是余多身上的‘煞气’压制住了我的病根、霉运,我才得以苏醒……
偏偏是我,要是换了旁人,只怕是承受不住余多身上的煞气……”
最后还是忍住那股冲动,把银子塞进余大壮手里,满嘴跑火车,把人忽悠的一阵一阵的。
“所以说啊,余叔,不是我不让余多回去,而是余多不能回去,我们两个一个煞气冲天,一个霉运当头,在一起才可以相互制约,若是分开……你也看到了我们顾家过得是什么日子……”
余大壮浑身一个激灵,顾洋继而装模作样的说道:
“不过,若是余叔格外思念余多,那我也就不拦着了,毕竟你看我们家这个样子,十里八村已经没有比我们更糟糕的了,我也就不在乎什么了,今天太晚了,你明天再来接余多吧……”
“那个……那个……”
“而且,大师还告诉我,做人不能太自私。人在做,天在看,老天都一本儿账,不是不报,只是清算的时候没到而已。一昧自私自利,损人利己,别忘了,老天专劈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
“啊!”
余大壮出了满头虚汗,心虚的望了一眼月朗星稀的天空,不只是错觉还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闪烁的繁星好似在嘲讽他一般……
古人都迷信的很,对于大师的话,那是奉若圣旨一般,言听计从,现在余大壮心里早就打起了退堂鼓,暗骂家里的婆子财迷心窍,偏偏让他去招惹这个煞星……
余大壮嘟囔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到是有意识的站的离顾洋远了不少。
“顾洋啊,我今天来呢,其实来看看余多过得好不好,现在叔是真的放心了,那啥,时候不早了,叔就先走了,你不用送了……”
谁要送你!
顾洋一记大白眼送给他,看着余大壮火烧火燎猴急的模样,心里到是不是滋味了……
“哼……”
顾洋一回头,果然那个清冷的声影就隐匿在屋前的阴影里,抱着胳膊看着逃也似的背影,唇边是一抹嘲讽。
“怎么出来了……”
亲亲微凉的唇,心疼的环住有些孤寂的人。
“不出来怎么知道你这么能瞎编……”
“…………”
“你知道我是乱讲就好……”
“咱们回去吧,外边冷,我会心疼的,好不好?”
余多没有回答,注视着余大壮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清凉的月光如水,铺满整个村庄,仅剩不多的黄叶簌簌作响,无端让人心烦。
顾洋心里已经把余大壮骂的体无完肤,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顾洋……”
余多把头埋进顾洋胸前,轻轻环住他单薄的腰肢,觉得心安无比。
“我有你就够了……”
温馨的气息在二人间流转,月光下紧密相拥的身影,和谐无比……
余多轻轻放开顾洋,冲着余大壮离去的方向缓缓一拜。
自此,相逢是路人,再无瓜葛……
了却了一桩心事,余多身心都轻松不少,抬头望去,繁星闪耀,像是在赞同他的决定。
同一片星空,心境不同,感受亦然天差地别,所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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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林林总总算起来,开文时间也不算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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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干就干,顾洋也不是含糊的人,第二天就寻了一众猎人,两拨人一拍即合。
就这样,余多带领着一众猎人先进山驱逐大型野兽,实在是凶残至极,也就打了,给众人添个菜。
顾洋在后面跟着统计数目,树龄,分布情况。最后面则是顾河按照顾洋的布置着手收集树汁。
开始都是有些手忙脚乱,闹了不少笑话,慢慢开始有条不紊,井然有序起来,总算是在第一场雪之前完成的清山和统计工作,第一批树汁也送到了‘来客居’,整整五百罐……
“发财了!发财了!”
顾洋趴在热腾腾的炕上,一遍又一遍数着手里的银票,整整三千两!
“接下来要干什么?”
已经入冬,余多一袭黑色棉衣,只是在领口有些金线作为装饰,此时正一脸慵懒的仰躺在一旁。
“自然是猫儿冬了,天气着实冷的不像话……”
应证顾洋的话一般,窗外一阵寒风呼啸而过,顾洋下意识的紧了紧衣领。这儿的冬天,可是后世没法比的,没有温室效应,那温度可真是低的令人发指,只是刚入冬,顾洋就有些顶不住了,整日猫在家里。
“林子怎么办?”
余多转身,揽住顾洋,顾洋顺势钻进余多燥热的怀里。
“放着呗!其实在三四月份才是取树汁的好时候,现在手头紧的很,这才割了一些……”
说话间,呼出温热的气流,打在对方脸上,鼻息间满是对方的味道。
顾洋仔细盯着余多细腻到看不到毛孔的脸,好像永远都看不够一样……
“最近‘百花蜜’名声很大,看起来卖的很是不错……”
说起这个顾洋就一阵兴奋,自从半月前‘来客居’在全国推出‘百花蜜’,迅速受到了一众达官贵人的喜爱,销售场面可是火爆异常,甚至有人为了抢一瓶‘百花蜜’大打出手,打的头破血流……
“嘿嘿……多多,这个大掌柜到时鬼的很,把枫糖叫百花蜜,同时又大肆收购各种时令鲜花,放出阵阵迷魂烟,迷惑对手,拖延时间来占领市场!”
“没有你聪明!”
余多轻轻在顾洋挺翘的鼻梁上留下浅浅的牙印。
“洋……最近……你忙的厉害……”
最近顾洋确实忙得很,男人一旦忙起事业,往往会忽略家人,即使顾洋已经很注意了,还是不可避免有些关心不足,最明显的就是体现在那方面,细细想想,每天回来他都是累得半死,倒头就睡,沾枕头就着,似乎已经六七天没有……
“嗯?”
本来被窝里就安逸的很,再加上余多□□裸的邀请,顾洋邪邪一笑,伸手攥住在他胸口画圈的大手,开始整事儿!
门外数九寒天,室内鸳鸯交颈,被翻红浪,好一派满园春色……
*
初雪刚过,满目银装,目之所及一片素缟。
小溪水面上挂着冰花,一素衣妇人蹲在溪边,寒风卷起衣摆,竟然在大冬天只着一件单衣……
“哈……”
妇人形容枯槁,眼窝深陷,脸上新的旧的指痕交织一片,此时正颤抖着身子瑟瑟发抖,用嘴边的热气温暖着满是冻疮,已经冻僵的手指。
“翠儿!”
听到有人叫自己,刘翠下意识的一阵瑟缩,晦暗的眸中满是惊恐,就想寻个地方躲起来。
王田肩上挑着的货担滑到地上,也不管杂七杂八的小玩意滚落在雪堆里。不敢置信的盯着已经没有人样的刘翠。
“翠儿!真的是你!”
王田一口气堵在喉口,上不去下不来,生生折磨的他热泪盈眶。
“怎么回事!你爹不是说你嫁到省城去享福了吗!怎么会这样!”
看着昔日的爱人这幅样子,王田一阵苦楚,解开外衫,紧紧裹住刘翠,这一抱才发现,分明已经瘦的没有人样了。
“田哥,别这样,被人看到,我就没有活路了……”
外衫带着王田的体温,被一阵温热包裹,刘翠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刘翠皱着眉头小幅度轻轻挣扎着,好像痛苦的动作引起了王田的注意。
没有顾及男女大防,王田掀起刘翠的袖子,那是怎样一条手臂啊!
黑得,红的;新的;旧的;长的,短的;蛛网一般的伤痕布满了昔日也曾白皙的小臂,不难想象身上是怎么一副触目惊心的样子……
“啪嗒……”
一滴,两滴,越来越多滚烫的热泪像是决堤一样打在伤痕累累的小臂上,王田发出的已经是接近野兽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