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芒安走的最慢,跟在最后头,陆岸就停下来等她。微微侧着身子,风把他的头发拂起来,显得格外清爽帅气。
“要风扇吗?”陆岸问她。
“不用。”
“你走得动吗?要我拉着你吗?”
“不用。”
“那你的包给我吧。”
“不用。”
陆岸眯起眼睛俯视她:“我发现你跟我说过的最多的字就是不,你怎么这么叛逆呢?”
“你帮我背吧。”季昭明在上头喊,“我爬不动了。”
“滚蛋!”陆岸喊。
“你刚刚明明说要背我上去的!”
“你真不要脸!”
陆岸还是蹭在薛芒安前边走,不时侧过身去跟她聊天:“你觉得湖州扬州和杭州哪里最好?”
“扬州。”
“为什么?”
“我是扬州人。”
“不带亲缘关系看呢?”
薛芒安想了想还是说:“扬州。”
“扬州是不是有个瘦西湖?杭州有个西湖,你跟西湖还挺有缘分。”
薛芒安说:“我家离瘦西湖不远。”
“那太好了,我去旅游就直接住在你家就好了。”陆岸没皮没脸,“我家在阳澄湖边上,我们都是湖边人,是不是很有缘分?”
爬了快两个小时了,几个人也累了,就找了块地坐下歇歇。季昭明咕嘟咕嘟喝水:“你说你非要上什么山,可累死我了。”
顾承说:“你那是缺乏锻炼,而且人家女生都还没喊累呢,你真废物。”
季昭明突发奇想:“你说这山上会不会有狼什么的?”
“这里经常来人,不会有狼的。”薛芒安说,“但是其它小动物倒是不少。”
季昭明一阵发抖:“那它们晚上会不会钻进我的帐篷?靠,太吓人了,我们原路返回吧。”
“死娘们又矫情了。”陆岸呼他头,“你的公主病真得治治。”
“都有什么动物?”顾承来了兴致。
“松鼠、野鸡、野鸭这些的。”
“能拍得到吗?”
“看运气吧,它们跑得特别快,你不一定能抓拍到。”
终于在太阳完全落下去之前爬到了山顶,找了块空旷的地方开始扎帐篷。不过他们都没支过帐篷,研究了半天,倒腾了好一会儿才算架好了。然后新的问题又来了,只有两顶帐篷,一个能睡两个人。
季昭明说:“要怎么分呢?”
“你跟顾承睡。”陆岸连忙说。
季昭明玩味地看着他:“你可真不要脸啊。”
“我在外面蹲一晚就行。”薛芒安说。
“那怎么行,晚上多冷啊,而且你不睡觉就我们三个大老爷们睡?我们还要不要面子了?”
“那你们三个挤一晚。”
陆岸义正言辞:“不行,季昭明打呼噜可响了,我睡不着。”
季昭明:“?”
“顾承睡觉还会打把势,我吃不消。”
顾承:“?”
“你放心,我就合衣躺着,绝对睡得比木乃伊还工整。”陆岸起誓。
作者有话要说:去医院才给他□□(已修),哈哈哈,原来连这个都要屏蔽哦,有点过分喏。
第7章 初夜
薛芒安心想,大不了一晚上不合眼,也就同意了。陆岸获得胜利后,欢天喜地庆贺了一番,就跑出去拾木柴,说要打只山鸡回来烤。
顾承开始找最佳的观测点摆他的设备,季昭明累瘫在帐篷里。
薛芒安没有带画板来,毕竟东西太多不好拿,所有只带了纸和笔,在那里画速写。
天黑透了,帐篷前挂了两盏小夜灯。山鸡是没打到,但是陆岸还真把火堆给点燃了,烤得空气都红彤彤暖洋洋的。
顾承坐着仰头:“看,星星。”
众人随之仰头,一颗,两颗,三颗……越看越多,散散落落的铺撒着。顾承来了兴趣,跑到镜头前一顿拍。本来是为了朝阳来的,却发现星空也很美,这大概就是意外收获吧。
陆岸把带来的食物放在火上烤,之前烧烤趴没吃完的都带来了,真的营造出了野营的氛围。季昭明拿着现成的零食先吃上了,他才懒得等陆岸烤的呢。
陆岸烤完一串,递给薛芒安:“画什么呢?”
薛芒安说:“星空。”
“你之前晚上来过吗?”
“没有,只是白天来过一次。我这是第一次在山顶过夜。”
“我也是第一次,”陆岸又不正经了,“那这算不算我们的初夜?”
薛芒安似乎已经慢慢开始习惯他的不着调了,连眼睛都不斜了。
“你画画是小时候专门学的,还是就是兴趣爱好?”
“学的,我十岁的时候开始学的。”
“你喜欢画画?”
薛芒安迟疑了一下:“说不上喜欢,算是习惯吧。”
“你怎么什么都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东西?”
薛芒安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那你活得得多无趣,生活不就没有快乐的来源了吗?”
“生活本来就不是快乐的。”薛芒安说得很轻,内容却很沉重。
“谁说的,”陆岸反驳她,“生活本来就是快乐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薛芒安选择缄默。
陆岸却继续说:“要不我帮你培养培养吧,跟着我养鱼怎么样?我天天带你去市场逛,有很多很漂亮的热带海鱼,说不定你就会喜欢呢?”
“你为什么喜欢养鱼?”
“嗯?”陆岸思索了一下,“觉得好玩就喜欢了,哪里需要那么多理由。”
“觉得好玩就喜欢了,你对女孩子也是这样吗?”
“这怎么说……女人是女人,鱼是鱼,虽然也有些地方相似。”
“哪里相似?”
“摆在家里好看,看见时喜欢,但是没有了也行。这批死了再换下一批,还能同时养很多。”
瞧瞧这漂亮的渣男语录。
薛芒安敬佩:“你倒是渣得潇潇洒洒冠冕堂皇啊。”
“哪里哪里,”陆岸谦虚,“这不是也在不断学习参悟之中么。”
后来四个人聚在一起吃了点东西就各自回帐篷了,明天凌晨还得早起,晚上早点睡。
陆岸滋溜一下钻了进去,在边上拍了拍,朝薛芒安说:“来。”
薛芒安硬着头皮进去了,帐篷里很温暖,小夜灯也带了进来,把里面照得显出几分温馨来。
“你是不是第一次跟男的睡在一起?”
薛芒安不回话。
陆岸默认她是承认了:“别害怕,我这么正人君子,绝对不会乱来。”
“哦?正人君子?”
“怎么,不是吗?我要不是正人君子,早对你动手动脚了,哪里还能让你这么放肆。”
“你没动手动脚吗?”薛芒安质问。
“我哪里动手动脚了?”
“你拉过我的胳膊。”
陆岸愣一下笑了:“这就叫动手动脚啊,妹妹你太清纯了。真正的动手动脚可比这个好玩多了。”
薛芒安躺下,懒得辩驳。
陆岸穷追不舍:“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连男人的手都没拉过?”
不回。
“你都二十岁的人了,竟然连最基本的都没有过?”
不睬。
“那你以前有喜欢过谁吗?这总该有吧,这是生理本能。”
不理。
陆岸一律当她是默认,在帐篷里笑得打滚。滚到薛芒安边上时,就被无情地一把推开。
“顾承说初中时都叫你薛尼姑,原先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是。”
薛芒安背过身去,离他远远的。陆岸就在她后脊梁上戳她:“干什么,睡觉了?”
“不睡。”薛芒安打开手机找电影看。
“别玩手机,跟我聊聊天。”
“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陆岸才不管,接着说:“你一个暑假都待在这里吗?”
“不一定,我想走随时都能走。”
“那你跟我回家吧,我招待你,带你吃带你玩,算是谢谢这几天你招待我们了,怎么样?”
薛芒安说:“不去。”
“为什么不去,别害羞嘛,我家人很好的,还可以带你看我的鱼和二踢脚。”
薛芒安冷淡:“跟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回家,我是疯了吗?”
“那有什么,有的人刚见面第一天就能玩到床上去。”陆岸说,“我们这都同 | 床 | 共 | 枕了,你跟我回趟家又怕什么?”
薛芒安坐起来:“我坐着,你睡着,不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