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想像得到宋祠被吓住又被噎住，还有点儿无可耐何的糗样儿。
她笑不可抑的道：“你又当真了，真是数年如一日的……无趣。我挂了。”
她这么利落爽快，不再像从前那样粘人，宋祠还有点儿不适应，他轻咳了一声，问：“你最近……怎么样？”
唐诗百像个小麻雀，叽叽喳喳的道：“挺好吧，我发现改变也不是很难。老唐和陈阿姨都不是坏人，我干吗被害妄想症，天天以攻为守的跟他们作对？虽然不可能相亲相爱，但现在这样淡如秋水也挺好的。”
她每天早出晚归，陈芳也有公司的事要管，要是晚上他们有应酬，唐诗百几天都见不着他们一面。就这么互不打扰挺好。
“呵，还真是长大了。别的呢？”
唐诗百挠了挠头，苦恼的道：“报了个课外辅导班，每天都有乖乖的上课。课上老师讲的真是个没劲，外头天蓝鸟鸣的，真想跑出去玩儿。”
她恍惚听见宋祠的吸气声，随即就又笑起来：“你不会又当真了吧？”
宋祠温和的道：“没有。”
唐诗百不信，戏谑的笑出声，最后又叹了口气，道：“就这样，无波无澜的。”
“你还挺惆怅？”
生怕没事儿是吧？
唐诗百忙否认：“没有没有，这叫岁月静好，我可不想天天发生狗血连续剧，就这么着挺好的，我老了，禁不起刺激。”
说完又叽叽咕咕笑起来，道：“我没影射你老啊，我真的在说我自己。”
挂了手机，唐诗百脸上的笑就收了。
她紧紧咬着唇，托着下巴，发了半天的呆。
她也不知道爱是什么，可她想，她好像真的爱上宋祠了。
是因为他那股禁欲气息呢？
还是因为他是第一个无条件向她发送善意的男人？
唔，都不是，就因为他帅。
唐诗百脸上扬起个惆怅的笑。
她的爱，真的一如既往的浅薄，别说旁人轻视，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可不管她爱不爱，宋祠不爱她是一定的。
她必须得努力，不能多年之后回忆起来，让人嘲笑她：看，她还说爱宋祠呢，真是不自量力，她配吗？
……………………………………
左宴回来了，他给唐诗百打电话：“唐诗百，出来，哥请你吃饭看电影。”
唐诗百咬咬牙，她真的特别想冲过去，给左宴一顿暴揍，让他把吞的她的钱都还回来。
不过她还有一堆卷子要做，因此一脸的笑，道：“不去，你发财了？”
左宴毫不心虚的道：“那不早晚的事儿吗？我是谁啊？别总谈钱成不？俗不俗？”
“呵呵哒。”唐诗百懒得搭理他。
左宴见她不肯出来，嘲弄的道：“你脑子进水了？大好青春不好好享受，你上哪门子辅导班？出不出来？你不出来我约别的人了啊？”
唐诗百做着题，随口道：“请便。”
“真没劲。哥是欠钱不还的人吗？上回那是一时马失前蹄。我现在又有了新的项目，宝贝，有钱没？有就给哥投点儿呗，我保证不骗你，等将来我发财了，我连本带利，一块儿还你。这次我就借三天，三天以后，我立刻还你，真的，我发毒誓。”
唐诗百问：“你打算借多少？”
“一百……不，四十万。”
唐诗百呵了一声，道：“一分钱都没有，你给我滚蛋。”
唐诗百是左宴的活动银行，曾几何时，要多少有多少，所以她虽严辞拒绝，左宴却不肯轻易放弃。
第二天中午，他带了好些人，自以为很拉风的来辅导班外头来找唐诗百。
唐诗百接了他的电话，就是一皱眉。
以前觉得他像个“□□老大”，身后一群小弟，跟他混在一处挺威风的。
可现在嘛，怎么越瞧越硌应。
她本待不理，又不想让他坏了自己的名声，因此借着扔快餐盒的机会，袖着手下了楼。
左宴立刻迎上来：“唐诗百，你可真没劲，走走走，哥带你去玩个新鲜的。”
说时还朝她挤眼：“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唐诗百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左宴上来就拉。唐诗百被拉得一个踉跄。
左宴将她拉到一边，道：“你是不是想考大学？”
“嗯呐。”
“是不是脑子不够用？”
一句话戳中了唐诗百的肺管子。
她在电话里和宋祠近乎炫耀的自称“挺好”，其实一点儿都不好，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没有智商，全是铁锈，凭老师怎么敲打也不会开窍。
她恼羞成怒的道：“你才猪脑子。”
第88章 苦恼
《何必当初》/晚来风徐
第89章
左宴哈哈大笑，笑完了，对唐诗百道：“你别急啊，我又没恶意，你什么成绩，自己心里没点儿数？”
唐诗百厌烦的白了他一眼，问：“好像你脑子就好使似的。”
左宴嗤笑道：“我脑子不好使照样能上大学，说真的，我认识一朋友，他就是老师，长年带高三毕业班，他给我推荐了一个聪明药，据说吃了之后效果特别好，你要不要试试？”
唐诗百不屑的道：“聪明药？切，谁这么没文化，起个这么LOW的名啊，一听就是假药。反正我是没听说过。”
左宴急了：“你别管药名好听不好听，管用就行呗。”
唐诗百道：“可拉倒吧，要真有你说的那么神效，厂家还能这么沉寂？早铺天盖地的撒广告了好吗？”
左宴道：“是真的，老师的话还能不可信？他说他们班有几个中下等的学生，这聪明药就吃了一个月，成绩一下子就跃到了前十名。”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放着光，声调都是激昂的，很有蛊惑力。
唐诗百转了转眼珠，道：“你别光说不练，把药拿来我看看。”
左宴果然从随身皮包里拿出两盒药，递给唐诗百，还一脸赏赐的优越感，道：“就咱俩这关系，别说只是看了，我来就是拿给你试试的。你也别跟我客气，这是两盒，你先看有没有效果，要是真有，回头再跟我这儿拿。咱俩什么关系，我能坑你吗？”
切，他坑她的时候少了。
唐诗百咬着牙道：“不坑我，你先把钱还我。”
“哎哎哎，你这就没劲了啊，我不说了嘛，等我有了钱我肯定还。”
唐诗百翻看着手中药盒，问左宴：“这也不是聪明药啊，这不是什么专注达吗？用来治疗注意缺陷多动障碍……去你妹的，我又不是多动症。”
左宴不高兴了：“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我是看在咱俩多年的情份上，有了好事第一个来找你。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要不是看你如今求上进，我也不能拖你后腿，所以才投其所好，你以为我愿意想着你？这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来的，不要给我。”
唐诗百一躲，笑骂他道：“去你妹的，咱俩真要有情份，你先还我钱再说别的，否则免谈。”
左宴讪讪的道：“等这回生意做成了，我肯定还你钱。”
“不行，就现在还。”
左宴耍无赖：“要钱没有，要不，你把这药抵债吧？这药可挺贵的。”
唐诗百问他：“真有你说的那么神？”
“神不神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唐诗百视线落在左宴脸上，半天都不带眨眼的。
左宴愣是给她看得心虚，问：“你这么看我干吗？”
唐诗百笑了笑，道：“看你不行啊？你妈把你生下来不就是让人看的？”
“哎，唐诗百，我妈可没招你惹你吧？不待吐脏字的。”
“哦，我就是纳闷，你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宝贝儿，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来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左宴最爱你了。”
唐诗百推开他，道：“滚蛋吧，找你的宝贝儿去，以后不还钱，你特么别再找我。”
…………………………
孙一涵给唐诗百打电话，约她出来喝咖啡。
唐诗百撂了电话，有一种隔世的疏离感。
才离开学校半年，她感觉已经过了好几年那么久。
要不是她还想着复读，只怕这会儿她都快记不得上学时是什么情形了。
唐诗百下了课便赶到了咖啡厅。
孙一涵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身前桌上摆着咖啡，还冒着热汽，她却一口都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