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念晞又是全场唯一一个跳古典舞的参赛选手，念晞跳的是改编版的五局《孔子》选段——玉人舞。
音乐一响起，念晞便不是平日的念晞了，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似古籍里走出来的人物，像梦中仙子走出一般。念晞随着音乐袖舞连连，步履翩跹，时而紧促，袖似玄剑出鞘，时而舒缓，袖似轻雾流连。
音乐闭，十几秒后才传来掌声，同学们看呆了。
念晞下台之后的舞蹈，被衬托得平淡枯索。
念晞以碾压第二名的成绩毫无悬念地胜出。
下周一的大课间，舞蹈组的前三名皆被学生会文艺部部长叫去谈话，不过，今年与去年不同，念晞初二学姐了，与部长同级，部长与念晞她们谈话到底不同，不想对新生一般高高在上，语气温和不少。
部长首先开口：“你们呢，跳得都很好，本来，我们初二舞蹈组要求出一个节目，一般前三名就一起跳了，但是，你们三个，还不是一个舞种，特别是顾念晞，除了你，别人都是爵士。我们文艺部经过讨论，还是念晞你先别去了，你去的话，不好磨合。”
念晞心中虽有委屈，但又开口说道：“没事，她们跳的舞，我也能跟上，可以一起跳。”
部长又说道：“我们都知道你跳得好，可是，各个年级的节目，每年都在暗自较量，初一和初三都是班花领舞，我们这——”
部长突然停下不说。第二名和第三名暗笑。
念晞抬头一看，第二名第三名好像都是各自班的班花，长得是美，但都是一种类型的美，倒是很符合当下“脸小眼大即美女”的审美观。
念晞反应过来文艺部部长这是在说自己丑时，倒也不是十分生气，不过还是想逗逗她们。
念晞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满脸无辜地说道：“嗯？什么？你话倒是说清楚呀？这什么意思？”
三人皆是露出一副看白痴的样子，部长继续说道：“你看，别人都是班花，我们这也不能差了呀？”
念晞立马说道：“是呀是呀，我们三个一定要好好跳，不能被她们比下去了。”
部长无语，大有对牛弹琴之感。
念晞又说道：“部长你放心吧，这次表演身为主舞一定把她们两位带得好好的，出色地完成节目！”
部长还没失去耐心，倒是得第二名姑娘急了：“你这怎么听不明白？我们是说，‘上台表演得长得好看，你这，不行。’”
念晞终于等来这句话了，立马变脸道：“凭什么舞种不一样要让第一名淘汰，第二名第三名上？”
这次是得第三名的姑娘慢慢悠悠地飘出几个尖酸刻薄的字：“你长得难看呗。”
去年，江童面对这场面是哭着走了，念晞不一样，像是攒了半年了马力的小马达，直接就怼道：“早说了看脸不就省事了，还搞什么形式主义，比什么呀？”
部长尴尬中，部长还记得去年她还是干事的时候，这姑娘横扫文艺部的场面，一直对念晞客客气气的。
部长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呀，这不是、这不是得考虑大众审美嘛。”
顾念晞说：“审美本来就主观，中国歌剧舞剧院选首席都没你这要求，谁给你的权利改变行业规则？”
部长继续说：“你们一起跳也行，你跟着她们学学新舞种应该也可以。”
念晞怼道：“不行，凭什么我改？她们怎么就不能改，让第一改，第二第三倒是挺舒服呀！这没道理。”
部长说道：“这不是你这古典舞对基本功要求太高了，别人一时跟不上也是正常的。”
念晞依旧不让步：“没有能力就不要上台了。”
部长开始说道：“我是部长，怎么跳我说了算。”
念晞悠悠说道：“部长也不能不讲道理，你指导老师是谁？你脑子不清楚只能让指导老师帮你理理了。”
念晞随后抬起手腕，露出手表向他们轻摇几下，说：“我这手表能录音，你们刚刚说的，‘长得好看不好看’之类的话我已经录下来了。还有，没有能力就不要乱跳，别到时候水袖都缠到一起影响整体表演。”
念晞转头便走，并回头说到：“等着你们的名单哦。”
念晞一出门，被在门口的温天泽吓到。
温天泽说道：“你走得太早，作业本还没发下来，我来给你送。”
念晞点点头。
二人一起走出后，温天泽问：“你这手表挺好的呀，还能录音。”
念晞凑近温天泽的耳边悄悄地说：“不能呀，骗她们的。哈哈哈哈哈——”
温天泽恍然大悟，笑着说道：“顾念晞，你、你——”
两人分别后，念晞像往常一样去找林立。
可林立今天走的早，正好在不远处等念晞，刚刚他们说悄悄话在林立眼中便变成了耳鬓厮磨。
林立想着，上次是被吓到了，这次怎么还这么暧昧。这孩子该不会是有早恋倾向吧？
不行不行，长兄若父，长兄若父呀，这我得管管呀。
念晞见到林立像往常一般。
林立却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两人依旧如往常般向校外走着。
林立想问念晞，想知道念晞和温天泽的关系，却又不知如何开口，难不成要直接问，你喜不喜欢温天泽？或者说，你和温天泽举止太过亲密？
林立直到回家也没开得了口去问念晞。
生活果真不易，兄长果真不易，性教育之难难于上青天啊！
林立在床上一直在思酌这件事，转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十四章
不知是何时，林立和念晞像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
林立试探地说道：“念晞呀，你觉得温天泽这个人怎么样呀？”
念晞随口说道：“还行吧。”
林立又说道：“还行吧，是什么意思？”
念晞说：“还行吧就是还行吧呀。”
林立又问道：“这个还行是怎么个意思呀？”
念晞说道：“还行就是还行呀，就是还行吧的意思呀。”
林立还没继续问，念晞就问道：“林立哥哥你问他干什么呀？”
林立一本正经地说道：“没什么呀。”
念晞不信，问道：“真的没事。”
林立说道：“没事没事呀。”
两人继续向前走。
过了一会儿，林立又问：“那个，念晞呀，你喜欢跟温天泽坐同桌吗？”
念晞随口说道：“还行吧。”
林立接近崩溃中，怎么又是“还行吧”，继续问道：“具体说说呗。”
念晞走着说道：“哥，你今天好烦呀，怎么总提他。”
林立回道：“那个，他不是在篮球队吗？我在想，以后换届要不要让他当队长。”
念晞随口说：“他呀，算了吧，他要是当了队长，篮球队要是和其他组织有个什么矛盾，他能带着全体队员打群架去。不适合不适合。”
温天泽突然从后面走到二人旁边，不高兴地样子，说道：“我们作业本拿反了，我来找你换。”
林立尴尬中，不知温天泽听了多少。
念晞只是心虚说他不适合当队长，格外谄媚：“拿错了呀，没事没事，这就能换过来了。哎呀，同桌，你今天可是英姿飒爽呀，比那韩国小鲜肉好看多了，这一路上又有不少小女生……”
念晞，还没说完，温天泽说道：“好了，作业本换完了，我走了。”
念晞转头向林立抱怨道：“你看这脾气，这可不就是还行嘛，还行都评价高了。”
念晞又说道：“不过，你也是的，没事提他干嘛呀。”
林立终于忍不住了，循序渐进，因势利导太难了，还是直接说吧：“念晞，你喜不喜欢温天泽？”
念晞懵了，缓了一会儿说：“林立，你想什么呢？”
念晞看着林立满脸狐疑，立刻说道：“你别看他刚刚那个样子，平时可都是我哄他，要不是妹妹我成熟，还能勉强持这同桌的情分，要不然，他早就孤家寡人了。”
林立听着这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感觉这孩子对感情还没开窍，刚刚那问题着实是为难她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林立又慢慢引导道：“念晞呀，你想想，你是个女孩，温天泽是个男孩，你们两个是不是、是不是——”
温天泽又突然回来了，并说道：“是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