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林十(48)

打扫卫生这活挺麻烦的,十一的家务水平不太很行,扫扫地擦擦桌子还可以,可是要大扫除,还是欠点实力。

不得已,她只好暂时忘了秦淮舒的事,手脚并用专心爬上阳台的窗台,忙着擦玻璃。

这窗台可有够脏的,不爬上来看看,竟不知道窗户外面这块地还可以积这么多灰。

这房子在二楼,不算高,上面落的,下面起的,样样都沾的到,把她头疼坏了。

她认认真真从头擦起,仿佛在对待自己的房子一样,果然带着回忆的东西是不一样,还真的有点舍不得呢。

擦了一会,她有点累,想用手撑着身体,稍微休息一会儿。

手刚往身体后面一撑,却摁到一个什么东西,尖锐的疼痛直钻手心,差点给她疼的滚下窗台。

“妈的?什么玩意?”十一被这疼痛吓了一大跳,连忙把住窗框,稳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

定下心神,回头一看,看见一个小小的黑色东西黏在窗角下,已被十一一掌压变形了。

十一就那样挂在窗台上,看着那堆破碎变形的东西,心下一沉。

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如果不是破天荒想打扫一下窗台外面,是无论如何也很难发现的。

她咽了口唾沫,小心收起那个东西,又爬进阳台。

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十一迅速披上外套,冲出家门,路上给程戈打过电话,说是要他抓紧出来一趟,就去西蒙餐厅,一刻也不能耽误。

十一一头扎进西蒙的时候,程戈有点错愕,很久没见她这么着急了,衣服都没穿好,头发也乱糟糟的,就这么闯了进来。

她看见程戈坐在窗户边的位置上,便三两步跑过去,还没有坐下,就把那样东西扔到了桌子上。

程戈看着那样破破烂烂的东西砸在桌子上,问:“这是什么?你干嘛这么着急?”

十一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说:“先别问我别的,你看看这是什么,以前见过没有。”

程戈挠挠头,无奈的说:“……这都快碎成渣了,我就是见过它,这也认不出来啊。”

十一回:“那你拿回去研究研究,我向来不太了解电子产品,你研究好了跟我说,一定要快。”

程戈疑惑道:“就这事?你急急匆匆跑来就是为了这事?不是……你从哪弄来的破玩意啊?”

十一终于坐稳了,咕咚咕咚喝了一整杯水,有点虚脱的说:“先别管从哪弄来的,我只能说它很重要……至关重要。”

程戈听完,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把东西敛了起来,才慢慢说:“没事,我这就拿去看看,局里周末有人,你……”

程戈的你字还没说完,十一就看见了窗户外面的人。

算一算已经有几个月没见了吧,自从郑义事发之后那次见面,就快四个月了。

十一摆了摆手制止程戈说话,抬下颚示意他往窗外看,说:“瞧瞧那是谁。”

程戈顺意看去,与秦淮舒八分相似的人影在对面,连想都不用想那是谁。

十一又说:“今天可真是巧……随随便便出了门,就能碰见他啊。”

程戈点头道:“是巧,想不到头一次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

“走,我们去见他。”十一说罢站起来,毫不犹豫的就走了出去,还顺手拿了餐桌上的一杯水。

秦淮秋西蒙外面与一个人在说话,并没看见十一和程戈走出来。

十一很镇定,拿着水杯走过去,一杯凉水全部浇在了秦淮秋头上。

秋末的风很冷,这杯凉水足以让秦淮秋打一个十足的激灵,也足以让他瞬间到达愤怒顶端。

他果然脸色阴冷的回过头,看见已经站到身边的十一,表情又黑了几分,咬牙切齿道:“你这个蠢货,又发什么疯。”

有水珠顺着秦淮秋的头发滴下来,与秦淮舒离开那天很像,眼角微红。十一知道秦淮秋是因为愤怒,却不知道秦淮舒是为了什么。

十一笑了,回敬:“这个问题,明明应该是我要问你的。小秋,所以这次,你又在发什么疯?”

第八十七章

两人之间□□味一次比一次浓,见面就是剑拔弩张。

眼下十一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根本不必问为什么,只管和他斗就行,秦淮秋不会停下,她也不会停下。

秦淮秋也没有擦一擦头发上的水,只是歪起嘴角,说:“记得上一次我们见面,你说了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你说,我这个人的存在很没用,不知道现在,你是不是还这样认为呢?”

十一每次对上他,都不得不生气,不得不愤怒,于是说:“是,我当然还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和庄二去酒店的人是你,对吧?把照片给媒体的人,也是你。”

秦淮秋听了十一的话,笑的更厉害了,点头道:“是啊,是我,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舒哥的心思,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明白吗?宋南闯不过就是幌子而已,他和他爸一样,我压根儿没信过。不过淮景,你没发现吗,舒哥根本就没否认他和庄二的事,你能猜到为什么吗?”

舒哥的心思,你我还能不明白吗。

这句话对于十一来说,就像个晴天霹雳一样,真是惊到她了。

秦淮秋,真的就像南闯说的一样,他观察能力非同一般,厉害的让十一害怕。

十一镇定了一下,不论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表面上她是不能承认的,于是说:“我哥为什么不否认,我是不知道。但是小秋你也明白吧,他做的事都是维护秦家的,我信他。至于你说他的心思,我倒是想问问,兄妹的心思关我和南闯什么事,你会不会电视剧看多了,看坏脑子了吧?”

秦淮秋也不生气,摊手说:“这都多少年了,你还这么喜欢当鸵鸟,脑袋往土里一扎,就当什么事儿都不知道。我说的话什么意思你一清二楚,不乐意承认也没关系,我们走着瞧就行。”

秦淮秋说完这句话,就带着他朋友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十一和程戈在原地。

程戈缓缓说:“十一,你们东窗事发了,是吧?”

十一没否认,直接说:“应该是。而且你看到他刚才的样子了吗,胸有成竹,洋洋得意,太让人讨厌了!我跟你说,我哥最近这样,八成跟他有关系。”

程戈挠了挠头,表情有点郁闷,问:“那怎么办?咱们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十一看向他,说:“查,不知道就查。你一会儿去查我刚才给你的东西是干什么用的,我明天上班以后去秦氏查点东西。明晚叫上阿喜他们,咱们去天府见面,我有事要说。”

程戈点了点头,说:“那我现在就去,你先回。别慌,咱们一块解决。”

十一转身要走,却又回头道:“我不慌。我就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镇定过,你放心。在这就输了的话,我就办不了秦淮秋了。”

十一回了房子里,检查好打包的东西,叫了秦氏的搬家部门都给她运回自己家了。

回去以后,大概也不会碰上秦淮舒吧,他最近肯定很忙,忙着应付秦淮秋。

不过十一算错了,从前电视剧里总说,老天就爱跟人开玩笑,玩笑在别人眼里是笑话,轮到自己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回到家看见熟悉的家具和走廊,难免就想起了秦淮舒在这里时的一点一滴。

那个小小的身影一晃变得高大修长,就在十一能看见的地方飘飘荡荡。

她苦笑了一下,就算是换一个地方,脑子里头也还是他。

按照惯例,她回家之后都会先去她哥哥的房间看一眼,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当她推开门得时候,以为又是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却坐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米白色的毛衫,浅灰色的裤子,微长的头发,侧脸看着一本书,手里拿着黑色的钢笔书写。

动作和几年前一模一样,让十一愣在原地。

她说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眼眶很热,心里也很酸。

如果手里有道题不会,就可以立马扑上去缠着他给自己讲一讲吧。

可是他们都长大了,没有题可以做,没有学要上,没有难熬的试要考,所以没有什么理所应当的事情可以继续缠着他了。

憋了一肚子话,却没法说,她认识到了众生皆苦的意义,谁都苦,却没人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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