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热(57)

作者:霓虹飞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那怎么学的啊?”大课间,前后的人围住她,就连台上的专业课老师也放下了书在认真听。

“我爸给我买了教材,没钱请老师,他就自己先学,再教我。”祈热会自学乐理知识再教祈凉,学的就是祈畔。

祈畔带她入了门,等她能自学,他学的那些基础也就全丢了,这一点祈热同样学到了精髓,教完祈凉乐理知识,她自己的脑袋也清空了。

“我爸教得还算标准,所以后来没有花太多时间在纠正发音上,还是要多听吧。”祈热不怯场,但一双双眼睛都放她身上,她多少觉得有点负担。

末了,又有人跟她确认一遍,“那部启蒙你的电影是叫《法外之徒》?”

祈热点头。

后来,所有老师也都知道,新入学的学生里,有个自学成才的学生。

先前给班上学生取法语名字的老师,因为祈热坚持不用他取的法语名字,对她心存芥蒂,以为这个第一名有些自负,听说了后再来上课,第一时间喊她起来回答问题,他用法语问,祈热用法语回答。考完,也就心服口服了。

这位老师姓花,四十不到,祈热后来才知道,这位才是真正地自恃清高,自有一番才华,但看不惯学校的体系,上课方式有些剑走偏锋,又不屈服于形式,刻意地与学校作对,死活不写用来给申请材料加分的论文,所以,几度申请副教授职称皆以失败收尾。

也是后来,花自酌从祈热嘴里知道,她不用他取的法语名字,纯粹是因为觉得太难听。师生二人自是又唇枪舌战了一番。

九月下旬的时候,祈热被校邮政局一个电话喊去,领来了一份快递。她费力把东西搬回宿舍,寄件人准时来了电话。

祈热接通了抢先问:“你寄的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重?”

“寄错了。”那边说得轻飘飘。

祈热没听出任何愧疚感,肩膀一塌,人往箱子上坐,“要寄去哪?”

“寄给家里的。”

祈热起身,单手又推了推,“这么重,我还得背回去啊?”

“还有两箱,这两天会到,”不等她抱怨,他先出主意,“放在邮局,我回去了去你学校取。”

他话中带笑,祈热听懂不说,转而问:“国庆你跟Biu一起回来吗?”

“我先回去。”他简单回答,省去了细节。

梁碧梧确实联系过他,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去,但最后两天课少,他干脆请了假,把机票往前买了两天。

“那你记得喊小矮子跟祈凉一起来,你寄的,我可不搬啊。”

陆时樾应一声“好”,张口还要说什么,祈热说自己赶着去上课,不等他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急没嘴上说的那么急,上英语课倒是真的。

不少人都有体验,自从学了法语,学英语时下意识会用法语的发音去念单词。祈热倒觉得还好,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夸张。另一些时候又被大家带偏了,英语老师若要问一句“Are you ready”,她也要跟大家一起故意地用法语回:“Oui!”

她上英语课比上法语课还认真,边记边消化,积极踊跃地提问跟回应,班上人总拿这当好笑的事情谈论。

一个星期后,坐她旁边来蹭课的陆时樾也发现了,看她真挚的半边脸,没来由觉得有些好笑。

陆时樾跟祈热是踩着点进来的,祈热知道他要来学校,一早起了压榨的心思,谁知他自发地带了她爱喝的奶茶跟零食来,她便喝着奶茶带他在学校溜达了一圈。

到了教室,虽然打了上课铃,这么一号存在感强烈的帅哥坐那儿,教室里的学生都没法忽视,离得近地八卦,“祈热!男朋友?”

祈热挽住陆时樾胳膊,一脸笑,“帅吧?”

前面几个人一齐竖起大拇指,其中一个看向陆时樾,开玩笑道:“帅哥我跟你讲,祈热就是一拈花惹草的体质,你得看住她。”

“说什么呢?”祈热挥着手让人转回去听课。

几人确实转了回去,过会儿,中间那个侧回头,“开玩笑开玩笑,追她的都被她拒绝了,我们都喊她‘铁娘子’。”

祈热这回直接把书往女生头上拍,女生笑着回了头。

讲台上是花自酌,往这边警告性地看一眼,几人顿时都消了声,认真听起了课。

几年前,时任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的江-泽-民跟法国总统希拉克共同决定:2003年10月到2004年七月,“中国文化年”在法国举办,下一年则在中国举办“法国文化年”。

作为法语系的学生,当老师的自然要提醒学生关注新闻,顺便地让大家就这一事件试着写一篇小论文,课上一时哀鸿遍野。

下课铃响之前,花自酌又给大家透露消息:学校最近在跟法国的学校谈合作,有望实现两校学生交换进行学习交流。

“一般是大三的时候去交换一年,你们大一,机会难得,都好好做准备。”话说到这个份上,说明合作几乎板上钉钉。

花自酌在班上扫一圈,特意在祈热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祈热埋着头,拿了笔在书上胡乱画几笔,似是没听见。

下了课,她默默收拾东西,等背了包要往外走,外边的陆时樾坐着没动。

“打算出国么?”

祈热扯了扯书包带,看似没什么兴趣,“再说吧,还早呢。”

陆时樾站了起来,“我学的专业,欧洲那边也有交换的项目。”

祈热轻轻把他往外推,“你学计算机,出国学习挺好的。”

陆时樾被她一路推到教室外,看不见她脸,也知道她在逃避问题。她学语言,能去母语国家自然更好,之前她也提过要去巴黎。

“我们食堂有点难吃,还是带你去外边吃。”祈热打断他的思绪,带着他往校外走。

校广播在放一首韩文歌,开头是“Just one 10 minute”,祈热会有印象,是因为中秋晚会的时候,被这首音乐震醒,台上跳舞的学生穿露脐装跟超短裤,据说台下坐第一排的领导第一时间都别开了脸。

祈热把这事儿拿出来跟陆时樾说,比起大胆的穿着,陆时樾更好奇她怎么会在乌泱泱一片人的礼堂中睡过去。

“前一晚去找大脚,跟她聊到半夜才睡,第二天困得半死。”话里说困,她当真又打了个哈欠。

陆时樾想起国庆的计划,“她国庆有没有假?”

“财务那份工有,但是得兼职,比平常还忙,我本来约了她,也没办法了,干嘛?要请我们吃大餐?”不出三句,又开起玩笑。

陆时樾两三句话一解释,祈热来了兴趣,反应在他预料之中,“去啊!必须去!”

要去的,是因非典推迟举办的第四届迷笛音乐节,一起去的,还有两个小学生。

连续三日,四十多支乐队全部义务演出,迷笛校园里每天都有几千名观众进出,纵然是听惯了聒噪摇滚乐的祈热,也觉得有些吃不消,几个人站音响边,耳膜都要震破。

祈热在乐队交换的间隙揉着耳朵,低头见着一头毛,手掌按上去,“你能喜欢这么闹腾的歌?”

陆时迦往下蹲,试图摆脱她的“魔爪”,旁边祈凉顺势拉着他往后退,台上乐队在调试乐器,声音有些大,祈凉便朝他姐吼:“他天天听这些歌!”

祈热扬眉,冲台上点了点,“现在台上的乐队叫什么,知道么?”

陆时迦早认出来了,“痛苦的信仰。”

“知道得还不少……”祈热低声嘀咕。

她闲得无聊,于是每换一支乐队便问陆时迦,陆时迦认识七/八成,什么二手玫瑰、脑浊、谢天笑,回答得认真,听得也认真,认真得一丝不动。

出来时,祈热便教育他,“来听现场,就得蹦起来,你这么听有什么劲呀?”

陆时迦心里想着,他人没有蹦,心蹦了,嘴上只回答:“我在认真听。”

“磁带里早听过了,现场不蹦等到一个人的时候蹦?”

陆时迦又不说话了,反正怎么也说不赢她。

祈热便开始教育祈凉,祈凉的态度与陆时迦别无二致,她只好转向陆时樾,陆时樾仔细听她分析,任由她说什么,他也同一副表情,最后是祈热自己投了降,觉得没趣,闭嘴不说了。

国庆节后,李妲姣调休,祈热正好没课,背上睡衣就往她住处去了。

李妲姣住很小的隔间,只容得下一张床,书跟衣服杂乱堆在床上,她人蜷在里面补眠,人床一体,快要分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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