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随牵着她的手,“方才和你娘闹脾气了?”
孟长宁瞧他一眼摇摇头,母亲反应如此过激,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谢锦随说,便只好先压着不说。
“谢锦随。”
“嗯?”
“你之前为何会出手……”孟长宁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之前明明说过他不说自己就不问的,可是……
谢锦随停下了脚步,沉默了一瞬,也没有生气,也没有动怒,然后又牵着她往前走,“想问就直接问吧,看你憋着也怪难受的。”
孟长宁心里一噎,比起谢锦随的坦坦荡荡,自己倒像是小人之心了,可是她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
孟长宁豁出去了,“之前对上我与顾平生交手的时候,明明当时连我都打不过,你为何会出手?还如此有把握能赢他?”
谢锦随瞧了瞧冬日的明月洒落在积雪上的光线,不算明亮却也清晰,“没有把握,不过是逞强。”他摸摸孟长宁的脑袋,“见不得你受欺负,平日里都是你欺负我,若是你被别人欺负了,那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孟长宁浅笑,“那你既然轻功那么好,为何不继续学下去呢?”
谢锦随皱了一下眉,脚踩积雪的声音响在孟长宁的心里,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还是不对。
可是如果不把事情问清楚她会一直记着这件事,她想知道母亲为何突然对谢锦随的事情如此反常,更想知道谢锦随自己是不是也知道一些隐情。
就在孟长宁要开口说算了,就当是她开玩笑的时候,谢锦随突然开口了,“因为我还没学到后面父亲就去世了。”
孟长宁心神一滞,是了,当初谢锦随说过他的轻功是老侯爷所教。
“不过他也没打算教我其他的。”
谢锦随的声音里有一丝听不出的忧伤,孟长宁的心里开始出现丝丝的抽痛之感。
“为什么?”
谢锦随苦笑一声,“他说我性格霸道蛮横,若是学了一身好武艺必定会是欺男霸女的恶徒,学会了轻功能保命就够了。”
明明是玩笑轻松的语气说出来的,可是孟长宁的心却疼得慌。说起来,她一开始是抱着报恩的心态与谢锦随相处的,可是这些日子下来,她也确实不曾见过谢锦随真的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喜欢去赌场,可是真的不被允许之后也就不去了。他喜欢嘴硬,可是每每到了最后还是会心不甘情不愿地嘟着嘴把事情做了。他喜欢惹事,可是自己惹出来的事情也总是自己承担。
他还喜欢护着自己身边的人,明明自己也没多少能耐。孟长宁想这一点他们还是挺像的。
见孟长宁一脸心疼的样子,谢锦随捏捏她的脸,笑道:“都过去了,更何况我爹也没说错,我现在可不就是这么一个人……”
“谢锦随……”
“别难过,不是有你教我吗?”
纷纷扬扬的大雪又开始漫漫洒落,落在孟长宁的头顶、肩膀,谢锦随轻轻拨去雪花,“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八点就睡了,睡一觉之后果然好多了。
我又回来了。
这一次事件告诉我有存稿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不能再裸更了……
哭泣——
第33章 五一快乐
年节热热闹闹地过了几天, 孟长宁还陪着婆母和谢锦随去了宫里一趟, 倒也是和和气气地从宫里出来。
正月初七,商铺旅店都开始慢慢开门了。
踩在年节的尾巴上,顾未生带着自己的小跟班又来了。
“孟长宁,我最近怎么发现你比我还懒呢?”顾未生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悠闲地躺在太师椅上的孟长宁。
孟长宁连个眼神都不给她,“你还喝着我家的茶呢, 就开始挤兑我, 也不怕我把你给赶出去。”
“切——”
孟长宁不想搭理她,她还琢磨着那日孟母的反应, 她怎么都没想明白为何母亲会这般过激, 明明看起来母亲也不是不喜欢谢锦随啊。
想不通啊想不通, 孟长宁觉得自己都快烦死了,总觉得母亲还有什么大事瞒着自己, 可是她不说就算孟长宁去问也问不出什么来,这一点上,她们母女果真是亲生的。
顾未生突然又神秘兮兮道:“你猜我在那狗皇帝的折子上看见什么了?”
孟长宁翻白眼, “陛下的折子是你能看的吗?你这天天的到底是去送药的还是去看折子的?”
顾未生不以为意, “他那些个折子我也不过就是顺手翻一翻, 他又瞧不出来。”
“是嘛?”孟长宁表示很怀疑, 到底是顺手还是故意的,这就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顾未生不耐烦地摆摆手,“谁叫他那宫里太无聊,我没事儿总得找些活儿干吧, 每回来你这儿你又嫌我来得太频繁,在宫里我又不能制毒,回承平王府那老头又没完没了,我看看他那些批阅完送去烧了的折子还不行么。”
孟长宁摇头,哎,这就是小狐狸被关进了笼子里的痛苦。不过如今顾未生身后有承平王府,她自己做事也小心,应该惹不出什么大事来,孟长宁也就说两句随她去了,毕竟她比孟长宁可更深谙宫闱之道。
“你就不好奇是什么事吗?”
孟长宁配合她问道:“是什么?”
“陛下要把春猎提前。”顾未生说得一脸激动。
孟长宁蹙眉,“为何?”
往年春猎都是在三月,结合着祭祀一起举行,皇室宗亲、世家子弟都会参与,今年为何匆忙提前?
顾未生扬眉一笑,戏谑道:“还能为何,自然是为了要面子呗。”
她摸着自己精致的小脸蛋,娇俏道:“大庆被大夏压着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打了一场胜仗,民心大振。如今大夏凌王和大周二皇子亲自前来,如何能不叫他们瞧瞧我大庆的国力强盛?”
孟长宁闻言,长叹一口气,“春猎为搜,本是为了知晓野兽数量,一定程度上猎捕未怀胎的兽物,现下提前只怕是要坏了原本的寓意。”
顾未生就没这么多考虑了,“想来宫里又有一阵子热闹了。我瞧着如今放入骊山猎场的野兽也捕得差不多了,过些日子。”顾未生有些兴奋地数着手指头,“最迟不过二月初应该就会进行春猎了。”
孟长宁点点头,“皇家做事向来是快的。更何况,三月份姬北城也夜晞也该启程回去了。”
顾未生好奇地探究着孟长宁的表情,“你就不想去看看?”
“到时候必然会有圣旨到侯府。”孟长宁闭上眼,有些困倦。
近来格外的没精神,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在她身上可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果不其然,二月开初宫里就来了圣旨。
孟长宁和谢锦随瞧着那黄灿灿的圣旨,两人大眼瞪着小眼,孟长宁先开口,“你之前参加过吗?”
谢锦随点点头。
“觉得如何?有何忌讳?需要准备什么?”孟长宁一连串的问题甩出来。
谢锦随抿了抿唇,然后认真地看着孟长宁的眼睛,道:“我之前都是和李九季林他们一起去的,除了在开猎仪式上和大家在一起站了一会儿,之后都是各自逍遥,他们围他们的猎,我组我的牌局,陛下也不管我。”
孟长宁瞧着他,叹口气,果真是一个优秀的纨绔,旁人都指着能在春猎大会上大出风头一把,他跑去拉着兄弟组牌局?嗯,丝毫没有辱没了他晋州第一纨绔的身份和名号。
“看来是指望不上你了。”她拿起那圣旨,有些发愁,“那你今年也准备如此?”
谢锦随也蹙眉,想起那夜姬北城鄙夷的目光,“今年怕是非得参加不可了。”
“准备参加?”孟长宁这下放心了,有谢锦随参赛,那她便可以心安理得地在一旁咸鱼了,她可不想上场,更不想再碰弓箭。
谢锦随点头,挑眉笑道:“听闻每年的头彩都不一样,说不定今年我能给你赚个头彩回来。”
孟长宁也笑了,他近日身手确实是突飞猛进,孟长宁都有些吃不消了,多数的时候都可以和她打个平手不成问题。不过她还是提醒道:“可你骑射未必有别人强?”
“做梦总是可以的吧?”谢锦随抱臂邪笑,“万一老天眷顾呢?骑装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趁着还有几天的时间我去射箭场练练。”
孟长宁见他意气风发的模样,也不再打击他的自信心。他近来本就进步飞快,出去实战演练一下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