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现在董成程还没反应过来田雨犯病了,那就是他大脑当机了,他拍了拍脑袋,今天的患者就田雨他们科的,而且还是他们组里的,田雨是主治医师。这人每次遇到事儿的时候,舌头就要承担起不属于这个年龄的重担来。现在他脑袋里有一半的声音都来自于田雨,他迅速挂断电话,保命要紧。
张新宇买完东西放在田雨的怀里,上车之前他对自己三令五申,不许和田雨搭话。
田雨倒嚼似的把刚才对董成程说的话再次复述一遍,神奇的是竟然一字不差。终于把这佛送到家,张新宇二话没说踩了油门掉头就走。
大门外骂骂咧咧的田雨看着自己的车被开走,老父亲早就系着围裙站在门口等人。看到自己儿子怀里的普五跑了过去。
“儿子,长大了。”田中峰十分欣慰,平时让这孩子带两瓣儿蒜回来都费劲,今天竟然破天荒的买酒了,看来医院发生的事情对他影响挺大,这一看便是就酒说心里话的架势。
田雨今天遇到的这个事情让他有点崩溃,话痨现了本体,老爹不明真相,反正最后爷俩倒在饭桌上一觉睡到天亮,菜一口没动。
这边张新宇也没回家,反正田雨给了他一个现成的借口,他掉头往盛一怀家里走。小区门口的保安认识张新宇直接放行,还告诉他盛院长刚回去。他停好车,肩膀就背人打了一下。
“吓死我了,大梁。”张新宇心有余悸,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田雨人呢?没事吧?”梁成问。
张新宇摇头。
梁成有点不相信,“不能,吧?”
“是一言难尽,叨逼叨,我脑海里到处是他的声音,烦死我了。”
俩人跟着一姑娘上了十五层,又往下走了一层。
折腾一圈天已经大黑,走廊里的声控随着他俩关门也亮了起来,盛一怀家门口被人放了一堆的花圈,还有很多白菊花,门口两侧的白墙上用红色的油漆写满了胡言秽语。
“我艹他妈的!这帮逼还他妈是人吗!”张新宇一脚踢开门口的花圈,散落一地的菊花瓣里还带了几条活生生的虫子。
梁成伸手扯下花圈上的挽联,丢在地上,把几个试图逃跑的虫子踩死。
“嘘,小声点,把东西先收拾了。”
梁成下楼买了一沓大垃圾袋和油漆,收拾完俩人没再上去。
张新宇踢了踢垃圾桶,甩上车门,“这都叫什么事啊。”气得不轻。
“钱没拿到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今天咱俩在这等着,肯定还会再来。”
梁成给家里的小朋友发了条信息,让他关好门窗,谎称自己今天值班。要是告诉小孩事实,指不定闹出多大事来,那祖宗可没什么顾忌。
正如他们所说,凌晨三点,有四五个人鬼鬼祟祟拿着东西进了单元门,张新宇和梁成跟在他们后面,看电梯停在了十四层,准备得够全的,卡都有。
梁成从钥匙包里拿出门禁卡刷了一下按了十四层。
“你有你刚才不拿?!”张新宇问完才反应过来为啥自己没有。
“所以这就是我为啥不愿意拿出来。”梁成指了指电梯里张新宇一脸失衡失宠的样子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呀~~~
第12章
作者有话要说:我用第三方重新排版一遍网页格式,这回看起来可能好点。空隙要是还是小,明天我就再调调。有啥不足的地方说啊,别憋着。
电梯叮得一声,门前鬼鬼祟祟的几人齐齐转过头来,梁成才确定是四个人,之前那个应该是住户。
“看个JB,艹。”为首的男人正是罗成,罗老汉的儿子。
卸下羊皮,獠牙毕露。
梁成绑好手上的绷带,活动活动手指,越是这种人畜无害的样儿越能狠下心来。“不就是看JB呢么。”
用最温文尔雅的调调说出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流氓话。
张新宇愣了,挖了挖耳朵,差点站到敌方阵营让梁成再说一遍。
这就是没打算哔哔直接要动手的意思。
罗成冲到梁成面前,挥拳直逼梁成鼻尖。只见梁成左手捏住罗成的肘缝向下猛拉,右手向上提起罗成的小臂,罗成被秒了。
身后的三人摔掉手里的白菊花,齐齐朝梁成的肩膀踹过来,梁成一个扫腿,三个人齐齐趴在地上,和刚才的手法如出一辙。
这是什么怪力啊,张新宇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现场观众,还是一个看了台单方面碾压斗技还没喝彩的观众。
小学生打架输了的口头禅你等着放在成人的世界里就是还有后招。
盛一怀做了一晚上的梦,他梦见田雨站他床头叨逼叨,叨逼叨也就算了,还哭了他一被单的鼻涕,成功地把他恶心醒了。从卫生间出来,总觉得门外有人看他,他弯腰从鞋柜的抽屉里握出甩棍,猛地推开房门,走廊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他鼻尖动了动,油漆味和花味。他靠在墙上屏住呼吸,伸手轻轻握住楼梯的门把手,再次吸口气,拉开门往里面看了看,依旧寂静无声,除了震起来的一团团尘埃别无其他。
楼上的两个人听见两次震门声才敢从楼梯口走出去,按了电梯。
“太吓人了,差点就被看到。”张新宇拍了拍胸口。
梁成看了他一眼,说道:“看到咱俩倒无所谓。”
“那你薅我脖领子躲个屁啊。”张新宇看了看满满的垃圾桶,把手上的东西丢在一边,打开车门按了几下消毒液搓搓手。
拆开手上的绷带,梁成活动活动关节,“田雨现在的功力都能影响到你智商了,可喜可贺。”说完催着张新宇开车,俩人直奔医院,上了一个超早的班,给董成程感动够呛,够哥们。
昨天上头的一个吻,让秦梓枭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盛一怀好。
“打个啵儿怎么还给你打回原形了呢,过来吃早饭。”盛一怀坐在桌前。
“起这么早?你做的?”秦梓枭抻了抻懒腰,小腹肌一看就是长期健身的成果。
盛一怀拿叉子叮的一声敲了敲豆浆杯子,“我只是早餐的搬运工,楼下张大爷早餐铺买的。不知道你喜欢吃啥,随便买的。”盛一怀咬了一口油条含糊着说道。
秦梓枭看了看桌上,刚出锅还冒着热气宛若刚锻造好的金条似的油条,只加一小茶匙的卤酸味冲鼻的豆腐脑,还有,这什么造型?他姥姥上供就五个一摞这种摆法的包子,馅儿身份不明。他弄了一碟醋,伸手夹过一个包子,茴香猪肉的,他硬噎了一口下去,“你这是在报复我昨天捷足先登的吻吗?”
桌子上哪有一样他爱吃的,这分明是盛一怀的最爱!茴香肉的包子他在高三的时候都吃吐了。还是和盛一怀打赌的战利品,再爱吃,一样东西连着吃一个月也会腻歪。
哪壶不开提哪壶,十分没有眼力见儿,说的就是现在的秦梓枭。
还没等盛一怀回答秦梓枭,楼下就传来哭丧的声音,看来今天真的不是什么良辰吉日。
“我记得这边发丧不都是天蒙蒙亮么,这都大亮了还有发的?”秦梓枭把眼前的豆腐端到盛一怀的面前,把豆浆和扯了半根的油条拿了过来。
“耳朵还挺好用,我怎么没听见。”盛一怀叼着一个包子打开窗户往下瞅了瞅,“这可是真吹唢呐。”盛一怀又回到桌子前,瞬间没了胃口。
“反正我觉得这个点吹不是找阴阳先生看好时辰,就是闹事的。我挺小的时候,刚记事儿那会儿吧,具体的细节我也记不太清,我们家楼上的一个伯伯,是我们那挺有名的一个大夫,那叫一个敬业,根本没有休假这一说,基本上医院叫他就回。”
秦梓枭盯着盛一怀拿着牛奶的手,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当时一个老太太,八十多岁了好像,手术挺成功的,手术台上没出事,但是在恢复期的时候死在医院了。家属请了专业的医闹,把我楼上伯伯的腿打断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别说是断了。患者家属堵家楼下披麻戴孝撒纸钱,吹唢呐,整整闹了仨月。然后有一天终于消停了,我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听到吹唢呐的声音了。后来我上学的时候听我们同学说,楼上的伯伯跳楼了。”
盛一怀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这样的事情他差点也亲身经历了,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也都挺了过去,他不相信这样的事情再来一遍能把他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