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香莹虚弱地开口道:“秦王妃,你都把人绑架了,做什么还来问我?”
花笺冷笑着开口道:“杜香莹,这天底下的事,可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若不回答,那我有理由相信,你所谓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是你杜撰出来陷害我的。”
杜香莹一噎,随后开口道:“我爹名叫杜未阳,我娘刘氏,大姐杜香秀,大哥杜至安,弟弟杜至云,妹妹管香玲。我家原本住在盐河县杜家庄,因为我进宫之时年纪尚小,所以不知道村长和里长叫什么名字。”
花笺忍不住笑了,“盐河县离京城好几百里地,你人在宫中,也没有回家去查看,然后有人跟你说,你父母和兄弟姐妹都被我绑架了,然后你就信了?”
杜香莹冷笑了一声,虚弱地开口道:“秦王妃,你的手段,宫里的人谁不知道?我们杜氏一族因为你,都被抄家发配了,你亲自来威胁我,你说的话,我敢不信吗?”
“好,你说我是亲自来找你的,那我是哪天来找的你?”
“是宫里开赏花宴的那一天。”
“宫里开赏花宴的那一天,是二月二十五。”花笺淡淡地开口道。“那我去见你的时候,身上穿的是什么衣裳?”
杜香莹开口道:“你穿的是夜行衣!”
花笺笑了,“夜行衣?既然这么说,我是在晚上去找的你了?”
“没错!”杜香莹低声道。“赏花宴那天晚上,你把正在沉睡的我从屋子里带了出来,然后威胁我的。”
“好!”花笺笑得不可自已。
“我姑且信你,我穿了夜行衣,还没蒙面,让你看见了我的脸,给你留下了把柄,让你知道是我威胁的你,事成之后还没弄死你,反而给了你指控我的机会。那我再来问问你,我给你的毒药是什么样子的?”
杜香莹答道:“是粉末!”
“什么颜色的粉末?”
“是跟面粉差不多的粉末。”
“装在了什么容器里?”
“是用一张纸包着的。”
“那纸呢?”
“烧了!”
花笺失笑着,开口道:“你等一下啊,我给你捋一捋。”
“按照你这个说法,我大老远的,跑了好几千里地,去你们杜氏一族被发配的地方,绑架了你爹娘和兄弟姐妹。”
“然后,我穿着夜行衣,却没蒙脸,大半夜的跑进宫来把你从睡梦中拎到外边,给了你一包毒药,然后威胁你,你若是不帮我杀太后,我就要杀了你爹娘和兄弟姐妹。”
“然后太后薨逝,我这么心狠手辣的人,竟然没有对你下手,杀人灭口,反而留着你这条命来指控我。”
“事情,是这么个事情,对吧?”
“没错!”杜香莹重重地点了点头。
花笺扭脸看向皇上,“皇上,太医院的各位太医全都没有看出来太后娘娘是被毒死的,太后被毒死的事情,还是我告诉皇上的。如果这事真的是我干的,那我不等于自己把自己给出卖了?皇上,您觉得我有这么蠢吗?”
第865章 小产
皇上听她这么一分析,也觉得自己对她的怀疑实在是有些没有理由。
如果毒害太后的人真的是花笺,她怎么可能会在所有的太医都没有看出太后是被毒杀的情况下,把太后是被毒杀的真相说出来?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还有,就花笺这个心狠手辣的劲头,和缜密的行事风格,怎么可能会留个活口,让自己审问?
皇上想了想,开口道:“李成辉,把她带下去吧,好好审问,问问她幕后主使者到底是谁?”
“是!”李成辉答应了一声,便叫了两名禁军进来,把杜香莹拖了出去。
花笺有些讶异,“皇上为何笃定她背后还有主使者?”
皇上没好气地开口道:“朕这皇宫又不是菜市场,可以随便人进出的,她一个久在深宫之人,是怎么拿到毒药的?”
花笺赶忙拍了一记马屁,“皇上英明!”
皇上用手捏着眉心,有些疲惫地对花笺道:“秦王妃,委屈你了,朕知道,太后之死,同你无关!”
花笺正色道:“皇上,臣想冒犯皇上几句,还请皇上恕罪。”
“因为太后要杀臣,臣的确是不喜欢太后,但太后不管怎么说,也是皇上和秦王殿下的母后,臣无论如何也得卖你们一个面子。臣若想杀她,早就杀了,不会等到现在。”
“如果臣真的起心要杀太后,不会让皇上你继续坐在这个位子上。”
说着,她的脸上露出一抹嘲弄的神情,“以我的本事,别说杀一个太后,便是把皇上杀了,谋朝篡位,自己来当这个皇上,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初太后要杀臣,臣选择了忍耐,没有杀了太后来报仇,那么臣今天,就不会在所有的人都知道臣和太后有仇的情况下,对太后下手。”
“这世上没人比臣更希望太后可以长命百岁,因为臣很清楚,但凡太后有什么风吹草动,皇上和朝臣都会往臣身上怀疑!”
既然有人代替她对太后下手了,那她是说什么也要把自己洗白的。
“好了,朕知道了,时间差不多了,你同朕一起去宗庙吧。”皇上缓缓地站起身,带着花笺一同离开了御书房,前往宗庙去哭灵。
这会子,宗庙的东灵阁里边跪满了身穿孝衣的皇室宗亲。
看到花笺身上还没有孝衣,几个女官走了过来,将孝衣帮花笺穿戴好。
这孝衣就是一块白布,上边剪个洞,把脑袋钻进去,肩膀上再披两块麻布,腰间用麻绳一系,便是孝衣。
至于头上,便是用白布叠成一个条子,然后用寥寥几针,将就着做成一个白箍,戴在头上便好。
花笺穿好孝衣,一名女官便给她指了个位置,让她跪到那里去哭。
花笺走了过来,看到这里有跪垫,便跪了下来。
就见周围都是跪在这里用帕子捂着脸,嚎啕大哭的女眷。
她便也拿出条帕子,捂住脸孔,嚎啕大哭起来。
“太后娘娘,您怎么就舍弃儿臣走了呢?”
她提前做了准备,这帕子用辣椒水煮过,花笺用这帕子一捂脸,眼泪就哗哗地流了出来。
她的修为再高,眼睛遇到辣椒,也是要流泪的。
卯时初刻,便陆续有官员和官眷前来吊唁。
今天前来吊唁的,都是一品大员及其官眷,还有便是各府有爵位之人。
比如花笺她爹娘和祖父祖母,段国公夫人。
众人来了之后,叩头上香之后,便到院子跪着去了。
这些人也得跟死了亲娘一样,为太后哭丧才行。
众人这一哭,便是好几个时辰。
突然,花笺听到外边传来一声惊叫,“雾隐,雾隐你怎么了?”
花笺一听,这不是她娘的声音吗?
她顾不得多想,赶忙站了起来,急匆匆地出了西灵阁。
就见外边乌压压地跪了一大堆人。
花笺在人群中找到她娘,急匆匆地跑了过去,就见好几个夫人围成了一团,花笺也看不见里边的情形,她不由得有些恼火,大喊了一声,“都给我让开!”
那几个夫人扭脸一看,居然是她,赶忙让开路,让她挤了进来。
花笺看到段国公夫人脸色惨白地靠在赵氏的怀中,头上是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滑落。
“好痛……好痛啊……”段国公夫人不时地惨叫着。
花笺赶忙抓过她的手腕,给她诊脉,结果发现她居然是小产。
花笺二话不说,便将手掌覆到段国公夫人的肚脐上,探知段国公夫人腹中的胎儿还没掉,仿佛不要钱似的将灵力打入段国公夫人的神阙**,源源不断地将灵力经由神阙穴输送进胎儿的体内。
也将源源不断的生命力输送给了段国公夫人腹内的胎儿。
原本脆弱得几乎要脱离母体的胎儿顿时就稳固下来。
刚刚还不停惨叫的段国公夫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聚集在一旁的一群妇道人家用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跪坐在那里,只是将手覆到段国公夫人肚子上,段国公夫人就明显好转的情形,一个个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
她们只是听说花笺医术高超,还没几个人亲眼见过花笺如何给人治病。
赵氏看着女儿的脸色一点点地开始变得苍白,而且额头上也有汗珠淌落,不由得有些担心,但却一句话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