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早来了,老夫人是不会来的。”
“少爷也真是够狠心的,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让步。”
“狠不狠心也不是我们能定义的,我们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林染听到这,佣人就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是有人呵斥她们玩忽职守。
几人匆匆离开,走的是反方向,才得以他不被撞见。
林染一时不知自己的脚步该不该往外走了,他才知道沈殊有姐姐跟弟弟。
他们的来意,估摸就是因为白缥。
林染并不了解沈家,只知道沈家跟沈殊地位悬殊相差很大。
沈殊的公司是自己白手起家,并非继承家业来的。
而沈殊早就超过了家业,成为了商业大亨,令人唏嘘不已。
左思右想后,林染又重新往回走。
他不知出去后会不会撞见那俩姐弟,总之谨慎为好,他能避就避远点。
上了楼后,林染就往一间窗朝外的空房走去,出于好奇心,他想看一下沈殊的家人。
林染拉开一点窗帘,靠在窗边往外看。
高处看时,才能发现这处别墅的宽敞程度,视线越过一片绿茵,便是黑色铁栅栏的大门。
大门保镖人数依旧是十几个,门外并没有车子,更别说什么人了。
看来是时间过长,人早就走了。
林染自讨没趣,放下窗帘,离开空房。
在别墅里待了一阵子,林染才下楼,去外面透气。
别墅的围墙上不仅有电流还有警报器,爬墙这种事,一般没有人做得来。
所以林染算是比较放心地在这里溜达。
沈殊回来的时间不晚,天都没有黑,他就回来了。
当时,林染正在客厅看着综艺节目。
听见门口有动静,他探头看去,就见沈殊风尘仆仆地进门,脸色算不上很好,有些阴沉。
或许是感受到他的视线,便一扫阴霾,问:“今天还习惯吗?”
“都差不多。”林染如实回答。
沈殊淡淡嗯了声,走到林染身边坐下,说:“今天翻查了李峰的妻儿,当时查出无关,今天也一样。最终能确定的是李峰是为了保他们,而做的决定,深究下去,花费些时日,大约就能查出来了。”
他一串话说下来,也没多讲些题外话。
而他说的这些,早就是料想之中的事,查出来仅是确定想法。
林染能看出沈殊心情不太好,他的话在心里过滤了几遍,才说出口:“你在外面见到他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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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液晶电视播出的人声持续着,娱乐性的配音也掺杂其中。
林染手里抓着遥控器,扭头看着沈殊。
他的手指无意地扣着按键,目光灼灼,明知不该的事,他还是没忍住问。
连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八卦。
可他就是心很痒,好奇得要死,迫不及待想知道。
偌大的客厅只有他们两个人,交织的空气都是对方的气味。
沈殊狐疑了下,说:“你看见了?”
林染点头,小心翼翼地试问:“你跟家里关系真的差成这样?”
虽然他跟家里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并没有如沈殊般恶劣。
听佣人的话,沈殊跟家里发生的矛盾并不小,甚至算严重,否则他也不至于这么绝情。
“祖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沈如海。”沈殊停了下,补充,“也是我的父亲。”
林染没想他会跟自己解释起来,见他说下去,便洗耳恭听。
沈如洋是在职场风生水起的那类人,年纪轻轻就跑各种场合,是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哥哥沈如海背道而驰,能力万分不及自己的弟弟,在各方面都落了沈如洋一大截,大的不如小的,少不了长辈数落。
年少的自尊心甚强,拼尽全力想要超过沈如洋,奈何不随人愿,他再刻苦,做得再好,都追不上沈如洋。
一般家庭里头,小的得到的偏爱更多些。
受尽无限宠爱,众人瞩目的沈如洋心性颇为温和,也不心娇气傲,十分讨喜。
他在人群中,永远都是焦点,正比如有两颗星星紧靠一起,它们之间,总有一颗光芒四射,被人记牢,赏识。另外一颗因为它的耀眼衬托,更是显得黯淡无光,就算他拼尽全力地燃烧自己,也无法替代那颗熠熠生辉的星星,终究陪衬。
晦暗的日子过得多了,终会迷失本心,不甘越来越浓烈,最后唯一的信念就是:我要赢。
沈如洋有先天性心脏病,常年备药在身。
尽管从出生就有疾病在身,他也不曾怨过什么,待人永远都是那么地和蔼。
或许是因自己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原因,他不曾娶妻。
小时,沈殊就很喜欢跑去找这位小叔叔玩,他总能变出很有趣的东西来,人也不似沈如海般严厉苛刻,温润如玉。
他喜欢这位小叔叔,可他发现沈如海很怨恨小叔叔,甚至总是警告他,离他远点。
为此,经常跑去找沈如洋的沈殊,少不了挨沈如海的打。
沈如洋那么优秀,家产毋庸置疑分得最多的就是他,沈如海身为兄长,在时间长流中,早就沉了底,彻底从星星身边消失,暗淡得资格都不再拥有。
沈殊记得清楚,那天小叔叔心脏病发病,倒地蜷缩不起。他虽然什么也不懂,却也是看了很多次沈如洋吃药,明白那药十分重要,他便急急忙忙地跑去沈如洋房间翻药。
等他抱着药罐跑下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沈如海居高临下地俯瞰在地攀爬的沈如洋。
他连忙大喊一声,仿佛见到救星般地把药举给自己的父亲,迫切地让他开药瓶。
结果换来的是,父亲平静如死水的话语:“拿什么药?他撑不过去了。”
话截止,沈殊没有接着说下去,事情也能猜到结果了。
林染见他神色淡然,心里越觉得他心里不好受,他笨拙地安慰:“你叔叔不会怪你的,你不必自责。”
事错不在于他身,负罪感是无能为力地看着生命流逝。
“看着他死,只是为了能独霸家产。”沈殊往身后的沙发靠了靠,嘴里说着前后不搭的话,目光不知飘向何处。
家产是一部分原因,最期盼,最想要的是这颗冉冉之星陨落。
不仅是沈如海,连他的母亲,都是如此。
年幼的他,只能被母亲搂在怀里抱走,眼睁睁目睹一条生命逝去。
沈如洋心脏病发作死亡,家中只剩下沈如海这个继承人,一切都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在沈如洋的葬礼,他没有参加,美名其曰地大病一场。
被软禁的日子里,他每天都看着母亲以泪洗面,父亲忧心忡忡的样子,他们都在告诉他,都是迫不得已,要是他说了出去,沈如海就完了。
沈殊也的确闭紧了嘴巴,什么也没说,阴翳地经历了祖父的葬礼,上完了学,看着盛大的家业在沈如海手中衰败。
商业联姻沈如海都用上了,他看着当年的原主对沈殊喜欢得很,为了利益,毫不犹豫地将儿子的婚姻赠出,从没过问一句意愿。
摆脱了沈家,独自壮大后,沈殊跟沈如海的关系破裂得无法缝合。
所有知情人都冷眼相待全部,事不关己,漠然置之。
沈家姐弟截拦沈殊是成功了,目的却没有达成。
对于他们来说,白家与沈家相系,白家被打压,沈家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否则他们是绝对不会拉下脸来找沈殊,而他们也并未低三下四,来的只是沈殊的姐弟。
无论是父母还是白缥,沈家姐弟,沈殊都拒之千里之外——他们都是知情人。
热雾氤氲缭绕,淋浴花洒连续的水线往下冲,浸湿了乌黑的短发,水流顺着头发滑到脸颊,一路蜿蜒,没入瓷白的地面上。
林染不轻不重地抓了抓头皮,他杵着不动,任凭水流流过全身。
左思右想,也只能说一句:不愧是狗血文的童年悲惨总裁。
他关了水流,抓起旁边的毛巾,敷衍潦草地擦了擦头发。
把毛巾丢回架子,浴袍随便一套,一绑,就出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