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杨大人魂体过来一趟协助他们，但还是无补于事。”前天？就是来白家的前一天晚上？难怪那天早晨看到杨云整个人脸色不太好。
“冥的法力在阳间受限制很大，其他冥神都是在冥界一端施法协助的，杨大人倒是来了我们身边，大人慈悲啊！”
听上去白家对杨云心存敬畏与感激，月白担忧地听他们说了几句，餐后跟随白老太去紫玉观给冥界众神上香。
刚到门口，就见到了杨云一身休闲装站在道馆门口，月白欣喜地上前搂住他的手臂，一如既往的惯性灿烂微笑：“回来了？！哥……”
“嗯……”杨云点头微笑，像以往一样牵起她的手往观里走，接着一愣，不对！还叫哥？
还没等他纠正，白老太和白一凡也跨过门槛进来了，正殿摆放的是北阴酆都大帝的神像，神像是一个脸色灰黑，浓眉长须的帝皇相，三人一鬼跪在蒲团上三跪九叩。
随后，侧殿是仅次于帝君大人的五方鬼帝，九座英明神武形态各异的神像排成一排，三人下跪拜了拜，这回杨云不拜了，负手围观。
白一凡开始担任导游的角色，给月白讲解起来。
九位鬼帝分别是中央鬼帝周乞、稽康，治抱犊山；东方鬼帝蔡郁垒，神荼，治桃止山鬼门关；南方鬼帝杜子仁，治罗浮山；西方鬼帝赵文和，王真人，治嶓冢山；北方鬼帝张衡、杨云，治罗酆山。
月白走到雄姿英发粗犷豪迈的杨云神像跟前，再看看站在身旁清秀俊逸的鬼帝本鬼，捂嘴窃笑，然后跪拜。
“你可以不用拜我。”杨云望着面目狰狞又浓眉大眼的自己，戳戳月白的脑门，“凡人没见过神仙，人间对仙家众神的形象刻画全凭想象力。”
“杨大人所言极是。我们奉祀各位冥神还会根据传说中的喜好摆上他们喜爱的贡品。”白一凡走到他们面前，往杨云神像前的三个杯子添酒，“传闻杨大人好酒，所以案前多备美酒。”
白家本家直系血脉都知道帝君显灵的事情，杨云的身份自然也是知道。
白一凡倒完酒，月白正要说谢谢，只听到身后传来咕噜一下咽唾沫的声音。
回头只见杨云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案前贡品——酒。
月白心生嫌弃，拉着他远离侧殿，白老太和白一凡也识趣地不去打扰。
往后是罗酆六天、十殿阎罗王和四大判官，神像自带威严，月白虔诚拜过，接着就是十大阴帅，分别是：鬼王、日游、夜游、黑白无常、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黄蜂。
看到一头红发袒胸露乳的粗犷大汉举着“日巡”二字的木牌，那是日游神的神像，月白想想红日那阳光灿烂的模样，一头火红的刺猬头加上粗金链子，一副地主家的傻儿子无误！和神像不怎么沾边。
杨云把她拉到豹尾面前：“拜豹尾。”
豹尾、鸟嘴、鱼鳃、黄蜂四大阴帅分别管理路上兽类、天上鸟类、水中鱼类以及地上昆虫等动物的亡灵。
月白听话地跪下磕头，在神像面前她都是心存敬畏，后面是七十二司各司长，月白一路拜进来已经有点累了，杨云伸手搀扶她起来，看到了她手臂上的朱砂：“月月，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月白见杨云一脸认真，更是不解：“刚才白老太和白一凡说可能是你留的记号……什么记号？”
“昨晚我离开后，你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情？”
月白意识到不妥，赶紧把鬼压床的事跟他说了一遍，小细节也不放过，杨云听了之后，脸色越来越阴沉，她说着说着发现他气呼呼地在想什么，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你被盯上了。”
“被谁？”
“暂时不知，这是鬼留下的记号，按你说的红花轿，估计是想娶你，要抢亲。”
月白有点担忧：“那怎么办？你今晚还去法阵那边吗？剩我一个人的话……”
“今晚我候着，敢跟我抢老婆，不知死活。”杨云咬牙切齿。
“……”
不过，白家的地盘全是道士，能进来这里的鬼应该有两把刷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小卡片：
白一凡
身份：道N代。白家直系子孙，第七十五代大弟子。
职业：白家隐形大管家。
兴趣：看武侠小说。
业余爱好：修行。
偶像：张三丰。
梦想：得到《九阳真经》！
（张真人：？？？）
第18章 夜游神
知道自己被另一个鬼盯上，月白一天下来都有点不安，没想到鬼的世界和人的世界一样，看中了就算人家订了婚也能硬抢。
杨云没当一回事，带着月白到处闲逛，想着今晚如果再来就把情敌挫骨扬灰。
月白纳闷：“你当我们是来旅游的？”
不是说来法阵当什么阵眼吗？
杨云：“这里是著名的风景区，可不就是来旅游的么！”
月白：“……”
他们牵着手在山上的景区溜达，就像普通小情侣一样，有白家高级VIP黑卡，所到之处畅通无阻。
杨云不用吃东西，月白食量不大，沿途吃点小吃就能填饱肚子，一天下来把山上许多大大小小的景点都逛遍了。
以前每个假期杨云都会带她去旅游，这次高考结束因为搬家，也没去多远，只在附近郊区游玩作罢，两人很久没出去旅行，这么逛一天也挺有意思。
傍晚回到斋堂吃饭，月白才觉得倦意上来，杨云拉着她坐在贵宾座，白老太主动靠边坐，一起吃饭的也就只有白老太夫妇和白一凡，白老太问起：“月白，你也有十八了，行阴走阳之人向来短命，故而早婚早育，我今六十，外孙一凡已经二十五，前几年我女儿女婿都在维持阵法时耗尽灵力死亡，如今直系血脉只剩一凡，一凡读大学耗了几年，如今尚未婚配，但白家旁系看起来安分，实则蠢蠢欲动想要家主之位。”
作为小辈，月白静静听着。
“你是我妹妹的外孙女，白家向来坤道地位高，在我看来你不是外人，今有幸能伺候杨大人，也是我白氏一族的荣幸，还望早日延续香火。”
原本月白听不出她说那么多是什么意思，最后一句直接摊明——早日生娃。
杨云一声不吭，眼角余光看看月白，看她怎么回答！
谁知月白来了句：“我们才刚开始谈恋爱。”
白老太夫妇面面相觑，白一凡愣了几秒，懂了：“外祖母，表妹的意思是还没到夫妻的程度。”
白老太一怔，语重心长：“那可要抓紧时间完婚圆房了，法阵快撑不住了……”
这下子月白想起，要她结冥婚最初的目的就是为月家留个能当阵眼的血脉。
“我知道了。”说完，她草草扒了几口饭就放下碗筷回房去了。
不开心，明明从小到大月家人对她都不好，为什么要为他们去送命？
深秋昼短夜长，天黑之后山上也很少有人出门了，放眼望去还挺冷清的。
回到房间月白去洗澡，使劲搓了很久，手臂上的朱砂都没办法洗去，等她洗好出来，杨云瞥了一眼她搓得发红的手臂，不由得责备：“又不是弄脏的，洗不掉，除非做记号的鬼自愿撤掉。”
“心理作用。”月白无奈摊手，去內间拉上门，换了一套高腰牛仔长裤和长袖衬衫，衬衫摆束起来，然后像个小猫一样蜷缩到沙发上挽着杨云的手臂，和他一起看电视。
杨云懵了，眼神仿佛在说：这是干嘛？
月白无辜状：“昨晚不是鬼压床么，我怕那鬼非礼我，黏着你比较安全。”
他幽幽地望着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不管是人是鬼，真要非礼你，牛仔裤也挡不住。”
月白汗颜，鬼是见多了，一想到昨晚鬼压床，说不定是个色鬼！杨云布的结界都能闯，说明不是一般鬼。
杨云大约也能猜到那鬼的身份，能闯入白家地盘，能进他的结界的，地府能有几个？
他昨晚在阵法里的确感应到结界被破坏了一点，但很快又恢复正常，这说明对方只是给月白做了个记号就走了。
但月白当下黏着他，对方肯定不会来。
“你回去睡觉，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我出去一会。”他起身往外走。
“去哪？我也去！”月白连忙跳下沙发穿好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