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
她猛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阳台上,望一眼脚下的万丈深渊,一阵晕眩。
杨云把她抱下来,显得有点紧张:“你怎么了?”
“对面那团红光是什么?”
他怔怔地望着她,充满眼神中矛盾。
该来的,还是要来吗?
“月月……”
“嗯?杨杨……”月白笑着应声,她还被他搂在怀里,脸上掩饰不住的幸福感。
杨杨?
杨云汗颜,算了,她爱怎么叫怎么叫,马上回过神来:“那边就是二十八岭的方向,也就是……法阵所在地,你别朝那边看,鬼魅很多,偶尔有一两只溜出来的也不奇怪,都是地狱厉鬼,就算白家地盘灵力充盈,也免不了有些不长眼的东西溜进来。”
月白赶紧收回目光,杨云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华丽丽的公主抱将她放回月洞床:“快睡觉。”
“不是二十四岭原始森林吗?一会又说四岭,一会又二十八岭,到底哪个名字?”
杨云叹气,不解释她绝对会乱猜。
原本这一带有二十八岭之称,人们以二十八星宿分别给山岭命名,二十八岭灵气充沛,邪修就是在此利用太阴星君的法器打开了法门,尽管封印住,最近几十年,被压在阵眼之下的法门依然在扩张,面积巨大,占了四个山岭的范围,于是封锁了起来,由国家特殊事件处理部门牵头,道协主持,召来大门派的能人过来维持法阵,于是对外就只剩下二十四岭。
一提起镇鬼法阵,月白就没什么兴趣了,她想知道,但又害怕知道。
杨云略有所思,一双墨瞳望着她欲言又止:“月月,我想要……”
“要什么?!”月白下意识捂胸。
“……”杨云白了她一眼。
“……”月白一怔,他竟然白了她一眼?!
“我要你的真阳涎。”
“什么?”
“张嘴。”他垂下眼帘望着她,月白还没反应过来,两只手指从她唇瓣间探入,瞬间嘴巴里冰冷的像是口里含了冰棍,他的手指在她口中划出了一道血口,指间快速的围着舌头搅动了一圈,继而抽出带血的手指,在她额心画了几下。
舌尖的血腥味迅速在口腔中蔓延开来,月白痛得短暂失声几秒,见她表情痛苦,杨云轻声安慰:“鬼为阴,人为阳,人体血液中阳气最盛的是舌尖血,舌尖血又叫真阳涎,是一个人身上阳气最重的血,是为精血,有你的真阳之气,我给你用舌尖血留了个防身的血咒,免得有些不长眼的来找上门。”
月白默默地触碰刺痛的舌尖,疼!
“疼?”他轻声问。
“废话,你咬一下自己的舌尖试试?”月白奶凶奶凶地瞪他一眼。
“我不需要用这种方式驱鬼。”
他关上窗玻璃拉好窗帘,设了个结界包裹在房间外头,才安心去看电视。
月白捧着妈妈的相册沉沉睡了过去……
奇怪的梦境慢慢浮现,黑压压的天空挂着一轮巨大的红色月亮,她就站在这一片黑暗之中,面对着巨大的月亮,身后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声音飘忽,梦里的她毫不犹豫转过身,身后是一顶火红的纸花轿,轿门对着她打开,仿佛有一股力量把她向前拖进去……
她潜意识在挣扎,脑海一片混沌,介乎于清醒与梦境之间,四肢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束缚着无法动弹。
鬼压床!
她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有杨云在,她竟然会发生鬼压床这种事?
集中注意力强行将自己精神从梦境中抽离,四肢百骸全是无力的麻木感,天亮了!
月白浑身大汗,颤抖着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去外间,已不见杨云,更加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杨云:我什么也不做,一起睡都不可以。
月白:不可以。
第17章 鬼抢亲
醒来不见杨云,打他手机关机,月白心里莫名的慌,匆匆起床洗漱完毕跑出去,早晨的三清峰灵气逼人,白家内门弟子正在做早课,月白去斋堂找了遍也没见到杨云。
“杨夫人,杨夫人……”旁边一个白家弟子在旁边喊了一声,见月白毫无反应,还在四下顾盼,不由得换了个称呼,“月小姐?”
“喊我?”月白转过身,只见一名清瘦英俊的年轻道长陪同着白当家的站在身后。
白一凡一头清爽的短发,硬是把道袍穿出了时装秀的风范,他友好地笑道:“您好,第一次见面,贫道白一凡,是白家内门第七十五代大弟子,今年二十五岁,前任家主继承人白露是我姨表姨母,按辈分,我应该喊你一声从表妹。”
“什么?”
月白对繁杂的亲戚关系不太了解。
白老太干咳两声,白一凡立刻会意:“外祖母,您请。”
老太和蔼一笑:“杨夫人,一起用餐吧。”
“额……喊我月白就好。”被一个奶奶级的人恭敬地喊夫人,月白感觉简直折煞自己了。
“……也好。”
月白做了个请的手势,白老太愣了一下,目光盯着月白的手臂,白嫩嫩的手臂上突兀地多了一颗朱砂,月白一怔,竟然自己也没发现,心生疑虑:“这是……”
白一凡也留意到了,问白老太:“这是被做了记号?”
白老太点头,转而一想:“兴许是杨大人留的记号吧。”
白一凡一想,月白是杨大人的妻子,被做记号也有道理,就不了了之了,只有月白一头雾水。
紫玉观的弟子信众数量庞大,斋堂有三层,面积也不小,能同时供应五千人用餐,平日白家本家的人也在斋堂吃饭,三楼有个间隔出来的贵宾厅,招待重要贵宾都在里面。
三个人往里面一坐,周围只有零星几桌人,现在在这里用餐的都是各大世家子弟,拿着VIP房卡那种,进来时她还看到有两个年轻的乾道和坤道正在贵宾厅门口与人争论,为什么他们不能进这边吃早餐。
贵宾厅的经理答:因为你们是经济房的房卡。
一瞬间,两个小年轻的表情出现了裂痕,不禁感慨,真是经济时代,连道观的客房也这么等级分明,钱多的大世家住VIP,没钱的小门小户住六人一间的经济房,跟不认识的道友合住,真是名副其实的“贫道”。
围观了一会小插曲,月白回头跟上白老太的脚步。
如今当家的白老太是临危受命,前任当家是她的父亲,父亲疼爱妹妹,也疼爱妹妹的女儿白露,白露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惊人的道学天分,于是继承人的身份就早早定了下来,岂料天有不测风云,白露早死,疼爱外孙女的老人悲愤过度也去了,白露的父母也伤心地离开了白家,把家主之位让给了白老太,白老太四十二岁登位,如今刚好十八年,年纪不算老,但头上已经白发斑驳,看得出忧虑的事情并不少。
这么说,白老太也就是月白外婆的姐姐,按辈分,月白应该喊她一声姨婆。
鉴于生长在月家并没有人想跟她当亲戚,对她的态度也不好,所以她也很少称呼亲戚。
来了白家截然不同,个个都对她非常客气,昨晚还向她下跪,哦不,应该是向杨云下跪,但那个排场也足以让她惊叹了。
还有就是白家的家业比她想象中更雄厚,从车子开进山门那一刻,无处不在的现代化与商业化。
“道长,斋堂也是商业化的?”在月白的印象中,斋堂的饭菜都是免费供应的。
“隐形商业化,你也看到,拿什么房卡就去什么厅吃饭。我们在国家保护风景区,又是宗教圣地,商业化是正常,要养活底下的弟子也需要很多钱。”白一凡见月白如此好奇:“表妹,要不早餐后我带你到处参观参观?您既然不愿让我们称呼你杨夫人,那也不用客气称我为道长,你我同辈,你可以叫我表哥或者师兄。”
“好,表哥,你今早见过我哥……额我老……我夫君吗?”月白连续说错几次,都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白老太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杨大人昨晚半夜就去了法阵那边,吩咐老身过来和你一起用餐,你就先等着吧,莫让他分心。”
又是法阵?
月白蹙眉,想起了昨夜的异象:“出了什么事?”
白一凡神情严肃起来,和白老太一人一句解释给月白听。
“法阵快支撑不住了,最近死了很多维持阵法的世家弟子,所以你看到我们又招了很多人过来,商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