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仔细想想,自己都走到这里了,哪还有回去的道理,万一那俩看门的醒了怎么解释。提央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怀靖怀颐早晚会醒,除非自己能在她们醒之前赶回去。
不管了,破罐子破摔,老娘豁出去了。
提央大步朝重华宫正对面走去,走到宫前大片的空地时跑了起来,因为四周什么遮挡物都没有,十分缺乏安全感。
前面果然出现了一个大殿,她加快了脚步。
绕过大殿,提央借着月光往前远望,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清,只好再往前跑了一段路。
真的是宫门,一个比所有宫殿还要高耸的大门矗立在正前方,中间隔了一条窄窄的小河,上面架了几座小桥。提央躲在桥后,尽力往前眺望,门内似乎只有两个士兵。
正当一提央琢磨着怎么通过这最后一关时,脖子处突然一痛,瞬间整个人就没了知觉。
耳边传来一阵细微的猫叫,声音逐渐变大,提央艰难地睁开眼,看到四周的环境后瞬间清醒过来,这是哪里?
她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却发现双手被捆在了背后,血液流通不畅,都已经麻木了。
头还隐隐作痛,提央来不及管它,就看见沈南星正冷着脸盯着她,像一头暴怒的狮子,马上就要伸出利爪来厮杀。温润的玉面愤怒起来格外得可怖,一点怒火都掩饰不住,清清楚楚地在脸上燃烧起来。
他一步一步地往床边走去,橘座在房间里打转,丝毫没有察觉到氛围的剑拔弩张。
提央害怕得说不出话,甚至发不出任何声音,下意识地挣扎着往后退,沈南星每靠近一步,她就觉得自己濒临死亡一步,胸口涌起一阵强烈的窒息感,几乎快要把她吞噬了。
提央紧挨着墙壁,缩成一团,身后已经没了退路,沈南星眉头紧锁,脸上的青筋都时不时地蹦出一根,薄唇紧闭,突然上了床,一伸手就掐住了提央的脖子,逐渐发力。
起初提央只是觉得脖子被他掐得疼,慢慢才有了呼吸不畅的感觉,似乎连血液都在脖子处阻塞了。
她的手在后面极力想挣脱束缚,但是徒劳。沈南星没有丝毫的怜悯,手上一直没松,提央觉得脸和额头都快要胀破了,她从来没想到被人掐脖子是这种感觉,也不清楚这种感觉要持续多久人才会死掉。
“松……手……”她极其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泪水噙满了眼眶然后流下来,从脸上划过一道痕迹,接着浸在衣服的布料里。
就当提央觉得自己都快要死了的时候,沈南星竟然松开了,然后轻蔑地如同看待一个玩物一样看着提央大口喘气。
提央终于缓过来,视线也逐渐从模糊到清晰,只是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你真是把朕的话当耳旁风啊。”沈南星捏着提央的下巴,缓缓道,“还说什么卧薪尝胆,难道在朕这里就让你觉得那么屈辱吗?”他刚才还漫不经心的眼神突然变得狠戾起来,手上的动作也随着加深了。
提央顿时心胆俱碎,沈南星是真的看到那张纸了,而且看过还完好无损地放了回去。
那天的强吻撒气,估计就是这个原因。
但是沈南星从来没有点破,这让提央以为自己的小动作并未被发现。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心里是真的害怕,下意识想要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去哪都行。
沈南星凑近她的耳朵,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充斥了耳道,“你做过什么朕都知道,你去过太医院,取了安神药,但是你想错了,安神药又不是蒙汗药,你真当那两个看门的是草包吗?”
提央的呼吸都是一颤一颤的。
“整个京墨宫都是朕的人,如果有必要,朕可以让整个皇宫遍布朕的眼线,你根本就逃不掉,明白吗?”
“你有病啊!”提央咬牙切齿地怒吼,“你这根本就不是爱我,真他妈恬不知耻,好意思提爱。”
沈南星听闻,刚刚稍有缓和的脸色又阴暗下来,“谁说朕不爱你,朕就是太爱你了,才见不得你离开,更见不得你心里想着别人。”
“你放屁。”提央冷笑,“我是逃不掉了,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我讨厌你一辈子。”
她说出这句话时心里就知道了后果,但是情绪的催促让她控住不住脱口而出。
沈南星又被激怒了,“你敢!”
提央苦笑了一阵,在心里嘲笑这个皇帝,真当自己掌握了一切,连人心也控制得住吗?
“有什么不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沈南星的脸似乎出现了一刹那的悲怆,他突然堵住提央的嘴,用牙齿撕扯着她的唇,舌头想进入,在她的牙齿上徘徊,试图寻找到一处突破口。
提央死死地要紧牙关,她的双臂不能动弹,只好急中生智地用脚踹了沈南星的肚子。她自以为自己已经用了足够的力气,但是沈南星只是闷哼了一声,并没有离开她的唇齿。
沈南星扣住她脑袋的双手松开了,接着身上一阵凉气,她的衣服被扯下了一半,在胳膊关节处挂着,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让提央觉得羞耻又害怕,她想再踹一脚,突然就被咬住了脖子。
沈南星的唇舌好像带着火一样,鼻腔的热气不断地喷在脖颈上,他时而舔吮,时而轻咬,似乎在暗示提央,只要她有什么反抗就咬断她的动脉。
他的手突然摸到了提央异常敏感的部位,提央心里一颤,害怕得浑身都在颤抖,眼看着沈南星的头就要埋过来,她只好忍辱求饶,“你放开,我不走了,不走了。”
沈南星不为所动,对这个认错并不满意,火热的舌头触碰到了那瓣绯红,提央哆嗦了一下,带着哭腔救他停下,“你别这样,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你别让我恨你……我试着喜欢你还不行吗?”
闻言,沈南星终于满意了,勾着唇角用额头紧贴着提央的额头,极其暧昧道,“那朕等着,你可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不然,朕就要了你。”
提央极其不情愿地嗯了一声。沈南星双臂环着她,手绕到身后给她解开了绳子,语气突然就变得温柔起来,在提央耳边轻道:“睡吧。”说完还轻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沈南星从背后抱住她,这种姿势在恋人之间应该是有安全感的,但是提央只觉得排斥和恶心。
她静静地哭了,泪水很快就打湿了一片被褥,心里的绝望并没有因为流泪得以纾解。
☆、第八章
沈南星靠在御书房的椅子上,随意地晃了晃手里的折扇,“现在还有什么异常吗?”
冬葵低着头回答:“除了那日清晨记忆不太好,后面就逐渐恢复了。只是……奴婢觉得小姐不似以往那样沉闷忧郁,也是好事。”
沈南星嘴角轻笑,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她是活泼了,胆子也大了,以后你给我盯仔细点,这次只是给她个教训,下次不必纵着她了。”
“奴婢明白。”
……
章玉进来传话,说是有大臣求见,沈南星遂让冬葵离开了。病娇是一方面,沈南星作为一个君王还是尽到了责任,北昭的领土自他继位以来有增无减,天下海晏河清,时和岁丰。东夷、南蛮和西戎吞并的吞并,纳贡的纳贡。也许是一世不容二北,只有北狄人仍然苟延残喘,拼死抵抗,这些年卧薪尝胆,近年又换了一位新皇,国力比之前有所增进,就忍不住来挑衅。
沈南星丝毫不担心,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北昭发展至今,凭北狄一个弹丸之地,根本不足以撼动,他仍然是北昭甚至别国口中忌惮又敬畏的镇北君。
提央醒来的时候眼睛肿成了桃,双眼皮都快要肿得看不见了,她狠狠地眨了几下,穿好衣服下床。
镜中的人脖子上一片红痕,分不清是吻痕还是咬痕,提央把长发在脖子上绕了一圈儿,抱着跳上窗户的橘座准备回京墨宫。
出了房门,她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沈南星住的地方叫承明宫,可是从承明宫到京墨又怎么走?
正当她止步不前时,有个小宫女走过来行礼,说是这两个宫坐落在御花园的两端,从御花园中间穿过就到了。
提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应该回得去吧。
沿途不断有宫女太监向她行礼,她窘迫得恨不得和橘座灵魂互换。奴婢们虽然不敢直视主子,但是提央总觉得他们在偷偷地瞄自己。等到了御花园人少了,她又伤神感慨起来,这些小宫女到了出嫁的年纪就能出宫,寻一个如意郎君嫁了,而她却要跟一个不喜欢又有心理疾病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