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闻到了味,小猫躁动起来。
“橘座,等一下哦。”提央接过倒了奶的碟子,放在石桌上。
小猫立刻跑过去,舔食起羊奶来。
“小姐已经取好名字了吗?”冬葵问道。
提央心想这些人又不知道橘座的梗,不如就这么叫它,“嗯,就叫橘座。”
橘座的胃就是个无底洞,提央已经给它倒了四五次,它仍然吃得津津有味。提央想象得到它以后会胖成什么样子,就强行把羊奶拿开,把橘座抱了起来。
“回去吧。”
“是。”
回去路上提央怕自己忘,在脑子里反复念叨:找个小野猫勾引他。
一回到卧房,她立刻翻出那张纸,写道:小野猫勾引
然后心满意足地逗猫去了,还强迫橘座洗了个澡。
一天的好心情都被沈南星要来吃晚饭的消息打破了。
橘座是个自来熟,很快就跟提央熟络起来,到了京墨宫也不怕生,在室内随意走动,现在正趴在床上睡觉。
提央耷拉个脸,静静地等待着那句该死的“皇上驾到。”
“渣渣。”她骂了一句,刚骂完,章玉那个狗腿子就喊了起来。
提央揉揉脸,摆起一副职业假笑。
沈南星照常让侍从们在外候着,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他大概还沉浸在自责中,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有些讨好的温柔。
提央腹诽:早干嘛去了。
她脸上挂着微笑,朝沈南星行礼,“皇上万安。”
沈南星立即扶起她,“没有别人就不用行礼了。”
提央心想老娘当然不想行礼,嘴上却道:“这不太合适吧。”
沈南星的愉悦都写在了脸上,以为提央原谅他了,“没什么不合适的。”
“那行吧。”提央立刻改口,“是。”
提央觉得沈南星的眼睛一直在瞄她,于是就埋头喝汤。
沈南星越来越张扬,干脆放下了筷子正大光明地笑着看她。
他笑得温暖和煦,提央只觉得阴森森。
“陛下看我做什么?”她耐着性子问道。
沈南星丝毫不遮掩,“朕的皇后,自然想看就看。”
提央在心里骂他:狗东西,装啥子霸总。脸上硬是挤出了一抹笑。
橘座这个时候来解了围,跑到提央脚下,抓着她的鞋子。
提央把它抱在怀里,垂眸莞尔一笑。
沈南星皱了皱眉,盯着橘座,语气已经有了几分冷淡,“这是哪来的?”
提央垂眸看着橘座,“捡的。”
沈南星一把捏过她的下巴,与她对视,“不许养。”
莫名其妙!提央肚子里的怒火烧了起来,她强忍着没发作,耐着性子问道:“为什么?”
“就是不许养。”说完就伸手去捉橘座,提央下意识地往后一撤,板凳翻倒,她没稳住重心,摔了个四脚朝天,橘座眼疾手快,趁机跳走了。
“嗷——”提央摸着自己的屁股,她好像磕到尾巴骨了,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沈南星愣了一下,然后去扶提央,“没事吧?”
提央借机发挥,噙着泪地看向沈南星,“你让我养它吧。”
沈南星斜了一眼橘座,无奈地点点头。
提央每走一步,屁股就疼一下,她有些失落,计划估计得推迟几天。
“要传太医吗?”沈南星问,他并没有表现得多么自责,提央猜想,他肯定是把锅甩给了橘座。
“要。”提央回答。她之前骑车时就摔过一次,疼了足足一星期,想着上点药也许会好得快一点。
☆、第四章
提央看到来的太医就呵呵了,没想到连太医都是女的,沈南星这是要建立一个完善的女官制度吗?
望闻问切之后,女医询问是否能看一下提央的伤处,检查是否有淤血和外伤,提央果断拒绝了,沈南星还在那里看着,而且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没骨折没流血就没问题。
好在沈南星也没有要求,女医留下一盒外用药就被他摆摆手遣回去了。
提央坐在床边,沈南星站在她对面,气氛很是尴尬。
在沉默中,提央琢磨着找个什么借口让他回去,心里忍不住发怵,自己每天都要如履薄冰,两个人独处的机会太多了。
“那个,陛下,我想休息了。”提央垂眸没敢看沈南星。
在沈南星看来,她这副样子娇羞妩媚,于是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两步,蹲在了床前,直直地看着他渴望了许久的明眸。
提央下意识往后挪了挪,突然意识到后面就是床,往后退岂非自掘坟墓,方便了狗皇帝?
她皱皱眉头,双手捂着肚子,咬着牙道:“陛下,我肚子疼,想出大恭。”
此话一出,不仅沈南星,连提央自己都觉得有伤大雅。
沈南星站起身,颀长高大的身材挡住了烛光,提央觉得太有压迫感,下意识地也站了起来。
“去吧。”沈南星转身,冷冷道。
做戏做全套,提央依旧捂着肚子迤迤然地走出了卧房。
等她回来时,沈南星已经走了,提央拍拍心口,心想还好还好,今天算是安然度过了。
尾巴骨隐隐作痛,提央想起那盒药,拿过来打开盖,用手指抹了抹。
夜深人静,橘座已经在床尾的被子上睡着了,提央不能平躺着睡,侧卧了一会儿也难受,就趴着。
趴了不知多久,实在无法入眠,她干脆起身下床,踮起脚走出房门,在院子里四处查看。
周围静悄悄的,提央有种直接一走了之的冲动。
自由在召唤。她昂头望着明月,撇撇嘴。
宫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女人的说话声。
提央奇了个怪,这时候又是哪位还不睡觉,在她门口聊天?
她装作坦荡地打开大门,很严肃地对着那两个人掐着腰,还没问出口,提央又呵呵了,这他妈侍卫都给换成了女的,信不信她搞个百合气死狗皇帝。
“小姐。”两个英姿飒爽的话痨女侍卫朝她行礼,其中一个问道:“小姐有什么事吗?”
提央换了副神情,微笑道,“赏月而已。”
两个女侍卫信以为真,继续举着武器直挺挺地站着。
提央看着这两个妨碍她奔向自由的障碍,脸上挂着假笑跟她们攀谈起来。
“你们叫什么名字啊?”提央觉得这么问太唐突,补了一句,“我一个人在宫里没有亲人,怪孤单的,两位姐姐让我感觉很亲近,就想认识一下。”
女侍卫的表情有点受宠若惊,左边那个道:“我叫怀靖,她叫怀颐,我们是一母所生的姐妹,我是姐姐。”
“怀疑?”
怀颐摸了摸后脑勺解释道:“颐养天年的颐,不是疑问的疑。第一次听说我名字的人都会误会。”
提央笑道:“挺好的名字,你们俩的名字都很好听。”
又是受宠若惊的表情,提央尽收眼底,心里嘚瑟了一下,这两个人应该不会很难攻克,至少看起来没什么心机。
“两位姐姐别太辛苦了,要是值夜太困,就小憩一会儿吧,皇宫的守卫那么森严,哪还用得着专门在京墨宫设两个侍卫。”提央觉得自己此刻就是个心地善良,体贴入微的圣母,或者绿茶?
怀靖抓了抓耳垂,笑着说:“多谢小姐好意。小姐折煞我了,还是别叫我们姐姐了,叫名字就行。”
提央满意地点点头,“行,那我先回去了。”
两人行了礼,提央背对着她俩扬了扬唇角。
折腾了那么久,提央趴在床上,虽然姿势不舒服,但她还是被睡意征服了。
提央一直按照医嘱抹药,虽然有点羞耻,但是效果确实好,她现在走路也不疼了,睡觉也香了。
除了逃离皇宫的死亡倒计时,一切都挺好的。
直到一天提央从御花园回来,她刚刚想到一个新的点子,想要记下来时,却发现那张纸不见了。
我滴乖乖,要不要那么点背啊。提央抓狂了,立刻联想到了最坏了后果,那就是被沈南星发现了,真要命啊。
她突然有点愤懑,就连藏得那么严的东西都能被翻出来,简直毫无隐私可言。
一下午提央都待在卧房里,干啥都没心情,橘座跑到她脚下蹭了蹭,她噘着嘴,把它抱在了怀里。
橘座又胖了,提央戳戳它的额头,小声说:“你再胖下去,我就不好带你出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