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20)

只见那人回:正是迎亲的新服。

栾简:谁迎亲?谁结亲?

只见那人不吭了声,收拾稳妥,便利索地撤出了营帐。

黑色的锦缎绸衫,内松外紧十分合身,腰上束着黑色玉带,一枚碧绿的玉佩挂在腰间,玉佩随着他轻快的脚步左右摆动。这一身玄色,不同于他白色装扮的明朗洁净却正添了几分温文尔雅、端庄大气。好一个品貌非凡!

本就一头雾水的栾简,出了营帐,便看到已经等候着的马队。

只见这马队,整整一十八人,均分两队,而最前面马上的便是自己的父亲大人:栾正卿。

栾正卿看到栾简,指着旁侧的马匹,说:简儿,上马。

栾简上了马,心里也有了判断,便问:爹,你是要帮我娶哪家的亲。

栾正卿:自然是合你心仪的单家。

栾简并未说话,他不知道自己父亲大人的酒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终于知道为什么单枢予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世却相安无事,而在这个战乱的时候,自己一桩婚事就可拯救整个秦国于危难,或者帮助秦国一举统一了这赵国吗。

栾正卿见栾简不说话,又问:不问问是单家哪位小姐吗?

栾简自知栾正卿心怀国家,不会冲这二夫人的养女郑老头的亲闺女单邑云去的,强迫娶的该正是这单府的大小姐,单允。

栾正卿:你猜错了,是单邑云。

栾简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向了栾正卿,只见栾正卿一个扬鞭,马便飞出了老远,威风不减当年。

栾简只得加快跟上。

来到单府门外,前来迎门的正是赵国大将,单府老爷,单邑云的爹单枢予,还有毫不知情、一脸懵的单云。

待栾正卿携着栾简上了门前,单云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问向单枢予:他,他,他……

单枢予: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的结义兄弟,也正是秦国位高权重栾太尉唯一的儿子,栾简。

只见单云慌了神,转而升了怒气,要抓栾简的衣领,却被单枢予一把揪了衣领,扔进了大门里。

栾正卿微微面露和色,说:今日,登门拜访,为的正是小儿的婚事。承蒙单兄照顾,一年有余,与单兄后院的三小姐很是投机,特地带了定亲礼,今日便就定下了吧。

栾正卿虽是商量的语气,却就这阵仗看来并无商量的余地。

单枢予:栾太尉真是有心了,曲曲一个提亲,就这么大阵仗。里面请。

栾简倒是犯了嘀咕,不是要迎亲吗?我都穿了新郎官的衣服,到了门口却才晓得只是提亲。

栾正卿年幼之时便被送到了山上的寺庙练习武术,而这座庙正建在秦国和赵国国土正中间的山上。赵国见秦国送了名门后生拜师学艺,便也召集了朝中大臣,最终送出了和栾正卿年龄相仿的单枢予上山,并拜在了同一门下。

按辈分说来,单枢予还要叫上栾正卿一声师哥。师出同门,年龄相仿,除了练武两个人便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少年时代总是无忧无虑的。但,学成之年,思想成熟,双双被接回国都,原本亲如兄弟的两人,左右只是背负着国仇家恨的探息人。至此之后,便再也没了联系。而栾正卿一向喜好黑色着装,而秦国举国上下喜爱黑色的事情,也是少年的栾正卿告知他单枢予的。

眼前清一色黑服的阵仗,对于不了解秦国风俗的人自是看不懂这是什么打扮,明里暗里这正是做给单枢予看的。

单枢予心里也自是清楚的很,栾正卿此举在秦国眼里是诚心诚意,若不答应势必要引起都城内的战争;倘若答应,单允这孩子一定闹得满城风雨,单氏这边再弄个寻死腻活,传到她后家那里也是不好惹的;再来,这时候嫁了姑娘,说谄媚秦国,不嫁,倘若赵国因此没了,又会落得千古骂名。栾正卿,你果然狠毒。

进了屋门落定,一箱箱的金银珠宝抬进了正厅。守门的小男丁轻抬眼数了数,整整一十八箱!

前院的单氏和单允闻声而来,并未见单云的身影,想来是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躲屋里去了。

单枢予假意喝着茶,栾正卿便开了口:多年不见,单兄,如今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没想到还能结下这门亲事。

单枢予:栾兄亲自上门提亲,真是费心了。

门外的单允和单氏偷听的津津有味,听到提亲更加来了精神。

单允:提亲?栾简带着他爹来提亲?

母女二人刚想凑近些,听听是给哪个提亲,见和栾简一起来的人都守在院子里,偷听自是不妥,便让流珠在旁边守着,回去讲与她听。

两人边走边琢磨,单允心里知道是给谁提亲的,却又不想承认。

单氏说:前些日子倒是听了栾简和那贱人女儿的风言风语,莫不会是冲她家来的。

自己女儿的心思自己当然懂得,单氏说这话自是来探探单允的心思。

只见单允脸上凝滞了起来,单氏转而又带着安慰的语气说:若真是来向单邑云提亲的,曲曲一个二房的女儿,也用不上栾简的亲爹亲自来,还带上这么贵重的提亲礼。你才是你爹是这单府唯一衬得上这阵仗的大小姐。

单允觉得母亲说的不无道理,宽慰了些,说:娘,听说昨夜爹叫了哥去书房,早上还和爹一起迎了他们,想必他知道些。

单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大早都没见到你哥。走,去看看!

单氏和单允刚走到单云住的屋子里便见,单云倒着茶水正出神,水已经冒出了茶杯,顺着桌子流到了地上。

单允:哥,满了!

单云被单允的一惊一乍下了一大跳。赶紧收了茶壶,喊了下人,来收拾。

单云看到单氏,行了礼。

单氏:云儿,你今日为何如此慌神?

单云见本单氏看通了心思,便说:娘,这栾简,他竟然是秦国栾太尉的儿子,亏我把他当兄弟,当手足,他竟然早早就预谋圈套,骗我这么久。

“什么?!”

单氏个单允几乎同时喊出,单云示意小声些,两人才收了嗓音。

单氏:真是千猜万猜也没猜到这栾简竟是秦国的眼线。你爹为什么让他们进门呢,秦国的人怎么能进了赵国都城?

单云:昨日,爹说,这栾正卿是秦国的重臣,师从同门,少年便就认识。此次,栾正卿正是打了主意来,但赵王想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招数,就放了二十人进来,还重兵把守都城,下了密诏,国内兵力紧缺,不能轻举妄动。栾正卿正是挑准了这个时候,不知是要闹出怎么个什么幺蛾子。

单允才不关心秦国还是哪个国,两人是不是打小就认识,眼里只有栾简,拉了单云问:方才在大厅,听他们来提亲,是给谁提亲。

单云其实早就看出单允中意了栾简,曾经还想着栾简能成为自己的姐夫,不成想这栾简愣是想当个妹夫。

单允见单云不说话,有些急了,说:你快说啊,是给谁提亲?

单云:是给单邑云。

单允原本还死死抓着一丝丝希望,想着即使栾简想娶了单邑云这个养女,栾简他爹也是万万不同意的,现在连这一丝丝的希望都没有了。

单允听后,愣了两秒钟瞬间大哭了起来,不知是早上刚吃完饭的缘故还是着了凉气,不一会儿口吐白沫晕厥了过去,随之便没了意识。

吓得单氏喊劈了嗓子找下人去找大夫来。

单氏看着昏迷的单允,赶忙问了大夫是什么引起的。

大夫说:大小姐是气血不畅导致,暂时并无大碍,吃些补气血的药,便就好了。只是,心事不畅,气血淤结,无处疏散。轻者脸色苍白、肤色暗淡;重者,便会引起极度焦虑,昏厥不醒更甚者会导致心脏骤停,发现不及时的话就……

单氏一脸严肃,说:不必说了。

随后便唤了流珠给了银钱拿了大夫开的药方,去取药。

单氏本就对二夫人恨之入骨,这下子,把大半辈子,这一身的愤怒全转移到了单邑云身上。想到,自己才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却被后院的二夫人争抢了老爷;从小本该是单允的玩具只要她单邑云喜欢,就没有到单允手里过;原本以为有了单云这个儿子撑腰,却不曾想只因二夫人的不能生,自己竟是被当成了继承香火的工具,至此之后老爷便再也没来过前院;一直以来假心假意诓骗我女儿也就罢了,到头来还要抢了她的心上人。真是,蛇蝎毒妇,养的孩子也没有人性!养了这么多年的白眼狼,说咬就咬的狗。单氏越想越气,虽我只是政治联姻,即使我痴心一片,他单枢予并不珍惜,可伤残了她的孩儿也不敢把我怎么的,即使得不了你的心,也要占了你的人,给我不痛快,那大家都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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