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顿了顿，然后拿起了笔。
-要。
41.
我们重新做了同桌。
其实很奇怪，好像我们从来都没分开过，很快就被拉入那种抬头就能看见她的熟悉的氛围里。
还有，她讲题时很认真，会用她漆黑发亮的双眸看着你，询问你听懂了没，不过我看着她的眼睛就会走神，总是讲好几遍我都无法集中注意力。
她不耐烦时就气得捶我一下，很轻柔，像羽毛不经意间划过心口。
第五遍后，她终于摔了笔，凶巴巴地瞪着我，“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42.
我突然有一瞬间的忪怔。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眼神。
我突然想起她的话。
“我觉得你有点眼熟。”
那她一直转头看我……
原来她不是在搭讪！是真的有点眼熟！原来我很早就见过她了！
“你发什么愣呢？”
“你……”我突然有些紧张，“你现在还觉得我眼熟吗？”
她翻了个白眼，“我最眼熟你了，只有你成天气我。”
“你……”我一动不动盯着她，“我听懂了，其实你讲第一遍时我就听懂了。”
“你故意的是吧？！”她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我笑了笑。
突然感觉很开心，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原来我们很早之前就见过面了啊……
不过我打算保守住这个秘密。
43.
我故意撕破了她的校服，她气愤不已一下午没理我。
死皮赖脸凑过去，我说，你跟我去我家吧，我奶奶特会缝衣服，她年轻时候是个裁缝。
她终于看我一眼，明显动摇，真的？
我点头，不骗你。
她立马脱下校服扔给我，那你拿去，缝好了给我。
我胡扯，那怎么行？不穿校服会被扣分，周六你跟我一起回家，缝好了你再带走。
“怎么不行啊……”她贴上来踮着脚扒下我的校服，然后穿在了自己身上，我早已不是比同龄人小一截儿明显发育不良的孩子了，校服立马裹住了她大半个身子。
“这样不就行啦？”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晚自习结束我喊来一帮小兄弟护送我回家。
……妈的。
怕我没见过面只给烧过几次纸的奶奶半路找我。
把衣服给家里的阿姨问她有没有办法时，阿姨笑的别有深意。
小占，你这是把哪个姑娘的衣服撕破了？故意的吧。
我挑了挑眉，下次带回家给你看。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考虑下次怎么把她骗回家。
哎……
她双手攀上我肩膀踮起脚的时候。
我好想跟她接吻啊。
44.
我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于是我便吻了。
毕业前一天，我在大片的起哄声和目光里，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看着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突然感觉自己简直像个混蛋。
整个晚自习她都没跟我说话，一直到第二天离校时，她才垂着眸跟我说，你认真考试，注意什么什么，交代了一大堆。
我一句都没听进去。
思考她是不是害羞了。
45.
我牢记她的叮嘱，认真参加考试，每次等到打铃才交卷。
不是白卷。
考完试并没觉得轻松。
只有点提不起精神，又要一暑假见不到她了。
46.
成绩出来后，我让夏眠联系乔若愚和她，就说我过生日，让她们一起来我家玩。
其实生日早过了。
最后她来了，送了我一本类似于习题集的笔记本。
上面详细记录了整个学年我每次大小考的成绩，以及每次的考试分析，每页都画了简笔画，最后一页是中考成绩，是所有页数里的最高分数。
“是不是很有纪念价值？”她笑着问，眼神里全是期待，“我也参与了呢。”
我盯着她的眼睛没说话。
庆幸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不然，我怕自己忍不住耍流氓。
47.
高一开学，她跟乔若愚分到了一个班，我跟夏眠在一个班，学校要求换新校服，每班派了人去仓库里拿东西。
她以前的校服早就缝好了，我还没有还她，我的校服也在她那里。
我抱着一沓衣服往外走，迎面碰到同样来拿衣服的她。
她问，“我的校服缝好了没？”
我点头，“缝好了，不过现在有新的了，那件你还要吗？”
她笑了起来，“要啊，怎么不要，我同桌亲手撕破又给我缝好的，我要留着做纪念。”
“那……”我往外走，“我的那件你也一起留着吧。”
擦肩而过时看到她愣了愣，然后有些尴尬地跑开了。
48.
国庆每个班都得参加文艺汇演。
我对这些毫无兴趣，班主任不屈不挠地试图说服我。
不过她好像要跳舞。
于是我妥协了，因为参加的话下午不用上自习，要去外面的空地排练。
我看到她躲在树后面偷偷看我们班彩排。
看到她耐心地教旁边一个女生舞蹈动作。
……
看到她在台下偷拍我。
看到她穿了一袭长裙，露出了单薄白皙的双肩。
看到她上了台，自信而又紧张地笑着，好像浑身都在发光。
49.
她跟在场所有人都拍了照。
我冷漠拒绝所有人的请求。
她最后一个合拍对象是我。
我唯一答应合拍的人是她。
我看到她按下按钮时手都在发抖。
我忍不住靠近她冲着镜头笑了笑。
50.
第二天我跟她要了那张合照。
她好像有点激动。
“你……”
“这张把我拍的太帅了，我要留着做纪念。”
“……”
余光好像看到她幽怨地看了我一眼。
我努力维持表面的平静，转过身时弯了弯唇。
(年少)(下)
51.
运动会前一天晚上，我把那张合照拿给司空礼看。
我指着照片，说，“这是你嫂子，明天带你去我们学校玩，你就这么喊她，听见没？”
司空礼看着照片，说，“这个姐姐好漂亮。”
“叫嫂子，我就瞒着妈妈给你买辆自行车。”
“嫂子，嫂子。”他笑了起来，“这个嫂子好漂亮。”
“……”
我往他脑袋上拍了他一下，“什么这个嫂子，就这一个嫂子。”
52.
她跟司空礼玩得很开心。
女子接力，全场就她跑得最慢。
一脸挣扎，看着好搞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是给她买瓶饮料吧。
我看她很受打击。
也不知道三天运动会她经历了什么。
又是阅读课，又是在图书馆。
不过这次她是逃了体育课偷偷进来的。
她偷偷摸摸坐到我身旁，把写了很久的便利贴慢慢挪过来。
只有几个字。
跟以前差不多一样。
-你要不要跟我谈个恋爱？
我心里狂跳着，握紧手里的笔。
-要。
53.
谈恋爱是什么样的呢？
好像跟以前一样，好像又有点不一样。
我理所当然地试着牵她的手，有时也会吻在她脸上。
不会像以前一样有种罪恶感。
我不是混蛋，我正大光明。
54.
晚自习结束，我牵着她在校园里慢慢溜达着，送她回宿舍。
走到一片阴影里，她跟我面对面站着，突然掂了掂脚，遗憾道，“要是我再长高一点就好了。”
“不用。”我说，“这样正好。”
然后我偏头吻了下去。
她的唇好软啊……
我感觉自己有点站不住脚。
我……我那个了。
55.
我问夏眠，你接过吻么，初吻还在么，接吻是什么感觉？你体会过么？
他让我滚。
56.
周末带着司空礼去外面，偷偷给他买了辆自行车，作为他乖乖喊嫂子的奖励。
虽然他告诉我他喊嫂子不是因为奖励，而是他确实很喜欢何三沐。
因为何三沐眼睛很好看，黑黑亮亮的，像黑盐。
我摸了摸他的头，忍不住感慨，“咱俩还真是亲兄弟。”
57.
我就是睡了一觉。
为什么醒来桌子上就出现了一杯奶茶？
她好像很生气。
让我这周都不要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