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情敌成眷侣(53)

裴青临并没有撂什么狠话,而是转向沈语迟:“他上回用哪只手碰的你?”

沈语迟愣住:“右,右手,不过他没碰到我。”

裴青临嗯了声,握住秦授的右臂往后一拧,就听咔擦一声,秦授发出一声惨嚎,右臂软软地耷拉下去。

秦授看着怎么也得有一百五六十斤,却被他一下踹出老远,滚进了路旁的田畦里。

他神色自始至终都很平静,跟平时看书上课喝茶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完全看不出他是在下这等狠手。

秦家的狗腿子立刻扑过去救自己主子了。

裴青临又回到马车上,砸下一个字‘走。’

沈府的护卫虽说不得用,但眼看着时机正好,再不走就是傻子了,忙护着马车一路向城门狂奔。

秦家的狗腿们见自家主子都痛晕了过去,自然也无心再追。

沈语迟担忧地看着他:“你没事吧?没伤着吧?”裴青临慢慢摇头,她恨恨地捶了下车板:“这一趟趟的还没完了,秦四是瞧着我好欺负是吧!”

裴青临竖起一根手指,慢条斯理地笑:“大娘子信不信,我能彻底解决此事,我也...护得住你。”

沈语迟总觉着他在暗指什么,她也顾不上多想,摇了摇头:“我回头告诉我哥和江探花,他这回算劫人,应该能判进牢里待上一阵?”正因裴青临身份神秘,她也不大想他掺和进这些事里。

她说着自己都疑惑了,秦四毕竟是太守儿子,难道秦太守还能坐视他被关进牢里?可不制裁他,难道以后要防备他无穷无尽的骚扰和算计?江探花会有办法吗?她该做些什么才能永绝后患呢?

她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不由打了个激灵,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

裴青临轻轻一哂。

他伸手托起她下颔:“若我能彻底解决此事,大娘子拿什么谢我?”

沈语迟没想到开个饮子铺会有这么多事,一时心烦意乱:“什么都行,若能解决这祸头,我情愿折寿十年。”

“折寿十年倒是不必,我舍不得...”裴青临以手支颔,目光凝在她脸上:“记住你答应的话,若是不能办到,我可要亲自讨回来。”

他没让沈语迟等太久,不到十日,太守府就传来太守四子不幸亡故的消息。

他这死也不是被刺死毒死什么的,他,他是被秦太守活活打死的,死的光明正大,半点都不能疑到别人头上去。

沈语迟一时不知作何表情。

第38章

沈语迟甫一听闻秦四郎的死讯,着实吃了一惊, 她还琢磨着裴青临是有多大胆子呐, 居然敢去太守府杀人?

仔细听完才知道原委, 秦四和那位太守夫人委实消停不住, 两人借着太守的名头,竟然在外放起了印子钱,按说母子俩怎么都不该缺钱,可惜秦四太能败家,所以才想出这么个损招, 听说还把人打残打伤过, 偏偏他们最近放印子钱的人家也不是善茬, 在他们又一次逼迫之时, 直接闹到太守府里。

秦太守志在入帝都为官,素来极注意官声的,何况他才来登州, 正在这风口浪尖上,印子钱还与别个事不同, 秦四那印子钱都是非法放的,很容易闹出人命, 若真出了岔子, 他这太守之位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他听了这桩事险些没气的厥过去,抄起家法对着秦四就是一顿好打。他正当壮年,手下一个不留神,秦四那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就不大成, 在床上捱了没几天就挂了。

沈语迟倒吸了口气,她倒不是为秦四之死震撼,她是想到的是裴青临前几天对她说的话,他才承诺过要彻底解决此事,不料没出半个月秦四就死了,要说这事跟裴青临没关系,她是半点不信的。

她震惊于他无孔不入的手段,顿时坐不住了。

裴青临还是一如既然的从容,不过见到她,心情总是会好一些。

他拉她坐下,见她头上的小花钗跑的时候晃歪了,他便伸手帮她把鬓发间的花钗扶正,慢条斯理地问:“怎么大清早的就来寻我?”

沈语迟一向直接:“秦四死了,你知道不?”

裴青临哦了声:“太守府发了丧帖,我如何会不知?”

沈语迟见他神色如常,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她憋了半天,才终于出声:“那他死...你,他...哎呀!他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裴青临不答,双目凝视着她,眼底平静无波。

沈语迟紧张地吞了口口水:“真是你干的?”

裴青临不答反问:“你不高兴吗?”

沈语迟不知该作何反应:“你如何能插手太史府的事儿?那被放印子钱的人家也是你安排的?”

裴青临淡道:“何必刻意安排,这等蠢钝歹毒之人,身上俱都是把柄。”

沈语迟抿了抿唇,狐疑地看向他:“再怎么他也是亲儿子,秦太守纵下狠手,也不可能直接打死亲子吧?!”

裴青临一笑:“大娘子这话就怪了,秦四的尸身已经查验过,就是重伤不愈而死,还能是怎么死的呢?”他看她皱眉,放缓了口气:“他既敢放印子钱闹出人命,有这样的下场,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到底是亲儿子,秦太守到底还留了三分力气,不至于要命,但谁让他受伤之时还去和美婢寻欢作乐?至于那美婢是怎么回事...呵。

沈语迟不受他言语蛊惑,仍是皱眉:“我不是说秦四不该死,他有罪,得律法来判,这才是煌煌正道。你这,你这...算怎么回事呢?”要是不按照律法来,今儿看这个不顺眼杀了这个,明儿看不顺眼杀了那个,那岂不是都乱套了?而且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裴青临万一哪回出了事,她岂不得操心死。

她叹了口气:“我还和江县令商议过此事,他本有了对付秦四的法子...”

她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裴青临攥住。他勾起唇角,眸光却泛着凉意,他慢慢地问:“怎么,你觉着江渥丹才是最好的了?”

沈语迟觉着他的话有别有深意,她顾不上多想:“谈不上好与不好,可他依律办事,这才是应有的做法。”

“这么说,你是瞧他千好万好了。”他眼神如月色冰凉:“区区一个秦四,拖了一个月还不曾收拾下来。为你解决此事的是我,你倒还心心念念着江渥丹。”

这就不大对劲了,沈语迟终于反应过来:“你,你掺和秦四的事儿,是要跟江县令打擂台吗?你为什么一心想把他比下去?!”她脑子里闪过许多场景,突然定在她梦见裴青临强吻她的画面上,后背冷汗刷一下冒出来了。

裴青临握住她手腕的力道松了些许,淡道:“我是为了大娘子,倘不是良人,现下瞧清难道不好?”

沈语迟趁机挣脱,她心烦意乱,完全是为了反驳而反驳:“你怎知他好不好?至少他为人正派!”她试图以闺蜜情来解释这件事,但就算裴青临为了她好,这也做的太过了,完全超出朋友的界限了。

“那我就祝大娘子心想事成了。”裴青临讥诮地笑了笑,声音里都带了淡淡嘲意:“只盼大娘子不要后悔。”

......

沈语迟回去之后就是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她总觉着...裴青临对她的感情好像不大对劲呐!

不过事情还不能过早下论断,裴青临行事向来都是诡谲阴狠,没准这就是他自以为对人好的方式?或者他就是单纯地看江渥丹不顺眼?她可别胡思乱想自己把自己掰了!

沈语迟一边反复琢磨,一边给自己制定下一个暗中观察的方针,好在裴青临颇懂张弛有度,他接下来就没什么异样了,待她也一如往昔,她这才稍稍放心。

沈南念那里对江渥丹也越发满意,秋分节庆这日,还特地把他叫来家里叙话。

沈语迟自然也在场,听江渥丹和沈南念闲话,两人议论秦四之死:“...秦太守真是气的狠了,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太守伤心也是真的伤心。”江渥丹顿了下又道:“秦四这么一死,太守自然要追究继夫人管教不严之责,前日把她发落到庵堂里带发修行了。”

沈南念也是有继母的人,十分厌恶秦家这糟心事:“咎由自取。”最近江渥丹事多,和妹妹难得见面,他可不想光说秦四这等讨人厌的家伙,他侧头看了眼自己妹妹:“你和你嫂嫂的饮子店如何了?”

沈语迟有些心不在焉,先向江好心探花道了个谢,嘻嘻笑道:“多亏江县令照拂,生意很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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