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残声音继续脑残:“我呸!堂堂太守府里的下人,比你都高贵几分,你说给他瞧病就瞧病?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趁机和大夫串通!”
沈语迟都不用瞧,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秦授那个脑残。
要说秦授也是登州一霸了,除了沈语迟,他打杀了哪个需要道歉?偏偏他好生道歉那死丫头还不肯接受,害的他又被亲爹狠罚了一通,他又气又恨,不过沈语迟好歹是公府女儿,也不是他说欺就欺的,所以他又来到这店里,想着索性搅黄了她这一摊生意!
哪怕秦授是作假,但这人来人往的,饮子不干净的名声若是传出去,影响是极差的。
沈语迟给夏纤使了个眼色,夏纤快步跑出去,她几步跨进店里:“谁病了?我来给他瞧瞧,我会瞧病。”
秦授知道她是个泼货,看见她还有点打怵,一时就没敢拦。
沈语迟拔下簪子,飞快地往躺在地上那人人中上重重刺了几下,这人就惨叫了一声,猛地跳将起来。真个是面色红润唇红齿白,哪里还有方才的虚弱样子?
她重新把簪子戴好,鄙夷道:“不是说中毒昏过去了吗?怎么我瞧他气色比我还好?”
这时夏纤也拉了个老大夫走了进来,沈语迟当机立断,立即命随从把秦授和几个狗腿按住,老大夫搭脉诊了一时,朗声铁口直断:“这人没病,也并无食物中毒之相。”
店内店外看热闹的人,自也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都拿眼看着秦授。
沈语迟没给秦授叫嚣的机会,一挥手:“把人捆起来。”
秦授今儿是来搞事的,只带了二三狗腿,转眼就被沈语迟的人给制服了。她犹豫了下,想到江渥丹的叮咛,低声吩咐夏纤:“你腿快,把他送到蓬莱县衙去吧,交给江县令秉公解决。”
夏纤忙应了个是。
沈语迟见店里人逐渐多了起来,表情这才松缓,不料她等了许久才等到夏纤:“怎么了?居然用这么久?”
夏纤表情有些迷惑,压低声音跟她说:“我看江县令似乎很忙的样子,似乎有亲戚进了府衙后宅,他令差役把秦授绑好就没时间管了。”
沈语迟不以为意:“来亲戚了?那忙点也正常。”
夏纤是知道她和江家的事儿的,她蹙了下眉,声音更低:“我看进府衙后院的是顶蓝布小轿,里面坐着的...好似是个年轻女子。”
沈语迟也跟着皱起眉,不过她甩了甩头:“大概是江探花的姐妹吧。”
夏纤一想也是,便笑:“是我糊涂了。”
......
因秦授被绑进县衙,沈语迟就没当回事,回去之后和裴青临闲谈的时候,随便说了两句。
裴青临蹙了下眉,偏头看向她,缓缓道:“你把秦四交给江渥丹了?”
沈语迟点了点头。
裴青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又放弃了,他默了下,忽然道:“说来你那乳茶饮子店开了那么久,我还没去瞧瞧,过两天跟你去看看吧。”
沈语迟笑:“好啊,店里现在可不止卖乳茶了,还有果茶纯茶,说不定就有你喜欢喝的。”
裴青临漫不经心应了声,垂眸不知在思量什么。
沈语迟没想到带裴青临过去还有意外之喜,他在店里稍微露个脸,就有不少男男女女神魂颠倒,好些不爱乳茶的,竟然专门为了看颜过来点了杯茶。
一天下来,生意竟比开业头天还好,店里快把茶铺子的茶饼都搬空了。沈语迟托腮,瞅着裴青临的脸感慨:“这,就是美貌的力量啊。”颜值真的可以换来钱呐!
裴青临给店里带来可观收益,他自己却一口茶没喝,只坐在一旁闲闲翻书。他大概是从小享受这等待遇的,神色从容依旧:“一些无聊之人罢了。”
他顿了下,侧头看她:“不管别人如何,我觉得大娘子甚美。”
沈语迟自觉也是小美人啦,很不谦虚地摸了摸脸:“我也觉着我挺美哒,出门买个东西,店家总是会给我打折或者赠送小玩意。”
裴青临一笑,他起身向她伸手:“天色已晚,该回去了。”
沈语迟猛地又想起上回被他强吻的梦,她犹豫了下,他却没给她躲开的机会,握住她的手往外走。
她本来想挣脱,却跟着裴青临享受了一路注目礼,她难免嘚瑟起来,反手牵着万众瞩目的裴美人出了饮子店。瞧见了没,这是你们牵不到的美人哈哈哈哈!
饮子店里国公府可不近,马车约莫要行一个时辰,沈语迟靠在车围上,刚要合上眼,他忽的问了句:“前些天你把秦四交给江郎君,他是怎么处置的?”
沈语迟打了个哈欠,抹了抹嘴巴:“按照寻衅滋事敲了几板子,然后送还太守府了。”
裴青临点了点眉心,淡道:“就这样?”
沈语迟听出他话里有话,皱眉:“江县令是按照律法来判处的,不然还能如何?”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裴青临拨了拨鬓发:“你信不信,秦四这几日还会回来,甚至变本加厉。”
沈语迟强调:“我还是相信江县令的。”她本想告知沈南念秦四的事儿,结果沈南念又去外地公干了,估计得十天半个月才回来。
裴青临低笑一声:“江郎君行事正派,防不了小人,也未必护得住你。”
沈语迟有些不乐:“他是一地父母官,难道放着律法正道不去用,去走歪门邪道?”
裴青临一笑,也不争辩:“大娘子说的是。”
沈语迟有些气闷,认真地回了句:“江郎君已将秦四交给太守管教,我想短期内,他是不敢再来找麻烦了。”
裴青临低低一哂,干脆闭目养神起来。把沈语迟给气的...
也不知道是她倒霉还是怎么地,事情就是这么寸,马车行到僻静的郊外,突然给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绊了下,接着便有人从周遭的田畦里跳出来,她再一次听到了秦授脑残的声音:“给爷上!抓住沈家那小娘们,爷重重有赏!”
秦授有她娘兜底,平时欺男霸女的事儿没少干,没想到在沈语迟和江渥丹这里屡屡碰壁,还被两人害的挨了好几顿狠打,江渥丹颇有手段又是朝廷命官,他不敢轻易招惹,沈语迟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软柿子倒是可捏上一捏。他当然没胆子真把沈语迟怎么样,但她被人劫掠过的名声传出去,以后哪里还有人会娶一个名声不洁的女子?
他反正有亲娘护着,最多去乡下宗祠待几年,换沈语迟名声尽毁,也值了!
沈语迟脸上一疼,觉着半空中出现无数小手抽打她的脸,她表情尴尬地看向裴青临。
裴青临稳坐不动,仿佛没听见马车外兵刃交接的声音。
虽然被打脸很丢人,但她不知怎地,看见他在,心里就安稳下来。虽然江探花也帮了她很多回,但她见江探花,就不会有这种感觉。
秦授既然敢动手,自然是做足了准备,带了比沈语迟还多两倍的护卫。他瞧着沈家护卫节节败退,得意大笑:“你自己乖乖从车上下来,还能少吃点苦!”
裴青临终于放下手中茶盏,缓缓打开马车门。
秦授见走下来的是个惊为天人的美人,口水险没滴下来,差点忘了自己在干什么。他垂涎三尺地问:“你是沈家下人?还不和你家娘子一道束手就擒!”他转念一想,又□□着哄骗:“只要你肯俯就,我倒是可以考虑暂且放过你家娘子。”
沈语迟重重砸了个小杌子出去:“我呸,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你的梦去吧!”
秦授躲闪不及,肩膀上挨了下狠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把这俩娘们给我抓住了!”他怜香惜玉的心都淡了:“小娘子,别怪爷等会不怜惜你,都是你家娘子害的!”
裴青临的眼睛沉寂的犹如晦暗无边的海洋。
秦授跟他对视了一眼,心里突然就毛了起来。这么美的美人委实不多见,但这眼神还真够吓人的。
他还没想出个名堂来,一阵劲风就掠到他面前,谁都没瞧清他是如何到秦授面前的,他就已经稳准狠地扣住了秦授的脖子。
他甚至还给手上垫了一方白净的手帕,神色异常漠然:“停手。”
秦授吓得腿肚子转筋,都不敢确定他是不是活人。他哆嗦着:“停,停手!蠢材快停手!”
秦家带来的狗腿子见主子被抓,也不敢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