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同人)斩愁+虚花悟(斩愁后传)+番外(90)

戚少商发疯般地循着琴声找去,却在一处地下石室前停住了。这便是王小石离去时那欲言又止的禁忌之地。

不,我不管什么禁忌之地,我不管你王小石有何牵连,我只想见,想见我爱上了,又亲手斩了情的人。

石门仿佛山岳一般沉重。里面,究竟会有什么?

扭动机关,石门缓缓开启。戚少商觉得世界在一点一点崩塌,然后,又一点点聚拢。还原。但却已不是原来的世界。

一个白衣男子,正全心抚琴,似未察觉到自己的到来。

"顾惜朝?!"

白衣男子微笑,烛焰飘摇中,他的笑容冷艳如寒夜残月:"不,是白愁飞。"

戚少商无意识地摇着头,不,你是顾惜朝。你就是顾惜朝。就算你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出你来。

白衣男子又低了眉,继续那曲被打断了的广陵散。

戚少商的眼前,已不是石室那空空如也的灰色的天花板。也不是那灰色的石板。几近密闭的房间,却让他感受到连云寨上的朔风凛冽。我还记得,仰起头,能够透过牛皮大帐的破洞看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他的眼睛也很亮,亮得就像是天上的星星。

惜朝的嘴唇很软,很热,就像是没掺水的炮打灯一样,灼伤了我的心,我的灵魂。为什么你的嘴唇变冷了,冷得就像是冰?我替你焐热好吗,焐得温热,像火一样,把你,把我都燃烧起来。

我醉了,就跟那夜一样,醉了。

烛光,在一点一点地跳动。就像那夜在我们身边燃烧的那堆火。毕剥一声,火突然红亮了一瞬间,然后,便暗淡下来,冰冷下来,化成灰烬。

惜朝,惜朝,我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日日想,夜夜想。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于是这一夜,我又醉了。醉于你的眼眸,你的唇,你的心。还有......自你眼角滑落的一点点,晶莹的水滴。

只是今夜,不是在那黄沙朔风的边塞之地,而是金风细雨楼地底的石室内。

次日早上醒来,是在丁丁冬冬的琴音之中。

"惜朝,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唇角拉出一个艳丽的弧度,对方道:"我说了,我是白愁飞。"

戚少商一阵无名火涌起,冲过去撕开他的上衣:"这个剑伤,难道不是当时我一剑刺中你,你落崖时所留下的?"

对方轻轻拨开他的手,道:"你应该知道,白愁飞当年是如何‘死'的。你要知道,白愁飞是怎样活过来的吗?"

望着目瞪口呆的戚少商,他轻笑,笑容如烛焰闪烁。"我是白愁飞,不是顾惜朝。"

"所以,戚楼主,你认错人了。"

戚少商怔住,对方肌肤的触感犹留在手中。温润如玉的质感,却是凉的,冰凉凉的,他曾怀疑自己拥抱的,是不是一个在夜半时分,由于思念而从幽冥返回的影子。

昨夜,醉眼朦胧中,烛影飘摇中,那宛如有月华在身上流动的人,不是顾惜朝,是谁?

白愁飞,那不是与苏梦枕结拜,最后众叛亲离而死的那个人?

不,我决不相信,世上有人,跟你一模一样。不止容貌,还有,独一无二的神韵!

是你,是你,惜朝。

你还在恨我,恨我那一剑刺穿了你的胸口,恨我一剑弄碎了你的心,是不是?

"你是顾惜朝。你在骗我。"

对方还在笑,那似乎是顾惜朝的笑,又似乎不是。是你的笑容已在我记忆里模糊,还是我从来就没有认清过你。"你只是希望我是他,很可惜,我不是。昨夜,我便对你说过,你认错人了。"

戚少商已经几乎是在吼叫:"既然你不是他,那你为什么不说清楚?!"

那张在烛影下,仿佛有光芒流动的脸,那双黑宝石般的眼睛也有光芒闪烁。"我不希望被困在这里。那比死还痛苦。戚楼主,我知道你是谁,你也该,好好掂量掂量白愁飞的份量。"他贴近戚少商,轻笑道,"你认错人了。我跟你心中之人相比,或许是有相似之处,但我们,彻彻底底是两个人。因为,他毕竟有感情,我没有。对我而言,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用,和被利用。苏梦枕曾经信了我,最后送了他自己的命。王小石也信了我,他最后连自己都无法面对,把金风细雨楼托付给了你,远走天涯。江湖中都说他跟温柔是神仙眷侣,戚楼主与他相知不浅,是不是,你说呢?"

转过身去,他的声音,似远似近,在空荡荡的石室中回响,听在戚少商耳中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再说一遍,我是白愁飞,不是顾惜朝。不过,戚楼主,我知道,你永远无法面对这一张脸。"

戚少商冲出石室,红日已东升,西边却是一钩残月,还未在晨曦中隐没。

神啊,你是听到了我的祈求,然而,你给我的,究竟是什么?!

第2章

戚少商坐在楼中那张华丽的太师椅上。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金风细雨楼要设张很不相称的太师椅,但也贪恋坐着舒服而不愿意换。他的容颜冷硬坚定如磐石,唯有一双眼睛深处却有飘忽不定、似明似昧的光在闪动。

"请杨总管告诉我真相。"

杨无邪沉默。沉默有时便是变相的拒绝。

戚少商沉声道:"杨总管,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如今是金风细雨楼的楼主,楼中的一切,我都有权知道。"

杨无邪依然沉默。

戚少商道:"我生平最厌恶的,便是被人欺骗的感觉。死而复生的白愁飞?老实说,我感觉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而且还是我尊重喜欢的朋友打的。"

杨无邪还是沉默,只是眼中开始有光。

戚少商道:"如果你不能解释,我就只能去找王小石解释。"

杨无邪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戚楼主,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实在不清楚。"

戚少商道:"那你就说你清楚的。"

杨无邪无奈地道:"楼主请问。"

戚少商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道:"告诉我,这个人,究竟是谁?是顾惜朝,还是白愁飞?"

杨无邪道:"这个问题,怕只有王楼主能回答。因为,是他把这个人带回来的。一个被一剑穿胸,命在旦夕的人。你要问我,我当然说他是白愁飞,我对白愁飞再熟悉不过,我决不相信天下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戚少商一阵烦躁,道:"我也不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若我问,我却也自然会说他是顾惜朝,我也决不相信天下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杨无邪道:"戚楼主大概认定了他是顾惜朝。"

戚少商烦躁之意更浓,道:"若非顾惜朝,便是白愁飞,只能二者选一,难道天下还会有两个人长得如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

杨无邪道:"那也难说,天下之大,何奇不有?"

戚少商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把他的脑袋敲开把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挖出来。"告诉我,王小石是如何把他带回来的。"

杨无邪慢慢道:"戚楼主也该知道,白愁飞是如何被杀的。我们也都是这样认为的。一日王楼主却带了个人回来,安置在塔底石室。我偶尔撞见,心中奇怪,便想看个究竟......"

戚少商笑道:"怕你不是偶尔撞见,而是有意为之。"

杨无邪避而不答,道:"王楼主见我发现了,便请我不要将此事传出。说白愁飞好歹与他结拜一场,如今下场如此凄惨,他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他说白愁飞重伤之余,昏迷多日,武功也已尽废,再不是昔日之他。我也无话可说,自然听命。"

戚少商听着,突然道:"你信几分?"

杨无邪道:"不知该信几分。不过我曾试探过他,确实功力尽毁,我也放了几分心。"

戚少商静了半日,突然目光灼灼地瞪着杨无邪,道:"告诉我,他是顾惜朝,还是白愁飞?"

杨无邪道:"戚楼主应该自己去判断。"

戚少商推开那地下石室,只见白愁飞--戚少商不知道该叫他白愁飞还是顾惜朝,决定还是暂时跟着杨无邪叫--正坐在那里,仰头看着天花板。

就那样一动不动地抱膝坐在那里。

戚少商突然记起,顾惜朝是从不肯穿白衣的。他说自己不配此高洁之色,然而面前之人一身白衣,比之青衣的他少一分飘逸,却多一份冷峭。非是那简单朴素的青袍,却是华贵的白衣,比起记忆中的顾惜朝,面前的人似乎多了点什么,又似乎少了点什么。戚少商说不清楚,他从见了面前的人开始,脑子里就是云里雾里,像喝了炮打灯,冲得人发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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